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他从来懂的就懂不懂就不懂。何必装傻,装傻是什么能吃吗。
顾眠看的胆战心惊,在心里默默给席君然点了三十二个赞,又不得不同情起王芸来。作为嫂子,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叔子却还一点都不领情。以及……以后惹谁都不能惹席君然!后果简直太可怕了!
王芸摇了摇头,冷笑了几下,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你就这么不想见我?见了我就这个态度,别忘了,我好歹是你嫂子!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说够了就回北京去。”他扔下这句话,就不再理睬王芸。转过头,来瞧了眼看戏看的目瞪口呆的顾眠。“去买杯咖啡,不要糖,多奶。”
“你现在怎么能喝咖啡!”顾眠立即回了过去,想了想最近几天他的恶行,恶由心生:“我不是你家菲佣!”
“嗯,你比菲佣白。”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顾眠:“……”难道我和菲佣比,只是比菲佣白了点?
王芸:“……”我在这难道是摆设吗!没看见我正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吗!
而那当事人,继续悠闲的吃着自己的鱼。日子过得如此的安逸而美好。
王芸当天晚上回去就打包回了北京,顾眠送她去的机场。王芸临走前的那一眼 ,看得顾眠心里毛毛的。
(7)
“我喜欢夜,黑色能遮掩所有;我喜欢乌云,暗沉沉的,随时都会降落。你们呢,对于黑夜,对于乌云的感受是什么?节目的结尾一首《阴天》送给大家。我是君然,FM106.8《留声地带》,我们明天见。”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香烟氲成一滩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
傻傻两个人笑得多甜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
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
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
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
另一边,警局。
“还没线索?”局长满脸阴霾地看向刑警队长,队长摇了摇头面露苦色:“完全没有线索,现场所有的监控都被破坏了,附近街道的监控也完全没有,是一起有计划的枪袭案件。”
“有方向吗?”
从业快二十年的刑警队长再次摇了摇头:“完全没有。他得罪的人太多,根本不值从何查起。而且......唉,我会尽力的。”
局长神色凝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沉重:“席君然什么身份,你应该猜得到,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上面给的压力很大。你尽快给出结果。”
袁朗看自己顶头上司的脸明显黑了几分。这几天因为枪袭案件,全市都处在高度紧张中,出现枪这么危险的东西,媒体方面已经尽量在施压不要大幅度渲染这件事,可完全事与愿违。人心惶惶,每个人都生怕下一秒自己就成了枪下亡魂。
袁朗拿着所有的资料往医院赶去,在这里毫无目标地坐着,还不如去看看偶像呢。
“这是枪的型号,这是弹迹轨道,这是现场图片,除了这些,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现场所有的监控被破坏,周围街道的监控全都找不到这辆车。这几天都在看监控,要想在全市范围内找出一辆摩托车,压力很大啊。”
席君然拿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车牌不是本地牌照,很可能是套牌,周围查不到的话,仔细看下园区各个出入口以及加油站,车烧的是柴油。当时天太黑,我没怎么看清,不过前面开车的人应该是个女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重点排查下苏州境内马场,可能会有呢辆车出现。”他眉头微皱,看着地上那片不属于血渍的黑色污迹,“化验一下这个。”他指了指照片。袁朗看了一眼,面露难色:“这么多天,清洁工可能已经把那块去掉了。你那天出现在那里,明明事先没有计划的,为什么嫌疑人能这么准确地知道你在哪儿?还能提前控制了监控,而且枪法这么准,真实太恐怖了。”想着就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么缜密的安排,才能这样滴水不漏啊。
席君然没出声,只是看着照片,有点出神。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抬眸看向袁朗:“你最近多注意点顾眠。”
“你是觉得她和凶手接应?那倒是有可能,她是最了解你形成的人,要不要把她先控制起来?啊......偶像你砸我干吗?”袁朗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地叫着。是他说错了什么吗,干吗突然用苹果袭击他的脑袋啊?而且苹果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砸脑袋的。
席君然冷冷地看着他,目光狠毒得完全可以当武器去杀人:“注意她的安全,她不能住家里。”
“那住哪里,总不可能和我住吧?我单身二十多年了,我妈还指望我带女朋友回去呢,这样我名誉会受损,洗不......”后知后觉的袁朗接收到冰冷的目光,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也将最后一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他也就说说嘛,气氛这么沉重,他只是搞笑一下,要不要这么当真啊。他尴尬地笑了笑,以为顾眠找新住处为名立马逃走。
呜呜呜,偶像太可怕了,人家的小心脏受不了。
(8)
顾眠接到袁朗的电话,刚送王芸回来,全身累瘫了。她一只手拎着包,一只手拿着钥匙开门,手机用耳朵和肩膀夹着。
“你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电话那头的袁朗没听到顾眠的回应,声音提高了几分。
“听到了听到了,你小声点,大晚上你的回音怪吓人的。我住在这儿挺好的啊,这是我家啊, 没必要特意再找地方......”打开门,踢掉脚上的鞋,手摸到灯的开关,刚准备按下去,不对......她出门的时候开关不是这样子的。顾眠家走廊的灯有两个开关,所以开和关每次的方向都不一样。她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是粉色朝上,而现在,确实粉色向下。一时间,她的心脏都忘记怎么跳了。
“顾眠,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袁朗意识到顾眠的异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现出来,往人多的地方走。”
顾眠全身都在颤抖,又小心地将刚刚踢掉的鞋子穿上,她不敢弯腰,怕一弯腰抬头就看到其他人。她不知道那人现在还在不在屋子里,又或者就在门外。她脑子里一时间想到的东西很多,心里生出恐惧。她双腿打着战,退出门,用余光扫了下对面。她又打了个寒战,本就寒冷的天气,这下彻底寒入心底了。她的直觉告诉她,对面那间屋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等电梯的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她真正走出这幢楼时,她感觉自己最里面的那件打底的衬衫都湿透了。心累到一定的地步,电话那头袁朗的声音像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顾眠,不要怕,我一会儿就到,你走到小区里人最多的地方去。”
“嗯,我去花坛那边,那边有大妈们在跳广场舞。”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不让声音颤抖,让自己不要丢人地哭出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向音乐喧腾的地方。
“好。”
顾眠姿势僵硬地坐在花坛旁的长椅上,手里紧握着手机,看着大妈们活力十足地跳着广场舞,心跳慢慢平稳下来,刚刚那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慢慢消失。
在袁朗来接她的二十分钟里她想了很多,想那些人是什么身份,想他们去她家是出于什么母的,想他们会对席君然做些什么,而最后那个是最让她害怕的。
警笛声慢慢往自己靠近,袁朗赶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冻僵了,身边一个女警察扶着她才站了起来。她歉意地向那女警察笑了笑:“真不好意思,天气太冷了。”
女警察叫陆青,她善意地笑了笑,安抚她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今晚吓着了吧?”
顾眠点点头,认真地说:“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陆青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喝几口,暖和一下。我们先去车里,等他们一起回去。”
“好。”
一群警察浩浩荡荡地将两个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袁朗站在顾眠家门口给席君然打了个电话。想到席君然白天交代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偶像,顾眠家出事了,你......你家也是。”
(9)
席君然在医院接到袁朗的电话,有一瞬间僵住,抓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音调。如果仔细听,不难听出隐约带着紧张:“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