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阿琴大美人,我多给你加点业务费好不好嘛……你就帮我吧……我很少求你的,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嘛……”宋巧比的必杀技却是,以柔克刚。
“业务费就甭整了,请我吃饭请我spa,顺便给我牵一匹男人来!”这枚女汉子也有她的好,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懂得互惠互利,惠而不费的道理。
宋巧比立刻乐了:“放心,没问题!”
闺蜜相见分外亲,娓娓不倦变话唠,两个人吃了饭美了甲,在商场里一顿拼杀,败下一堆战利品,边感叹华而不实,边骂着真特么好看,不买都对不起自己。
宋巧比没敢太嚣张,只败了一双高跟鞋,1088,lanvin的,打五折。一脚穿上去,实在凸显脚尖瘦长,拉伸小腿长度,匀称玲珑,照了两圈,宋巧比就再也舍不得脱下来了,哪怕一分钟都不行呢,于是干脆直接登上扭着走。
杜琴把宋巧比送回北院家属楼的时候,刚过三点,宋巧比算准了这时候回去继续演病号,一刻都不耽误。
岂料,她刚扭着往楼门口走的时候,从她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比……走路要当心啊,小心闪了肚子里的孩子。”
这声刚落,宋巧比就觉得眼前一黑,心如击鼓,全身都软了。
不是萧远是谁!
宋巧比缓缓转过身来,看他穿一身灰蓝的休闲西服,双手插兜,倚在墙边,歪着个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她。
“你……你怎么在这儿?”宋巧比声音都颤抖了。
“呵呵,跟着你来的喽……”萧远挑着嘴角一笑,然后慢慢走近一点,突然伸出一只手,吓得宋巧比一缩脖子,却不知,那手只是在半空停了一下,最后落到自己身上,他拍了拍身后倚墙边的土。
他笑了,不怀好意的笑:“阿比,你害怕我吗?干嘛这么谎……”
“谁说我慌了?”宋巧比当然不怕他,她怕的是她和这流氓在一起会被周崇寒撞上,那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慌躲什么呢?”萧远这一次,却在伸手间把宋巧比当腰一揽,揽得自己身前去,紧贴着,连呼吸都交错在一块儿。
“……你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可就叫了……”宋巧比挣扎。
“你叫啊,这是北院家属楼,出什么事儿,都隔不住墙,不用多久,北院上下可就都知道了哦……看看咱俩最后到底是谁吃亏,嗯?”萧远紧盯着宋巧比,看她满脸通红,扭来扭去,像只掉进猎网的小动物一样,他就忍不住笑。
“阿比啊阿比,什么时候跟我藏这么多儿心眼啊?怀孕了是吗?呵呵……养胎养得怎么样啊?预产期什么时候啊?说啊,你倒是说啊!”萧远想想就生气,那天他一时冲动,离她而去,后来醒酒后一琢磨,顿觉这事儿疑点重重,今天要不是他在商场偶遇宋巧比,看她扭着高跟鞋走得撒欢雀跃,他还跟个傻子似的被耍得团团转呢。他眼睁睁地看她跟杜琴坐上车,怎能让她从自己眼皮底下这么轻易就溜掉,他也立即开车跟了过去。
“你放手啊!”他另一只手执着宋巧比的手腕,力道略微大了,她吃痛苦叫。
“你穿成这样就不怕流产?”萧远冷笑一声。
“那怎么了……有人就怀孕了还穿高跟鞋的……”宋巧比嘴硬。
“好哇,那你给我看看你的化验单啊,你的b超图呢?不会这些都没有吧?”
“我自己测的!”
