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图一本正经,好像在像“老婆大人”汇报一样:“笑什么呢,要严肃,这怎么能叫‘管’呢,这叫做‘关怀’,叫做‘关爱’,这套规定一字一句之间体现的满满都是爱啊。你们这种小俩口什么也不懂,和你们说了也白搭,等走进了婚姻殿堂,你们就悟了。”
临走前,他还不忘加了一句:“这个围城外的永远不懂围城内的人的酸甜苦辣,就像‘白天永远不懂夜的伤’,哎,我走了啊,再不走到宿舍就要10点了,老婆要查勤了。”
我转头问陆优:“他真的每天晚上10点要回宿舍啊?”
他点头,“嗯,他老婆晚上10点要打电话到宿舍查岗。”
我拍桌子笑:“原来杜少图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婆,那他能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老婆是他的。”
我好奇:“那男生都受得了这种女孩吗?你呢?”
陆优愣了愣,“老婆是自己的,该怎样就怎样。”
我突然兴起,直接向他打听:“你是不是喜欢特别文静的女孩啊?就像……像刘若英那样?”
陆优微微低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嗯,是吧。”
我的心凉了半截,只能拿起东西大吃了一口,再装作不经意地问:“难怪啊,我有一次看见你和一个特别文静的姑娘在一块。她就是你女朋友吧。”
时间好像停止在这一刻,我无比期待陆优口中的回答,但又特别害怕他的答案。就算他有女朋友,这也不防碍我喜欢他对不对?我不告诉他不就行了,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分手了,那我就有机会了。
陆优抬头看我,眼睛里有一丝错愕,“还不是。”
这听上去似乎就是我想要的答案,可是为什么比“是”还让我难受呢?
“还不是”——就是说他喜欢她,正在追她但还没追到手咯?
原来是个老套的三角恋,我喜欢他,他喜欢她。我就是这个三角恋的最末端,只有主动喜欢人的份。
我也装模作样地端起啤酒杯子大喝了一口。这是我第一次喝啤酒,真难喝啊,除了苦还是苦,但又不能吐出来,只好埋头把它咽下去。
“许深深,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一刻钟过去之后,我觉得陆优的脸有点模糊,“还好吧,啤酒又没度数,一点点还是能喝。”
“但你的脸都红了。”
“喝了酒当然脸红了。”我再喝了一杯以示我完全没事,啤酒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白开水。
“我看你不能喝了,眼神都有点不对了。”他起身叫老板结账。
我拉住他:“哎,说了我请客,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好像还听到他说了什么,过了没多久,陆优就回来拿上我的包,拉着我往店门外走:“你要不要紧,我打个电话给你宿舍同学,让她们来帮帮忙吧。”
“不用,我真的还好。你看啊。”一边说一边跳了两步以示我现在脑袋还算清醒,可是一脚踏空,我就脚崴了。
脑袋逐渐很累,两眼一抹黑,突然什么也看不见,只想躺下来睡觉。我蹲下来,说:“陆优,不行了,我想坐一会,很累,让我坐一下好不好?”
他拉住我:“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我想躺一会”,脑袋似乎一直在下沉,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我挣脱开他的手,想躺下来。
“许深深,这里还在路边,不能睡。”他的声音突然很清晰,有点着急,还带着点命令的口吻。
“可是我好困啊,我想睡觉。”眼皮都抬不起来。
似乎他在往旁边拖我,“那我扶到这边的凳子上,你等一等。”
昏沉之间被他拉到一个可以坐的地方,我再选了个支撑物,趴着就睡着了。
27.
十分钟之后,我算是缓过来了。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好像靠着的东西在动,睁开眼发现陆优背着我在学校里走,好像是往校医院的方向。
他身形偏瘦,下巴抵在他的背上可以感觉到肩胛骨,和一点点洗衣粉的香味。校园里很静,清楚地听到脚步声和他的呼吸。这种感觉真好啊,我巴不得现在校医院、女生宿舍男生寝室、自习室图书馆、各种小吃店咖啡厅立马关门,然后陆优就这么背着我一直走到明天早上。
“陆优”,我试探性地轻声叫了他一句。
他停住脚步,“嗯?你醒过来了?”说完就要把我放下来。
“哎,我脚打软站不住”,我顺势抱住他的脖子,表示自己站不稳。刚才脚崴了,现在碰到地上还真有点疼。
陆优身子一僵,顿了顿再说:“我背你去校医院检查一下吧。你上来。”他俯 ,再把我背起来。
我心情好到差点要笑出声来,“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有一点。你是不是酒精过敏?”
