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非说,“据知是将未测试过的产品直接包装出货了。”
张闲一脸惊诧,“怎么可能?生产线一整条十几号的人,产品上未贴测试OK贴纸,没一个人发现?IPQC,PQC都不对SOP吗?”她有空时经常跑车间里学习。按她的话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Tiger像个老人家坐在椅子里,“就是奇怪嘛。整个流程的人像被施了魔咒,荒唐。”
张闲想想,又说“有一种可能就是,得到某人的特允。而且这个人的话大家都必须的听。”
Tiger立马精神一振,“是哦。王副总已经着手调查此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肖非淡淡一说,“王副总不见得会挖出这个人来。”
张闲也说,“王副总本是制造处的人,不会自打嘴脸。而且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他自己。所以他调查出来的结果多半是生产线操作不规范,随便抓几个小兵作个处分就完事。况且林碧云休婚假,底下没主管,失了约束是最好的借口。”
Tiger精神抖擞地回办公室去了,回到座位上给生管部主管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些事情。
货于当天就退回BLUE—SKY的仓库。王副总亲自带着生产线领料员来领的料。
Tiger和Shark当着Hawk的面将另外两个大单延后两天交货,力求此批货能够按客户要求完成。推迟两天交货毕竟比30%不良品对客户的冲击力要弱得多,hawk点头同意。
三天后此批货按时按量出了。王副总沾沾自喜,他拍脑脯保证的事没有让人失望啊。Sparrow的电话又让他心烦不已。他的调查报告还没有交,总经理要看啦。
半天后,王副总的报告交上去的时候,Hawk正在看另一份报告。他将王副总的报告压在文件夹最底下。
第12章 喝酒
星期五晚上,张闲应肖非邀约陪他参加一个私人party。为了不让肖非丢脸,专程去附近百货店买了套中档次的礼服。打扮一新后,忐忑不安地去了BLUE—SKY公交站台。
出道以来,算是第一回正式出席外交场合,多少有点不安。
不知深浅的尝试,让张闲宛如又回到了找工作面试时的心情,欲拒还休!
刚到,肖非开着一辆锃亮的BMW过来,摇下玻璃窗向她灿烂一笑。
一上车,张闲就抱怨,“肖非哥哥,我到底是不了解你的。开BMW的人为何埋在工厂里做小主管。换作我的话,去当CEO。”
肖非娴熟地启动高端阔气的BMW,唰地挤入奔腾不息的车流。双手扶住方向盘,清澈的双目紧盯前方,阻在一个红灯前面才说,“张闲,事物不能只看表象。做主管可以学到做CEO学不来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却是我想要的,就是工厂流程。我在大学时开发了一款工厂软件,销量一直不好。使用过的工厂反映软件不实用,归根结底设计开发者对工厂运作不熟悉。毕业后,我就想到这个法子。软件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来做,正常工作时间去工厂赚点外快。这两年来我的软件销售量突飞猛进,才有了BMW。这事你可不能和别人说啊。”
“一定不说。”
张闲正要举手发誓,肖非阻止她,“你今天穿的这套礼服很衬你的肤色,在哪里买的?花了不少的钱吧。要不要我报销?”
张闲大笑,“肖非,我每个月的工资你也知道,买一套礼服的钱还是够的。要是觉得内疚,下次调薪多给加个10%。”
肖非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我直接给你报销不要,反倒想那遥远的加薪,为什么?好歹为了陪我参加party才产生的额外支出嘛,找我报销天经地义的事。不用跟我客气,这叫正当权益。”
张闲说,“这你就算不到吧。加10%的工资每个月多500块,一年下来6000块。我要在BLUE—SKY干个十年八载的多少呀。找你报销才报一个1000块而已。两者相较,当取大者。”
肖非嘻笑,“你真准备在BLUE—SKY呆个十年八载的?岂不埋没了你的才华。”
“正如你所述,工厂可以学到CEO不会的东西。我的长远目标是创立自己的小公司,有过了踏实的历练,操作起来才得心应手不是?”张闲故作正径地说。
肖非又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家伙的胃口很大嘛,了不得。
Party的主角是肖非在B城的代理商。为了扩展产品销路,经常会举办中小型的家庭聚会。用来拉拢各界销售精英,作免费广告。在线上混的人都清楚,大多数本着多一条人脉多一条生路的定律来的。肖非规定每参加一次最少多交一个朋友。
Party布置在一栋别墅的后花园,面积有点大,非常适合此类活动。
肖非轻车熟马地穿门走道,在前头带路。张闲紧追其后,只觉到头顶上的白灯、黄灯、红灯,快把眼睛耀瞎。这场合她平生第一次来,心中不免有些惶惶然。
对面款款过来一位打扮得十足美丽的女人,肖非小声地告诉张闲,她叫兰露。兰露举着一杯橙汁笑盈盈近到两人面前,“肖非,好久不见!今日携个美女来,要跟我摊牌吗?”