“那我就再陪你去医院测一遍啊,以防万一。”萧远仍噙着一个笑,欣赏她的方寸大乱。
“……萧远!你快放开我!”宋巧比真有点急了,她觉得这开阔的地方太危险了,这个时间点也太危险了,就算不被周崇寒撞见,被下班的邻居撞见也是有嘴说不清的事情。
“怎么?你怕了?是不是压根就没怀孕啊?是不是压根人家就不想娶你啊?是不是你自己死乞白赖地缠着人家啊?……阿比啊阿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不仅图人家的钱,你也图这个社会身份……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你虚荣,你想做上流人的少奶奶……可是,你混不进这个圈儿,就算误打误撞进来了,你也难以立足。”萧远双手一环,在她腰臀间一捏,捏得她啊,痛中还有点麻,麻里还有点痒。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死乞白赖地纠缠着我!”宋巧比这下真怕了,她觉得萧远这家伙今天也是真的急了,火急火燎的,上蹿下跳的,箍住她就死活不放手,就像随时要把她扛起来打包运走一样。
“跟我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我跟你说,阿比……有你一天在,我一天就缠着你不放……”他这话似乎下了狠劲儿说的,太阳穴都露出青筋来,眼睛看到她眼睛里去,一黑到底。
宋巧比全身不禁一抖,或许出于本能,或许出于灵机一动,她一抬脚,拿她那双一千多的高跟鞋就朝他身下踢过去,这一次,中了靶子,他低叫一声,往下捂去,她就脱了身,转身撒丫子地就往楼里奔,高跟鞋踩着楼梯,嘎达嘎达直响,一刻不停,急促又紧张,最后,终于退回大本营。
☆、第6章 一婚即昏(1)
宋巧比脱高跟鞋的时候,忽觉一阵钻心的痛,这才意识到,她刚在楼梯上狂奔的时候似乎是扭到了脚。
还不是因为自己当时太紧张,一心只想摆脱萧远奔回家,都根本顾不上疼了!宋巧比愤愤咒骂一句以敬那妖孽的祖宗,过后还是不敢耽搁功夫,一瘸一拐地藏了鞋子,换了衣服洗了脸,又重新折回床上去。
也是险,她刚躺了不足十分钟,大门就开了,周崇寒回来了。
宋巧比只在被子外露一只脑袋,耷拉着眉,迷蒙着一双眼睛凄凄楚楚地看那来者,不吭一声。
“感觉好点了吗?”周崇寒坐过来,探过手在她额上抚了抚,竟比早上那会儿还热呢,不觉敛眉道:“吃药了吗?”
他哪里知道,她那是因剧烈奔跑后体温骤升的缘故。
“以为好了,也就没吃……”她怯着声音回答。
周崇寒沉着脸摇摇头,起身倒水取药:“病去如抽丝,哪有一剂药就治病的道理?烧是退了,但是体里有炎症,还不算痊愈……”
他再走回来,却见床上的那位竟红了眼圈和鼻尖,有泪正在眶中打转儿,再瞧她费力地撑起了身子,靠在床后,接过药和水,一仰脖子,那泪就顺着眼尾往下流,流进她头发里。
周崇寒见不得女人哭,只得调过脸去给她拿纸抽,却听她喃喃咄咄地说:“我也是无用,总麻烦你,让你觉得我好像赖在这里……但是,实话跟你说,周老师……我一直以为你很快就来接我到新房去,所以我把出租房那边都退了……我本该这几天就把东西搬出来,可是我又病了……”
“你住的那个地方在哪儿?”周崇寒打断她的话,认真问。
“集贤路,希望大厦后身的景泰花园。”
周崇寒点点头:“那就帮你把东西先搬到这里怎么样?”
宋巧比擦着眼角,想点头却又迟疑了一下,抬起通红脸庞,泪珠点点地看周崇寒:“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
“既然我提出来了,自然是没问题的。你东西多吗?我的车子能不能装下?”
“不多不多……就一只小皮箱,我都收拾好了……”
“那就好,明后天吧,等你身体好点了,你带我过去。”
结果到了第二天,宋巧比的感冒虽是彻底好了,左脚踝却肿了老高,连下地走路都不行了,一碰就疼。“都怪我昨天出去买吃的时候下楼下得急,扭着了脚自己都不知道……”宋巧比捧着双脚,委屈地嘤嘤解释。
“估计是扭筋了,家里也没冰块,我直接带你去医院吧。”周崇寒没细追究,搀着她往外走,下楼梯是不行了,得背着,他走到她前面,背向她弓下腰去,宋巧比向前一靠,整个人就贴到他脊背上去。
这算是自上次的床笫之欢后的第二次身体接触吧?
宋巧比把一双胳膊环到他的肩膀上去,头垂到他的脖颈子里,轻轻吸一口气,是他头发尖底下的味道,跟那天车里的香氛味儿一样,柚子的,若不是现在时候不对,她都想问他一句,他用的这是什么香水,怪好闻的。再轻轻吹一口气,她的嘴唇就印到他后颈上,不过很轻,似有若无,像不经意的碰触。
她在他背后搞小动作,周崇寒怎会不知,他痒着呢,脖子后跟攀了只吐舌头的小狗,毛茸茸,热呼呼,舔得他耳朵根子都发烧,后背软软柔柔的起伏,像黏在身上的水似的,够不到,擦不干,抹不净的。
幸好路程不远,上了车他就放她入座,但即使卸了这女人,周崇寒却还觉得后背隐隐约约地仍驮着个什么似的,像中了蛊,勾得他直想回头看,但他恐自己像猪八戒一样,一回头发现是个圈套。
初步诊断,脚踝无碍,伤筋没动骨,只需卧床休息,敷药按摩即可。
俩人一起吃了点饭又折腾回家,一上午就过去了,周崇寒觉得再去单位也没意义了,索性打电话给设计院告假一天,正好下午空出时间来帮宋巧比把东西从出租屋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