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林一個激靈,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騙你的。」他失笑,「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你。不過,你到底是誰?」
菲林一怔。
蕭昱瑾眼中表面波瀾不驚,最深處卻閃過轉瞬即逝的光芒:「你為什麼會在fancy的身體裡?」
chapter20
菲林緊張得咽了口口水,強迫自己與蕭昱瑾對視。可是卻完全淡定不下來,有一種恐怖的猜測在心內慢慢成形、放大,然後又漸漸轉為事實。
蕭昱瑾沒給她插科打諢的機會,淡淡道:「你猜的沒錯,我能聽得懂你在說什麼。」
他的話宛若一把利劍,正中菲林的心臟。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傷漸漸彌漫開來,她忽然橫躺在地,打了好幾個滾,耍賴道:「我不管我不管!世界無奇之大,為什麼偏偏是我!」
蕭昱瑾慢條斯理地替自己倒了杯水,順口說:「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是你?」
菲林迅速一個直挺起身,開始訴苦水:「我一個女孩子,已經從抗拒到漸漸習慣,每天不是用走的而是用爬的,吃飯要用刨,喝水要用舔,我好害怕我變回人以後改不回來了,嗚嗚……」
一陣醇醇的笑聲傳來,蕭昱瑾含笑問她:「那你可以告訴我fancy又去了哪裡?我是指靈魂而不是身體。」
菲林收斂了嬉皮笑臉,內心有些忐忑。不出意外的話,這只貓應該是出走以後餓死的,可是蕭昱瑾會不會遷怒到她身上,呃,現在賣萌還來得及嘛?
想到這,菲林小心翼翼地試探:「如果有一天fancy徹底不見了,你會怎麼辦?」
蕭昱瑾反問:「為什麼會不見?」
菲林:「說不定是餓死。」
「有我在,餓不死它。」
「出門被車撞死呢?」
「我會看著它。」
菲林有些鬱悶,直接大聲道:「反正它現在不是死了就是失蹤了,我也為它而感到惋惜啊。可是我們更要珍惜現在,比如說正鮮活站在你面前的我……」
蕭昱瑾慢慢放下杯子,輕聲道:「鮮活不了多久。」
菲林害怕地後退幾步,「不要老是開這樣的玩笑嘛。」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蕭昱瑾眼神從她身上瞥過,在觸及到她身後時剛想出聲提醒奈何晚了一秒,就聽到「砰」一聲。
菲林後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茶几,屁股頓時隱隱作痛。
「念在你這麼背,我就不嚇你了。」蕭昱瑾優雅地交疊起雙腿,繼續說道,「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地步的。」
菲林幽怨地正襟危坐起來,自從她變成貓後,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了,尤其是玄幻故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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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楓三人見水昀白從陽臺出來,忙圍了上去,焦急地問:「怎麼樣了,蕭昱瑾那邊怎麼說?」
水昀白臉上有些陰鬱,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有借無還。」
「無恥!」古三彡有些氣急敗壞,「大不了我們也去搶。」
「怎麼搶?」項方超搖搖頭,「老大,你把這事想得太簡單了。先不說蕭昱瑾在這座城市的名下房產一共有多少,一旦他真和我們較真起來,鬧到法院裡就難看了。」
古三彡聲音立馬低下去,「這事還要鬧到法院啊?」
項方超冷笑:「人家又不缺這點律師費,花錢消災,有什麼大不了的。」
沈楓滿不在乎:「我也不缺這點律師費。」
項方超:「他現在正是上升期,又和我們學院有合作,萬一真得罪了他,你還怎麼混?」
沈楓更加不在乎了,「我又不靠他吃飯。大不了我回去繼承我爸的三十二家乾洗店。」
項方超一噎:「算了,你開心就好。」
水昀白阻止了沈楓接下去說話的機會,他淡淡道:「你們該怎樣就怎樣,這事我來解決。」
項方超有些詫異:「你要怎麼查?」
水昀白此時的眸子是滿滿的陰翳,聲音更是冷得出奇:「他要玩,我就和他玩。」
項方超還想追問卻被沈楓一把堵住嘴巴:「高富帥之間的博弈,吊絲禁止開口。」
水昀白無語地看了沈楓一眼,便離開了寢室。
項方超一把拿開沈楓的豬蹄,不滿道:「尼瑪誰是吊絲!!!」