肖非微笑地向她点头,“兰露,看来这个月又挣了不少吧?”
兰露用涂得腥红的纤指,轻轻捋了捋掉在胸前的卷发,顿时荡漾出别样的妩媚,桃花眼一抛,“比起你这个主角,我顶多算个跑龙套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谦虚!谁不知道兰露是女中豪杰,我和你摊什么洋牌?”
兰露怏怏地看了一眼张闲,默默地走开。
望着兰露的水蛇腰,肖非对张闲说,“兰露上个月的销售额近百万。”
“噢,天哪,到手的税后提成多少?”张闲头一回接触销售这块,不知水深水浅。
肖非抿嘴轻笑,“少见多怪!这里百分之八十之上者月均销量都超过了这个数。”
张闲立马将张开得有点过分的嘴巴合拢,吞下一口咸咸的口水。
肖非认识的人多,逢人点头问好。主角帅宝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肖非抬起修饰如新郎官一样的头,目光落到院子的东南角。略略思索过,深邃的眸子里起了微笑,抓起一瓶弗莱德船长的朗姆酒大步往那走。张闲亦步亦趋地跟上。
高大的菩提树,用心装扮着彩灯,星星点点的闪动。树下石凳上挤着三个衣着休闲的年轻人,年纪跟肖非差不多,但没他长得正统,咋看像痞子。
肖非过去的时候,三位正聊着某个娱乐明星的八卦。
“差点喷鼻血!谁见了不想?”
“要我说改天飞过去,扮个小报记者,当面采访她。”
“好!我打头阵,扮猪吃老虎。你们压阵,做铁杆粉丝。这可是我们三只老猫的拿手好戏。哈哈……”
看见肖非,三位敛了笑容,装傻地目视他。
“三只老猫!”肖非扬了扬手中的朗姆酒,嘴角笑得像个弯月牙,“喝一杯,如何?”
“我们喜欢和美女喝,不中意男人。你应该穿裙子来。”一只老猫皮笑肉不笑地答腔。
肖非的白脸不自然地扯了下,随即放松。转头看向张闲,“三只老猫爱美女,你又何想法?”
张闲慢步出列,眼眸轻抬,“不就是喝酒嘛,我打娘胎开始练。来吧,老猫们!”
“好,爽快!”一只老猫迅速坐直了上半身,摆开了不醉不归的架势。
肖非向服务小伙招了招手。他飞快地送来五只二两装酒杯。
肖非把手中的朗姆酒均分进酒杯中,满满五大杯。放下酒瓶,作了个请的手势。张闲纤手拿走了第一杯,三只老猫随后,肖非最后。
三只老猫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闲。拼酒,在销售战线上不是难事,但看得出张闲不是做销售的,她的气场还不够。做销售的女人能喝个一斤,二斤的多了去,都是逼着练出来的。谁见过一个平常的女人有这能耐,三只老猫根本不信。
他们确实低估了张闲的酒量。她家有个优良的DNA传承,视酒精如氧气,越喝越精神。
张闲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捏住酒杯,“三只老猫,等下万一我昏倒了,麻烦给我打个120。我还不想成为一抹埋藏在泥土里的尘灰。”
“妹妹,这我们可不管,不关我们的事。”一只老猫摸着自己的下巴,酷酷地说。
“好吧。早听过做销售的冷血,多半见死不救。今日运气好,见着了,三生在幸!请吧。”话音刚落,头一仰,二两白酒落了肚。张闲抬手摸干嘴边的残汁,潇洒地后退一步。
三只老猫冷冷地看着,也相继往嘴里倒。各自亮了杯底,将杯子重新放回桌上。肖非从桌子底下又拎起一瓶,打开了瓶盖。
“等等,美女,要打120吗?我突然很想干这事啦。哈哈……”一只老猫怪笑道。
张闲的脸稍稍起了红云,嫣然一笑,“哥,我刚才说的是万一我昏倒了,麻烦给我打个。现在好好的,不必!”
“另外二只老猫,我闻到了酒鬼的气息。当心不要被120接走的是我们哦!”一只老猫对着另外二只挤眉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