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林悦假装把那块巧克力塞进自己嘴里的时候,小霸王忙不迭的点头屈服。
锅里热的水不少,端来大红色(shai)儿脸盆,盆地印着龙凤呈祥的图样,这还是两口子结婚时候买的,往里面舀了点凉水,兑上热水,又扔进去一块粗布弄湿,拧干,把林元安不安分的爪子攥在手里擦干净,又擦了擦他黑乎乎的脸。
“妈咋还不回来?”林元安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下林悦的表情,爪子想要揪揪她的小辫儿,手又一顿,估计是想起刚才的脑瓜崩儿了,立马手又安生的放在膊勒盖上。
林悦不动深色全都看在眼里,暂且松了口气,总算镇住这小东西了。
这当口腾的窝头也差不多了,用食指按按,软了,从筷篓子拿两根筷子插在窝头上,递给林元安一个。
小米牙刚咬了一嘴,小霸王移开脸,“我不要吃,我要吃那黑色的东西”
“巧克力吃多了牙会疼的”
“反正我不要吃这个”快把自己扭成十八街麻花的小子就是不吃。
小祖宗毕竟小,喜怒哀乐完全都是随心所欲,林悦郁闷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窝头,粗粮是好,可架不住天天吃,这饭寡淡的让人嘴里都要生出鸟了。
叹口气,放下手里的窝头,“你在这等会我,我去拿个东西”
一溜小跑到院东头堂屋外面墙角下,小心的扒拉开覆在墙角下的玉米秆,拿出一个灰白色帕子。
今个爸妈出去后,爷爷可是拐到自家门口,偷偷的塞给她两个还带着温热的鸡蛋,说要老佛爷回来了煮给她吃。
这年代家家户户的鸡蛋可是攒着要卖到供销社,谁舍得吃?
这老爷子疼她要命,这是从老院鸡窝摸来,偷摸的送到她这的,二婶以前就挺不满公公不疼孙子疼孙女,没少叨叨闲话。
不过,她说她的,爷爷照样来送他的。
林悦是打算攒着鸡蛋,等有一斤了去供销社换铅笔本,她想早点上学,然后光明正大的挣钱,但看眼前情况,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掀开门帘,闲的叮当的小子正用手捅着窝头玩,等眼珠子移到她手里的鸡蛋后,眼珠子跟百瓦灯泡似得瞬间贼亮。
林悦自然不理他,随手磕破一个鸡蛋,用筷子打散,又粗盐捏碎抓了一小撮进去。
一转身碰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元安,手里金黄的鸡蛋液差点倒他一脑门。
“边去站好!”
林元安乖乖的贴在墙边。
拿着大刀将窝头切成几片,尽量让每一片都沾上鸡蛋液,坐上鏊(ao)子,加了点菜油。
“刺啦”窝头片儿放在鏊子上冒出点点青烟,鸡蛋味儿也弥散开来,馋的小霸王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诺,吃吧”被鸡蛋泡过的窝头松软许多,更是用油煎过的,光是闻着味儿,小东西也知道难吃不了,不等林悦放下大碗就挥舞起了爪子。
“铛~铛”石头上传来敲击声,周玉琴习惯进门前先磕一下家伙,两个小的对视一眼,没等开口说话,她爸推开灶间门焦急道:“你们饿坏了吧?都怪爸这脑子,说着先回来给你们……”
定睛一看,这小的晃荡着腿儿坐在高马札上,大的正蹲在地上喂他吃东西呢!
灶上冒着腾腾的烟儿,上面是翻滚的小米儿南瓜粥,估计是火苗太旺儿,怕粥扑出来,掀开的半个铁锅盖上还支着一根筷子。
“呦,这你奶过来下米了?”周玉琴掀开门帘。
老太太这人虽然有些小心眼,抠门,但是对自家还是不错,更何况老爷子和几个大爷们把闺女当眼珠子疼,老太太爱屋及乌自然也照顾他们家。
灶间夯实的泥地干干净净,晌午白菜帮土豆皮都拾掇利索倒出去了,碗筷桌椅瓢盆儿都各归其位,还有两个小的,身上也没泥点子,胳膊袖口那还戴着两个小套袖。
“没,是我们在家自己拾掇的”林悦小心的端来一盆温水。
周玉琴狐疑的洗着手,和丈夫对视一眼,这妮子最近听话了许多,但也没这本事做这么多活吧。
“妈,我平时看你做的多了,也就琢磨出点门道,再说,下午许叔叔还过来了呢”
再说她只是说许叔叔过来了,也没说他帮忙,她妈更不会去许家刨根问底儿,这话真真假假的,谁能分得清。
夫妻俩寻摸着再打听点,小丫头就已经小手捂嘴打起呵欠。
“妈,我想睡了”
周玉琴看看两个孩子吃的不少,估计忙活了一下午也累了,和声说:“那妈去给你们铺被子……等等,你耳朵后面这是啥!”