沈楓一臉無辜:「我說得都這麼清楚了你還聽不懂呐。」
古三彡湊過來悄悄道:「老二,老四說你是吊絲來著。」
項方超氣得渾身顫抖:「老大,你來評評理。我和老四誰看起來像吊絲。」
古三彡老實巴交地瞅著項方超,不說話。
真是斃了狗了!項方超氣急敗壞道,「好吧,那我也是我們寢室顏值第三。」
「誰說的。」沈楓反駁,「小五才是第三,你最多是第四。」
然而被稱為顏值第三的成員此刻正在和他們恨之入骨的敵人「相談甚歡」呢。
蕭昱瑾噙著笑,然後說出了讓菲林心花怒放的一句話:「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菲林猶豫片刻,說:「可以給我買一杯長寧街的焦糖榛果咖啡嗎?」
蕭昱瑾微微頷首:「可以。」
菲林輕呼一口氣,只是下一秒又提心吊膽起來。
因為蕭昱瑾接著說:「不過不是現在,我為了照顧fancy特意請了一周的假,你總得先陪我一段時間吧。」
菲林淚奔:「一周用一段時間來形容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點啊。」
「不過我很好奇,只是一杯咖啡這麼簡單,水昀白也不幫你買麼?」蕭昱瑾將熱好的牛奶再次遞到菲林面前。
菲林黯然:「咖啡師都去義大利培訓了,那家店最近只負責做蛋糕,不過我算算時間覺得這幾天差不多就會回國。」
「還是不要抱太大期望,喝杯咖啡就靈魂出竅,這種事只會發生在小說裡。」蕭昱瑾一邊優雅地清洗流理台一邊善意地提醒,「況且,難道你不知道咖啡裡面有貓難以消化的物質。換句話說,一旦你攝入太多咖啡,就會死亡。」
菲林一怔,「那水大哥告訴我咖啡師去培訓的事……」
蕭昱瑾無辜道:「我想應該是騙你的吧。」
菲林心裡有些躑躅,只是想到他剛剛已經答應她了便又脫口而出:「可是你答應了。」
「沒錯。」蕭昱瑾如實點頭,「所以我說讓你先陪我一段時間,不然萬一你死了我多無聊。畢竟這麼奇怪的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惡魔,他絕對是惡魔!菲林眨了眨眼睛:「那像你們這種會讀懂動物語言的技能也很奇怪。」
動物語言?他無謂地扯了扯嘴角,「相比較而言,我更加羡慕他。」蕭昱瑾擦完最後一個盤子,然後溫柔地拿走菲林喝不完的牛奶,改放下一盤水,「小心積食。」
「如果我真的變回了人,fancy又回不來的話,你會難過嗎?」菲林猶豫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蕭昱瑾淺笑:「你會為此而耿耿於懷嗎?」
菲林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被拋棄過的男人,一般心裡都有一道痊癒不了的疤。」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男人。」蕭昱瑾關上了客廳的燈,「晚安,我想fancy的窩應該還是能讓你今晚有個好夢。」
「晚安。」菲林虛偽地回應,實則內心早就暗流湧動。尼瑪她想到自己不是生就是死實在是難以入睡啊!!!
臥室的門再次關上,菲林慢慢踱到自己的窩前,然後靈活地鑽了進去。裡面鋪的是羊絨,不斷傳來的溫度體現了它的價值不菲。可是她還是好想念水大哥為他造的紙箱子。因為這樣,她就可以等到水大哥睡著後悄悄趴到他的胸上睡覺了。
這是她離開水大哥的第一個晚上。
第二天的旭日照常升起,光線溫柔地從落地窗侵入,然後暖洋洋地環繞于菲林周身,身心俱暖。菲林是聞著咖啡香起來的,睜開眼睛便是一張放大的臉。一雙桃花眼最為奪目,菲林能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蕭昱瑾笑了,然後示意一下自己手中的咖啡,「提神用的,要試試嗎?」
「一旦你攝入太多咖啡,就會死亡。」昨晚這句話在菲林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她僵硬地拒絕:「不用了,你有心。」
蕭昱瑾了然地拿走咖啡,並坦誠道:「感覺你昨晚睡得不太好,所以才想讓你提神。」
菲林驚道:「你怎麼知道我沒睡好?」
蕭昱瑾:「因為我有監控啊。」
菲林悻悻笑道:「防盜工作不錯,你有心了。」
蕭昱瑾懶洋洋地糾正:「不是為了防盜,我昨天剛剛裝上的。」
菲林緊咬自己的三瓣嘴,拼命隱忍,直到最後忍無可忍地問道:「蕭先生,你是不是心理變態啊,我怎麼覺得你這個人那麼奇怪呢。」
不知道是菲林的哪個字觸及到了蕭昱瑾的逆鱗,他忽然變得面無表情,然後又突然笑了下,輕輕晃著杯中的咖啡。
然而下一秒,便聽到「啪啦」一聲,他忽然滿身戾氣地將咖啡杯摔到地上,棕色的液體沿著碎瓷片四處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