阳阳‘呜呜呜’地发出不满的哼声。
云倾将小家伙抱进怀里,轻声问:“我们阳阳不是最懂礼貌的吗?怎么可以在公共场合大声嚷嚷?是不是?”
听了妈咪的话,阳阳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大眼睛迷惑地想了想,感觉自己刚才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似乎有点不男子汉,小家伙难为情地看了眼周围,见大家都看过来。阳阳不懂大家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自己刚才有些丢脸,小脑袋一拱,就朝云倾的胸前挤去。
“啊!”
脑袋还没挨着,小家伙就被拧着衣领站了起来。
傅彦彧伸手将阳阳放在一边的地上,现在他彻底矮了半截,只能勾着妈咪的大腿。
阳阳生气地看着这个罪魁祸首!
想要继续揭穿他的罪行,想到妈咪刚才的话,小嘴喏喏地鼓出两个气泡,最终还是屈服与强大的武力之下。
旁边的路人却是艳羡的很!
男的帅,女的靓,再加上身旁的小萌娃!分明是一家三口,根本没有人把阳阳小朋友的话放在心上,都当成是小孩子闹脾气呢。
最后,还是由傅彦彧选了一套祥云紫砂茶具。
出来的时候,傅彦彧将所有的东西都拧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一直拽着云倾的小手,男人不说话,薄唇微抿。
他向来干燥温热的手掌,这个时候似乎起了汗,潮湿地烘着她的手,他紧绷着手臂,下颔线条由于他沉思的样子,显得更加立体,云倾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手指放软,也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傅彦彧将茶具和阳阳换掉的衣服放进了后备箱内。
听到后备箱关上的声音,阳阳赶紧撅着屁股爬上后座,小手一挥,就招着妈咪进来!
傅彦彧皱眉看了眼,鲜有的没有反对。
车行在马路上,傅彦彧的电话响起,他垂眸看了眼,没有接。
不一会儿,可能是知道他有事,另一头也挂了电话,暂时没有打过来。
电话震动的声音消失,车厢里恢复了安静,云倾心里突然卷起了一股紧张的情绪,谁的电话,他为什么不接……?
她抬头看向前面开车的傅彦彧,即便只是一个背影,这样的男人走在人群中也是最出色的。他背影伟岸,利落精短的黑发,刀削般立体流畅的侧面线条,身着剪裁得体,工艺考究的西装,走到哪里,都是最具魅力的成功人士。
人啊,即便你再优秀,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心里总是会涌起一阵患得患失。
这么多年未见,他待她如初,云倾不愿意相信这些是假的,她喜欢和他在一起,想要未来他们一家三口一直在一起。
过去五年发生的事,教会她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明白的就要问。
生活中,有些事情可能只是很普通的一件小事,正因为我们不敢去问,羞于去问,那憋在心里的疑问便慢慢发酵,最后都有可能成为一个不可忽视的导火索。
云倾不希望五年后,他们之间还有任何欺瞒。
她心里斟酌着,手里轻轻地捏着阳阳的小肉手。
可能是身后注视的视线太长久,抑或是舔过直接,傅彦彧看向后视镜,见小丫头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傅彦彧问:“怎么了?不舒服?”
他记得她这两天不方便,以前偶尔还会肚子痛的躺在床上动惮不得,想到这里,傅彦彧眉头也皱了起来,担忧地又问了遍。
听到他关切地话,后视镜中,云倾对上他紧张的目光,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唉,说不定是不方便处理的公事,云倾安慰着自己。
***
这两天都住在这里,云倾看着越来越近的老宅,心里紧张地揪了起来,也不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样的脾性,会不会满意她……
钟伯就守在门口,一看见傅彦彧开车过来,让警卫员开门,自己迈着年老的双腿沿着长廊朝主屋奔去。
“老爷,小小少爷回来啦!”
傅老爷子一身唐装正坐在温室里浇着花儿,这里有些都是他好不容易买来的珍贵品种,向来都小心翼翼的供着,没想到这一次来看,居然枯死了一颗!!
老爷子这个生气啊!
一摞白花花的长胡子都吹了起来,老爷子一双炯炯威严的双眼瞪着钟伯,钟伯抹了把汗,没有办法,将这罪魁祸首的小家伙招了出来。
见老爷子瞬间就垂落的胡须,钟伯就知道,什么名贵茶花,就算是冰山雪莲被毁了,恐怕只要摆出小小少爷这招杀手锏,老爷子都会当做啥事也没发生。
听到钟伯在温室外欣喜的声音,老爷子哼了一声,胡子又吹了起来!
