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暖气充足,琳琅整个人浸透在热水里,舒适又暖和。
她真的想和程嘉善一起洗澡,但没敢开口,因为她一说,程嘉善绝对要说,“这是不允许的。”
虽说屋里很温暖,但程嘉善依旧怕她着凉了,洗澡洗得很快,前后大概就十几分钟,洗完之后动作神速的又给她穿好了衣服。
琳琅不想老呆在屋子里,想下楼去,但是与之比起来,她更想在这个时候跟程嘉善单独相处。
她还记得昨晚程嘉善那非常性-感的眼神,以及整个过程中他忽轻忽重的喘-息,他双手轻轻扣着她的后脑勺,他很喜欢琳琅为他做这种事情。
程嘉善弯腰放水的时候,琳琅从身后抱住他,他笑着回了下头,温柔道,“怎么了?”
“我好想你……”
琳琅闭上眼睛,脸贴在他背上喃喃自语,魔怔一般的,想要这样紧紧的和他靠在一起。
程嘉善没有再说话了,他低着头,看着浴缸里的水一点一点流尽了,水流的声音也消失了,这才轻轻转身,将她拥在怀里。
琳琅刚刚洗了澡,因这屋子里的热气,脸蛋儿被晕染得红扑扑的,甚是好看,她仰着头和他对视,抑制不住的想要踮起脚尖去吻
他。
他们俩都在克制。
这种情况糟糕透了,明明他们都不是很热衷于那档子事的人,为什么就会在这种关键时候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越?
琳琅的念头中,她把自己归纳为一个非常正常的成年女人,而程嘉善,他是很容易勾起一个正常女人欲-望的男人,他在她的身边几乎都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她生出那样的念头,这是一种让人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诱-惑。
她的精神世界被他填得慢慢的,而肉-体却是那样的干-渴,她急切需要一种让自己彻底倾泻出来的出口,却不能,这让她极其难受。
“我知道。”
程嘉善搂着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算是安抚,也算是在哄她,“我明白的,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等到……嗯,可以的时候,老公会满足你。”
琳琅觉得这很丢人。
她紧紧攥着程嘉善的衬衫,一言不发,咬着自己的唇,又别扭,又有些委屈。
程嘉善很想笑啊,因为这样坦然的琳琅在他眼中可爱极了,她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了她是个诚实的女人,不娇柔不做作,不需要他用尽心思去猜她在想什么,这很好。
前两天,程嘉善开车送宋阿姨去医院陪外婆,去的路上,宋阿姨扭捏了半天,好不容易开口才开口对他说,“阿善,女人坐月子呢是很重要的,都说月子坐得好,就相当于重生了一回……”
他开着车,不知道宋阿姨这样绕着弯子说话是几个意思,他望着前方很直接的问她,“阿姨,您是不是想说点别的?”?“我就是看你们小年轻的,感情又好,怕你跟琳琅两个人把持不住。”
“……”
“阿善,最好等琳琅生完四十天之后再同房,平时你多注意,少往那方面想,就当是为了琳琅好。”
当时程嘉善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就不明白了,现在的上了年纪的人诸如宋阿姨和外婆,在当面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就不会觉得他们会不好意思么?
反正程嘉善是特别接受不了长辈跟他商量这种事情的,他一句话都接不了,只嗯了两声。
不过,换作在琳琅面前,他是能够正常的直视这些问题的,和她交谈起来也不会觉得别扭。
“感觉万蚁噬身,时而胸中腾起燎原大火,灭不了,难受极了。”
琳琅在他胸口抬头,再看他的时候,一边脸红,一边小小的自嘲了一下,她伸手戳程嘉善的胸膛,对他说,“我应该不是很yin荡的女人吧,哦?”