一块硬币大小的浅粉胎记在闺女耳朵后面挂着,前几天还没有这东西。
把人拉到身边,用手使劲搓搓,又沾上点唾沫搓,都把周围皮肤搓红,也没见那小块东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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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间(下)
更新时间2015-1-4 8:38:32 字数:2266
周玉琴手劲极大,搓起来丝毫不带偷工减料,原本白嫩的皮肤在她手下很快变得通红,小女娃在她手下更是哎呦哎呦直叫唤。
“先停停手,我看没准是磕着碰着了”林振德看闺女龇牙咧嘴,赶紧上去拉住媳妇的手。
两人看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林悦更是一头雾水,前世没发现自己耳朵后有胎记啊,本来想摸一摸,但想到先前两个大人在耳朵边上用唾沫‘爱抚’了半天,顿时没了心情。
北方的冬天冷的真让人受不住,尤其是没温室效应的侵害,冬天过的那叫一个原汁原味,尤其是晚上脱了衣服进被窝,简直是折磨。
天冷再加上重生后心里装的事儿多,林悦睡眠质量自然下降,所以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听到同一个炕上小夫妻的‘活塞’活动更是正常不过。
林悦是主动申请和大人分开睡的,不然这也太尴尬了,虽说还是在一个屋子,但好歹是隔间,也能抵挡些动静,可惜这会的炕只模仿了东北炕的形,没能模仿人家的神,这会躺在上面依旧是硬邦邦,凉飕飕的。
临睡前,她爸都会往炉子里塞两块炭,老实说不怎么温暖,跟暖气屋没法比,但聊胜于无嘛。
哪里都是冷冰冰,所以耳朵搓揉的炙热就让人难以忽视了。
“这到底是个啥?”林悦翻了个身儿,摸上去不疼不痒,难不成是过敏了?
“不会是空间吧?”林悦异想天开,激动的往左翻了个身儿,随后失落下来,怎么可能,别人的空间好歹有个实物,自己那里不疼不痒就多了个红色的东西,怎么可能就成了空间?
失落的轱辘回原来的位置。
殊不知,就在她刚刚叹完气,意识却猛地一恍惚,再清醒过来,自己直接就躺在了陌生的地方。
林悦眨巴眨巴眼睛,短时间是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刚刚的寒气如今一扫而光,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低头看看,自个穿的却依旧是临睡前她妈衣服改小的秋衣秋裤。
“真的是空间吗?”林悦呆傻道。
眼前这个空间被一层薄雾笼罩,能见到的不过一个足球场的范围,不同于外面冰冷刺骨,这里气温格外舒适,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格外荒凉。
除了绿油油营养过剩的野草,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别的特殊之处。
爬起来走了两步,照旧是松软的泥土。
试探性往前走,没人回答,那薄雾却随着她的动作慢慢移动。
“那谁,出来一下,咱们做个自我介绍?”林悦小声道。
…………
“不方便露面的话,那给我掉点粮食?”这次换了喃喃声。
忐忑了半天也没人出来应酬一下,难不成,这空间真的只是她一个人?
又呆了片刻,周围还是一片寂静,这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那……先前自己在这自言自语真是傻到可以了。
集中精神说了句我要出去,睁眼就已经在冰冷的被窝里。
真的是有空间了?乌漆麻黑里,林悦难以抑制心里奔腾的欢喜,咚咚敲了两声墙。
“要睡就睡,不睡就起来,再砸墙屋子就塌下来了”周玉琴在外面嚷嚷。
也是,八十年代的房子质量还有待考究,她可不想人生刚尝到了甜头就呜呼哀哉。
默念了句我要进去,周围一阵温暖,再念声我要出去,又回到黑乎乎的环境,如此重复了两次,高兴劲才慢慢散去,亢奋劲一过,自然察觉到身上的不适,进去出来,就跟中了玄冥神掌一样,一会热一会冷。
算了,睡觉。
临睡前林悦盘算,这空间里的温度这么高,那种些蔬菜粮食啥的应该是没问题,不说别的金贵东西,就是能种出点韭菜也不错。
过几天可就是冬至了,冬至吃饺子嘛,但老是吃单调的萝卜馅白菜馅或者大葱馅谁受的住?
这要是能拿出去韭菜,挣大钱是悬,但小挣一比还是没困难的。
如此一来,手里有钱了,也能给林元安那小馋猫买点零嘴。
天刚蒙蒙亮,林悦就听见外间衣服摩擦声,周玉琴掀开上面的压被子,摸出夹在里面的秋衣,刚穿上就开始推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