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姐,我就一个儿子,从来没有带女孩子回家过,今天他带你回来给我和他爷爷看,就说明他认定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你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记得常常来家里玩。”
沫沫没有喝酒,大门敞开着,还有丝丝的冷风吹进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脸颊发烫,夜风吹入,吸入肺中似乎是隐隐作痛,她人也在冒汗,手里摸着的小盒子好像是有刺,搁着她的手心,她轻轻打开一看,是一只碧绿清透的玉手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她其实不肯收,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阮子绪就说了:“沫沫,我妈妈给你的你就收下,不然妈妈要不开心了。”
阮邺清也说了:“童小姐,我没有什么东西准备给你的,不过子绪妈妈给你的是她当年的陪嫁之物,也算是我们的传家之宝,虽然不算是价值连城,但是意义存在。”
越是听他们这么说,沫沫越是觉得不能收下,可是司徒傲已经走出来了,她远远就看到他穿着外套一边拿着手机在说什么,一边朝着门口走来,阮子绪也看到了,说:“小叔叔出来了,沫沫,让小叔叔送你回家吧,我放心一点,回家记得给我电话,嗯?”
沫沫什么话都不能说,最后只是胡乱地点点头,司徒傲刚好讲完电话,拢了拢衣领,对阮邺清说:“爸,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又对沫沫说:“童小姐,你住在哪里?我叫司机先送你回去。”
司机的车已经开过来停在了门口,沫沫认出那车子,是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这车子和司徒傲的气质极像,内敛却不失锋,而她却只觉得紧张,可是却没有办法,她的心不断下沉下沉,知道万丈深渊,她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目的,可是她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一家人都站在门口,除了阮子绪的姐姐,阮子琳,她一直都很少话,可是这个时候沫沫已经顾不上别人了。
她吸了一口气,小声说了一句:“我住在景芳。”
司徒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问:“城南的景芳吗?”沫沫连忙点点头。他又说:“走吧,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子绪你放心吧,我会把童小姐安全送回家的。”
阮子绪笑着说:“小叔叔我哪里还能不放心啊,不过麻烦你了。”
司徒傲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谁知道两个人刚走了几步,阮子琳突然叫住了司徒傲,这是今天晚上沫沫第一次听到这个女孩子的声音,清脆好听,书上有形容“犹如银铃一般”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傲叔叔,你晚上还回家吗?”
沫沫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到阮子琳双手扶着门沿,黑眸炯炯地看着司徒傲,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很期待的表情,见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又连忙说:“哦,我有些题目想不明白,如果你回来的话,我想让你教教我……”
司徒傲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扬了扬眉,不咸不淡地说:“我回来可能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也可以问我。”
阮邺清说:“子琳,你傲叔叔很忙,没什么事情就别去打扰他了。”
阮子琳便不再说话了。
司徒傲对沫沫说:“走吧。”
沫沫又跟阮家的人道别之后便坐进了车子,没想到司徒傲也弯腰坐了进来,沫沫下意识就往另外一边挪动了一下,只觉得整个车厢骤然小了一半,司机开车开得很稳,车内的暖气很足,沫沫不敢动一下,就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只是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她从来都没有这样安静过,可是这个时候身边坐着司徒傲,她只希望自己是聋子是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司徒傲突然伸手敲了敲椅背,司机马上放慢了车速,转过头来,恭敬地开口:“司徒先生,请问有什么吩咐?”
“去半山别墅。”
那司机丝毫没有迟疑,毕竟是司徒傲贴身的司机,从来都是多做事少话说,对老板的吩咐也是从来不会有质疑,马上应答:“是,司徒先生!”
沫沫整个人猛然一震,错愕地转过头看着他,司徒傲半张脸都隐匿在阴影里,看上去有些忽明忽暗,她觉得心里隐隐发寒,谨慎地说:“我、我住在……我住景芳……”
司徒傲的俊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听到沫沫的话,转过头来,瞥了她一眼,语气轻描淡写:“童小姐,你说我们这是第几次见面?”