程嘉善忍俊不禁,叹气,“你离那种女人还差很远,不过,作为男人,我倒是不介意你走那个路线……”
话落,他挂了一下她的鼻尖,“开玩笑的,你现在很好。”
……?…………
………………
……?……
临近春节,郭燕声是在农历冬月二十三那天出院的。
那天,他没有让家里任何一个人来接他,也包括燕回,他就只让程嘉言来了,因为他们在这天要去做一件他们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郭燕声恢复得算是比较快的,这跟他平时有健身有关,身强体壮,身体各机能都很好,恢复得自然就比一般人更好。
他一米九的个子,跟穿平底鞋的程嘉言走在一起,要高出她好大一个头。
伸手拦住她笨重的身体,走在人群里,俨然一对恩爱的老夫老妻。
他们驱车去民政局,一路上,车子里气氛是有些沉重的。
程嘉言在这个时候有些退缩,他也知道,她更清楚此时此刻程嘉言一定是在心里反复问自己:他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郭燕声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都死过两次的人了,这辈子难得自私这一回,他已经完全的顾不上任何人了。
父母不喜欢嘉言,没关系,跟他过日子的又不是他们,而是这个要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连父母,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都可以暂时搁置在一边了,又还有什么是可以阻碍他的呢??他要结婚。
他必须要把这个女人娶回家,他已经等得太久了。
“结婚后,就搬去我那儿住吧。”
车子停在民政局门口,放下手刹,郭燕声转头看着她第一句话就是说的这个。
程嘉言一时怔愣,她目光专注的瞧着郭燕声良久,她渐渐垂下眼帘,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他听清,她对他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好太太,甚至,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当一个好妈妈。我程嘉言,我自知满身缺点,我争强好胜,人前人后不甘落后,我活得很累,但从不认输。郭燕声,你和我结婚,以后,你会很辛苦,早知道会辛苦,你还要娶我吗?”
“要。”
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时,满眼的坚定。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为坚定的了,郭燕声几乎是用不容商量的语气命令她,“嘉言
,现在,我们下车,不要回头的走进去。等到工作人员在结婚证上盖了章,宣布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们再出来。前后不用十分钟,你就可以做我郭燕声的妻子。”
程嘉言泪水氤氲在眼眶内,她的声音也已经沙哑了,“不会后悔吗?”
他笑,“今天不把这件事办了,我才后悔。”
然后,他先下车。
程嘉言坐在副驾上一动不动,直到他从那边绕过来开了车门牵她的手,她都还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半分。
她在犹豫。
她有可能立马反悔。
但是郭燕声容不得她反悔。
他们之间已经耽误了十几年,人生这样短暂,也许就再也没有这么个十几年给他们耽误了。
也许他说不清自己是有多喜欢这个非常糟糕的女人,但他很明白他离不了她。说他懦弱也好,说他没出息也无所谓,这年头老婆孩子都有了,谁他妈还在乎其他。
那天早上十点钟,郭燕声把程嘉言打横了抱紧民政局的。
再出来,他们之间从此便有了约束。
程嘉言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耍横质问他:“你是我什么人呐?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呀?”
两人离开民政局,直接就开车去了郭燕声的住处。
这地方程嘉言是第一次来,以前她还不知道,郭燕声这贱人赚了那么多钱都拿去干了什么,等到她站在这富丽堂皇犹如宫殿一般的客厅里,她恍然觉悟:这老男人够潇洒的呐,这处豪宅,至少上亿吧……
“装修好几年了,我一个人,也很少过来。”
郭燕声递给她一杯热水,自己也拿着一杯,一边喝水一边跟她介绍,“这块地当初是打算买下来做点小投资,可是转念一想,钱赚太多也没地方花,反正身边也没个女人,赚那么多干什么,索性就拿来建成你现在看到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程嘉言四下看了一下,觉得挺好的。
至少郭燕声这种搞艺术的男人,品位和眼光还是有的,饶是程嘉言再挑剔,也不敢诸多挑刺。
她打算到楼上去看看,郭燕声跟在她身后,一手搂着她的腰,自然而然的跟她亲昵。
他们现在是夫妻了呀,程嘉言到这时候才意识到这个。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突然就在楼梯上停下脚步,怔怔的看他。
老男人眨了眨眼,不解的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都他妈结婚了还不让摸?还不让搂?”
程嘉言看了一阵,就说了俩字,“去死。”
………………
………………
农历冬月二十九,露莎家里的亲戚都回来了过年了,全都聚集在露莎爸妈家。
这天,露莎的父母提出要见阿行。
阿行这就开始紧张了,从来没有过的紧张,比小时候升学考试还要紧张。
眼下他是能走了,但是得扶着助行器。
然而他并不想这个样子去见露莎父母,以及非常让人恼火的那些三姑六婆。到时候那些人知道露莎找了个残废,背地里笑话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