傲娇地将水壶放在温室门口的石凳上,低头仔细地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穿着,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这才打开温室的门,‘嘭’地一声,当着钟伯的面紧紧地关上了。
钟伯看着走在前面,背脊微弓,脚步蹒跚的老爷,想要去搀扶,却又忌讳老人家的脾气,只好更加小心地跟在后面。
傅老爷子曾参加过抗战,属于开国元勋,这一身何曾在他人面前示过弱,便是如今,他也见不得别人把自己当做没用的老头。
老爷子一生只有两个孩子,傅政声早年被送去国外参加维和部队,那时候只有小女儿陪着自己。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小女儿,他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给了全部的疼爱,也寄予了一个父亲最深的期望。他等着她为国争光,而这个向来优秀的女儿却甩下一纸退婚书,转身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147.147骨子里的邪气还在
老爷子一生只有两个孩子,傅政声早年被送去国外参加维和部队,那时候只有小女儿陪着自己。这个天之骄子一般的小女儿,他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给了全部的疼爱,也寄予了一个父亲最深的期望。他等着她为国争光,而这个向来优秀的女儿却甩下一纸退婚书,转身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他这个父亲怎么受得了!
老爷子早年是反对傅晚和季连生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季连生可比自己的小女儿大上许多,又是她的钢琴老师,他怎么舍得自己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别人,却经不过小女儿的死磨硬泡,老爷子瞧着季连生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才松了口。
后来知道季连生的父亲是自己的老战友,老爷子就更青睐这门亲事了。
于是,这婚是顺理成章的订了,却没想到半年不到,小女儿出国参加一场比赛,比赛结束后突然寄回来一封悔婚信,借此消失了大半年。直到她再次出现,却是挺着一个大肚子!
傅老爷子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
想要找到这个毁他掌上明珠的畜生,小女儿却一句话都不说。
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当时就和这小女儿断了父女关系,老爷子硬气,他想小女儿没吃过苦,肯定会自己认错回家的,却不料,她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直到傅政声将傅彦彧带回家,他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已经去世了!
老爷子听了一口气没喘过来,当时就被送进了医院,也是从那时开始,老人家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他心里是愧对傅彦彧这个外孙的,尤其是想到他们母子俩在外面吃得苦,老人家就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不应该将小女儿赶出了家门的。否则,他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去世了。
老爷子这些年心里一直有个梗,他想要查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毁了他的女儿!如果事情发生在国内,老爷子可以动用手里的权利,轻而易举地将那人查出来;可是,偏偏事情发生在国外,女儿一句话不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更是无从查起搀!
当年,女儿去世,他怒火中烧地派人将应天城从申城直接押到了首都,断绝父女关系的话,是他说的,可是,这是他傅战霖的女儿,居然被人这样欺负!
他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那前途无量的女儿,好端端的,偏生被应天城给气死了!他倒好,女儿给他生了孩子,被他安排在乡下,自己倒是在城里沾花惹草,娶了女人!
他应天城倒是有本事,圈养他傅战霖的女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可是,老爷子没有想到,抓来的应天城居然是满头白发!和他在照片上看到的黑发模样完全不同!看样子是最近这段时间白的头……
看着萎靡不振的应天城,老人家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他给逼疯了,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可是,审问的结果却大出意外。
老人家发誓,要将那欺辱了自己女儿的人找出来!可是眼看着自己一只脚都迈进了黄土,却依旧毫无音讯,老爷子心里升起浓浓的悲凉和无力,第一次从心里承认,自己真的老了。
眼看着前厅就要到了,钟伯却见老爷子放慢了脚步。
以为老爷子身体不适,钟伯赶紧上前一步搀住老爷子的胳膊,关切又劝慰地说着:“您慢慢走,他们今个儿晚上会住在老宅。”
在钟伯的搀扶下,傅老爷子腿脚蹒跚地穿过长廊,走到前厅。
阳阳一回来就囔囔着渴了,担心小家伙又将水喝到衣服里去了,云倾此刻正蹲在小家伙面前,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住小家伙的背,看着他小脑袋仰得高高的,捧着水杯朝小嘴里灌,赶紧轻声劝道:“慢慢喝,没人和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