沫沫心里咯噔一下,脸一瞬间就红到了耳根,说不出的尴尬,她知道他不会就那样算了的,她觉得透不过气来,也是,这能怪谁?他是子绪的小叔叔……
而她呢?她居然不知廉耻的和自己男朋友的小叔叔上了床……
她知道她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解释就是掩饰,何况她还能解释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司徒先生,我……”她很谨慎地酝酿着措词,“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是子绪的叔叔……而且,那天晚上我、我喝醉了……”
☆、748.第748章
司徒傲转过脸来看着她,沫沫顿时觉得心要跳出了自己的喉咙口,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她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的眼神太过深沉犀利,虽然看上去平静无波,可是却仿佛是酝酿着波涛汹涌,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其中。
她很快就垂下头,这个时候在他面前,她兵败如山倒,丝毫没有悬念。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是么?那你的意思是……就算那天晚上不是我,换了别人一样也可以?只是凑巧我是子绪的叔叔,嗯?童小姐你是这个意思吧?”
沫沫懵了好办响都没有出声,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傲。
为什么到了他的耳中,话就曲解成这样的意思了?她根本从来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她只是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她知道,她现在是百口莫辩,算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她艰难地开口:“司徒先生,我、我并不是你口中那样的人!我……”
“童小姐。”司徒傲很快就打断她的话,他的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面,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没有兴趣去了解,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谈一谈。”
他言下之意很明白,所以叫司机开到他的别墅去,好好谈一谈。
沫沫只觉得心力交瘁,机械似的重复着:“司徒先生,很抱歉,可是……是不是可以在这里说……”她并不想和他单独去他的别墅,她已经错过了一次,道德和伦理的界限,她在无意之间不小心跨越了,她只觉得羞愧难忍,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单独面对他了。
司徒傲不置可否,也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沫沫忍下了叹息的**,看来今天晚上不和他谈一谈,他是不肯罢休了,于是她也不再出声,只是扭头看着车窗外面的万家灯火在自己的眼前一一掠过,她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也已经能够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半山别墅区位于这座城市的深处,沫沫知道这个地方,距离自己住的景芳需要过一条江,整个城市能够住进来的人寥寥无几,因为是房价几乎是天价,好像还听说是世界顶级大师设计的房子,数量有限,倒是没有想到今天自己还有幸来这样的地方。
虽然是晚上,但是路两侧有明亮的路灯,一点都不显得暗,她看到有许多高大的法国梧桐,在这个季节犹未落尽黄叶,在半空中枝叶交错。
这条路静谧如同无声,在这样一个冬日的夜晚,他们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司徒傲的别墅。
司机把车停下之后,司徒傲什么都没有说就弯腰出了车子,沫沫连忙也跟着出去,然后司机就把车开到了车库,有佣人在别墅里,看到司徒傲和沫沫进来的时候,连忙迎来上来。
“少爷,您回来了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像是管家的样子,只是看到沫沫的时候明显怔了一怔,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接过了司徒傲的外套,给他拿出拖鞋,让他换上,然后便走进了客厅。
沫沫一时间站在玄关处有些不知所措,隔着老远就看到别墅的客厅富丽堂皇,比起阮家大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司徒傲朝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沫沫说:“怎么?童小姐难道有站在门口谈事情的习惯?”
沫沫连忙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又听到他说:“跟我上来。”
沫沫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手忙脚乱换好鞋子就跟着司徒傲上了楼,进了他的书房。
他的书房也很大,地上是厚厚的地毯,沫沫只觉得自己踩在上面悄然无声,沉重得橡木门在他的身后阖上。沫沫小心翼翼呼吸着,虽然大概能够猜想得到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事情,可是说完全不紧张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至少没有刚才那样紧张,她抬起头来正视他的视线,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深沉,好像是大海,让人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波澜不惊,和子绪是完全两种类型的。
子绪的目光就好像是湖水,虽然也深沉,却是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