“不是啊,我低血糖,小时候也这么突然晕过一次,就上体育课的时候,跑了800米,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但休息一下就好了,或者随身带点糖,吃完就能缓过来。”
“我兜里有巧克力,你要吗?”
整个学校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对话。
“好啊。”
“那我松手了”,他腾出右手从口袋里拿了块巧克力递给我。
我接过来,拍拍他的肩,“前面有条长凳,我们坐一会吧。我再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去了校医院也一样。”
陆优把我放在羽毛球场外的一条凳子上,这里算是校园的一个角落,行人很少,只有路灯下随风而动的荫影。
气氛安静了下来, 我想是时候向他表白了,趁现在他还没有和那个“小刘若英”确定关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首发的先机我一定要把握住。
“陆优”,我酝酿感情,再叫了他一声。
他似乎有点不自在,伸手推了推眼镜,看着前方的小道没有转头:“嗯?”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为了表示郑重,我扶着长凳的扶手站起来挪到他跟前,微微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
//我真想把鞋踢到他脸上
他似乎有点惊讶,眉头轻微挑起,出乎意料的样子。
这样的反应也在我的想象之中,如果他没有想过我喜欢他那也不要紧,正好从现在开始他可以正视我的心意了。
我握了握拳,继续说:“我是认真的,陆优,你看我选和你一样的选修课、一节不落地旁听你们的专业课,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他的眼睛眯了一下,良久没有说话似乎在判断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样的姿势让我的脚和腰都有点支撑不住,看着他的脸我在想这个人就是我最喜欢的人,不如豁出去吧,于是我凑近去在他额头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在他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快速地弹开,再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地等待他的反应。
“许深深,我觉得你现在还小……”陆优一开口,就预示了悲剧的答案,傻子都知道他在到处找借口让拒绝我显得不那么唐突。话没说完,听见身后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回头看见杜少图有点尴尬地站在不远处,他碰到我的目光之后,从裤袋里 手僵硬地冲我挥了挥:“……小深深啊。”
我真想把鞋踢到他脸上:为什么杜少图总在关键的时候出现,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宿舍按照和他老婆的约法三章 睡觉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他停在原地也不好意思走近来:“陆优说你昏倒了,找我来帮忙,这不,我就看见你俩……我看你也没什么要帮忙的,那我先回去了。你俩慢聊。”
说完他就原地转了个半圆摸着路往回走。
“哎,图少。”陆优叫住他,“正好许深深的宿舍就在前面,大家一块走吧,正好顺路送她回去。我也要回宿舍了。”
“啊?”杜少图应了一声,转过身来表情有点无奈,“你俩不用再聊聊?”
“不用,有什么事路上说吧。”陆优站起身来,看着我问:“可以走路么?”
他现在的态度再明了不过了,就是巴不得赶紧和我划清界限,在杜少图面前澄清我俩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坐在凳子上,又羞又恼,怎么会有人刚刚被别人亲了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转身就走?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坐一会。”
起码在今天晚上,我是不想再见到陆优和任何一个和他有关的人了。
他向我确认了一遍我刚才说的话:“你要坐在这?那你等会一个人能回宿舍么?”
“嗯!”我用力地点头:“我再坐一会,晚一点社团还有例会,我现在要是回宿舍了等会还要再出来。”
陆优看了看我,“那我们先回去了,你晚上一个人当心点。”
说完就朝杜少图的方向走过去,杜少图朝我看了看,听见他问陆优:“许深深不和我们一块走?”
“她还有活动,让我们先回去。”
“你把她一个人放那不太好吧。”
“……”这两人渐行渐远,之后陆优说了什么我再也听不清楚。
坐在长凳上越想越难受,他怎么能够完全无动于衷呢,即便是留个余地告诉我哪里需要改进也好,现在的状况却好像是这件事与他陆优没有干系,他在我俩的小世界之间划了一道清晰的边界,刚才他就站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观我的单相思,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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