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头一颗心碎得哗啦啦,还是吓碎的。
称呼马上由“你”改“您”:“您就是李爷在等的人?”
“哦……”
周意满这还有什么不明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听宋煜说,李重年喝醉了?”
刺猬头觉得这话很有陷阱,用他仅有的智慧:“我是看门的,这事儿实在不清楚,不过宋爷已经走了,现在只有李爷在里面。”
周意满听说宋煜不在,觉得脚底都轻飘飘,扒拉开门口碍事的一大片,一点没多想的就进去了。
她这一进去,门口围着的那些也呼啦啦往里挤,连本来被众星捧月的蜜蜜,都差点摔了跟头。
周意满几乎是在进门的一瞬间,就看了李重年。
明明一动不动坐在角落里,明明耷拉着脑袋眉眼模糊,可露出的那一点侧脸,都明亮了周意满的眼睛。
她走到李重年旁边坐下,没想到软绵绵的沙发一下子陷进去,差点让她直接倒在李重年怀里。
他像突然惊醒一样,猛地睁开眼,里面的色彩警觉凶狠,等看清是周意满,又马上放柔和了。
“你怎么才来?”他伸了伸僵硬的手脚,委委屈屈的问她,还不老实的把头靠上她的肩膀,嘴唇一下一下蹭她的脖子。
周意满忍不住推他:“有人呢,你老实点。”
“有人看见才好,那样你就跑不掉了。”
他哼哼唧唧的又在她身上腻了一会儿,才晃悠着站起来。
周意满赶紧扶上他胳膊,又把他塞进裤子里的一角衣服拉出来:“你真喝多啦?”
“嗯。”
他站起来先愣了几秒,等眼睛清晰起来,看见屋子里的人都偷摸朝他瞧,笑了起来。
“我的女人,”他摇摇晃晃的从后面巴住她,胳膊紧紧把她环在胸前,响亮的亲了亲她的侧脸,笑嘻嘻的冲其他人介绍,“我李重年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这一句话犹如重锤,把周意满的心敲得不轻。
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他抱着她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李重年被她不起眼的回应激得兴奋起来,低下头就含住了她的嘴唇。
周意满以为他只是蜻蜓点水,也乖巧的陪着他做做样子,可他接下来越来越不像话。
舌头先是温和的舔画她的嘴唇,等她喘息乱起来,就轻咬她的下唇,舌头伸进她吃痛张开的嘴里,缠住她的绵软的舌头,用力吸吮起来。
他的技术出奇的好,周意满只觉得全身都要烧起来,慢慢的转过身,主动踮起脚,揽上了李重年的脖子,周围的声音都变得虚虚实实,再听不清。
直到她散开的头发挂住李重年衬衣的扣子,纠缠间实在疼得厉害,她才凭着仅存的一点理智,离开了他的唇舌。
李重年的眼睛都化成了一湾春水,扣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我们回家。”
周意满舌根都是麻的,满心思摆弄她的头发,随口就“嗯”了一声。
李重年看她被亲的晕乎乎、眼睛还呆呆的回不过神来的小模样,像极了牧场里愣头呆脑的小绵羊,心底里那点大灰狼的恶趣味全被勾了起来。
扭头要来一把剪子,先把缠着头发的扣子剪了,然后就瞄上了周意满紧绷在身上的短裙。
周意满还不了解他?
一看这架势就吓死了。
还挂在头发上的扣子都顾不上管,一把抢过剪子:“咱们先回家,什么事都回家再说!”
“哦。”
李重年不情不愿,被她抱着往外踉跄,到楼门口时突然把住门框:“我的东西还在桌子上……”
周意满只好把他扔在外面,踩着高跟鞋如履平地,冲回屋里三下两下,抓完东西就往回跑,踏出门后又拐回来,朝三个人点了点:“把东西删了,我不管是视频还是照片,只要在别的地方让我看见一点,法庭上你们肯定输得连裤子都穿不起。”
然后留下一屋子的神色各异,头也不回的去追李重年。
半晌,屋子里传来一声怪叫:“靠,她刚才连看都没看,居然东西一点没拿错,真是见了鬼!”
***
李重年在车上睡得不安稳,眉头一会蹙一会舒,脸也泛着异样的红。
周意满怕他着凉,把西服外套搭在他身上,还不停伸手试他额头的温度。
等她接到宋煜电话的时候,李重年已经睡沉了。
周意满简单的告诉他,她已经把李重年接到了,同时很不刻意的,打听起了关于李重年的事情来。
“周意满,”宋煜电话里喇叭声不断,但声音却很清晰的传出来,“李重年最近很不对劲。他今天接了个电话,当时我在场,但我没听清他们的谈话。挂断电话他就不正常了,把我们都轰出去,说要一个人静一静。依我看,这事跟你脱不了关系。”
我知道。
周意满低头看看李重年,指头划过他挺拔的鼻梁。
小别扭,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真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别着急,等嘉和一回来,我就跟他说清楚,我要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啦,我要跟那个人在一起,所以不能再呆在他身边。
然后呢,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周意满找到了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他英俊,聪明,爱我。
“宋煜,谢谢你。”
周意满难得诚恳又认真:“我知道你觉得我居心不良,觉得我接近李重年是为了他的钱。你对我怎么看,说实话,我真的不在意,但我喜欢李重年,无关其他,只是喜欢他这个人和他这颗心而已,这份感情,我不希望被人误会。”
她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全然没有往日里紧实严密的逻辑感。
但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爱情,不就是让人头重脚轻、晕头转向?
宋煜静了一会儿,仿佛叹了口气,苦笑:“我对你的看法,表现的那么明显?正常女人怎么可能那么敏感……这些话,其实你不用跟我说,李重年已经耳提面命好多次了。我今天不在,你也别多心,不是特意要避开你,是确实有急事。”
“啊?”周意满赶紧解释:“没有没有,这个我真没在意。说起来,上次我忘带驾照那事,还没找机会谢谢你呢。”
“这个呀……”宋煜乐,“其实真不算事儿,你把李重年名字报上照样解决,说不定还有警卫一路护送。”
周意满小心探话:“为什么?”
“你不知道?”宋煜更开心了,“既然李重年没告诉你,那我也不能说,也许他不想让你知道他的底细呢~”
周意满没忍住又把电话掐了。
妈蛋。
她终于爆出粗口。
今天她问姜迎眉李重年公司地址的时候,答案也是这一句。
真不愧是表姐弟,一样讨人厌!
这种被人戳心窝子还不能撒气的感觉,真是太不美好啦ヽ
***
累掉半条命,周意满终于把李重年扛进了家。
等把他摔进床上,伺候着脱掉鞋子,她已经满头大汗,后背的衬衣全湿透了,只能把李重年扔在一边,自己先去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神清气爽。
周意满去饮水机接了一大杯,“咕嘟咕嘟”全喝了干净。
然后就想起了可怜的李重年,又端了一杯水,赶紧跑到他的床边。
她怯怯的,伸出舌头,舔了下他干裂的嘴唇,做完之后,她又有点小害羞,离他远了点,轻声叫他:“重年,你渴不渴?我给你倒了杯水。”
李重年慢慢睁开眼睛,整个人懵懵的,特别招人疼。
周意满摸摸他还发烫的脸,忍不住用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想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李重年迷迷糊糊笑了笑,把手轻轻搭在她腰上:“知道我喝醉了还来招我?”
声音沙沙的,磨得人心里发痒。
周意满双手捧着他的脸,没用劲的挤了挤,看到他嘟起来的小猪嘴巴,没忍住凑上去亲了一下。
李重年摸摸她的头发,半干不湿的,懒洋洋的曲腿坐起来,似笑非笑的瞧她:“你洗澡了?”
“刚才出了一身汗。”
周意满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去解被他圈在指头上的头发,身子一倾,却被李重年拉到眼前。
“好香,”他把她的头发贴到脸上,从发尾开始,一寸一寸的或亲或闻,最后把手指插到她浓密的黑发里,摩挲着她的后脑勺轻笑,“还很湿呢。”
周意满这才发觉,李重年诱惑人的手段高明得惊人,以前那些小打小闹,不过是他存心放过她罢了。
她舔了舔嘴唇:“你体温有点高。”
“嗯,都怪你。”
他又低声含糊的笑,掐着她的腰,轻轻巧巧,就把她托到了腿上,稍微侧了下头,舌头卷住了她的耳垂。
周意满有点慌。
倒不是因为李重年的亲热,而是她现在身上穿的这件小熊卡通睡裙,棉布宽松还吸汗,把她指甲盖大小的魅力,捂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