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一剑光寒卅十州)

几人一起吃过早饭，又在贾母处问过安，回园后各自要分路而行，宝钗便叫黛玉：“玉儿你过来，我有一句话问你。”偏偏青玄见黛玉这两日神思疲倦，又是作诗又是宴饮，早恨不得黛玉好好休息了，因而道：“宝姑娘要是有事，去我们姑娘那里吧，那蘅芜苑清冷寂寥，我们姑娘这两日闹够了，也该好好的休息休息。”
因而宝钗便跟着黛玉回到了紫菱洲，进了房，宝钗便坐下笑道：“你跪下，我要审你。”原来宝钗原本因诸姐妹中唯有自己被贾母责备，心里十分不好受。却没料到，在宴席上却听到了黛玉说出‘良辰美景奈何天’‘纱窗也没有红娘报’等语，自觉自己抓住了黛玉的一个把柄。因知道黛玉对青玄如长姐，青玄视黛玉如幼妹。黛玉出了这样有*份的事，连青玄也跟着没脸。所以并不叫青玄出去。青玄却自己退出去了，她早知这是宝钗要训黛玉西厢之事，只是陈嬷嬷早已教导过，又有何可担心的。
黛玉不知何故宝钗叫自己跪下，笑着朝青玄道：“你瞧宝姐姐这是疯了吧，好端端的怎么要审我？”
宝钗自以为端着十全的把握，冷笑道：“好个千金小姐，昨儿个行酒令说的什么，我竟不知道哪里来的。”
黛玉这才想起自己昨儿个将那牡丹亭和西厢记中的话说了两句，幸而黛玉当时就被陈嬷嬷教导过，这会儿不慌不忙的道：“那些梨香院唱戏的女孩子练习时，我听到了而已。倒是别的姐妹们都没发现，偏偏宝姐姐一听就知道了。”
宝钗暗暗一惊，拉着黛玉坐下吃茶，缓缓的道：“我不过白说一句了，小时候，我父亲在的时候，我也是淘气的，祖父的书房里的书是种种都有，我也不管是什么样，都看了，只不过后来被大人发现，才阻止了。”说着，想起父亲在时自己无忧无虑的样子，十分的假意里也有了三分真情。
黛玉见宝钗这话里有三分真心，她又是个不记仇的，也知道宝钗如今老是去怡红院的事，更晓得王夫人属意宝钗做宝玉的媳妇，自己既然和宝玉没缘，宝姐姐也是个难得的，若和宝玉在一起，自己身为妹妹也祝福他们，便也想劝劝宝钗。
便道：“姐姐，咱们女孩儿家，多读些书其实不是坏事，书自己有什么错呢？不过是那些犯了错的人借着书来推脱罢了。我看那些正经的书，咱们读了照着学习也就是了；那些诸如西厢之类的书不过是看它的词句典雅，余香满口而已，书里面的那些内容，我们更改引以为戒。做出西厢的元稹不也是大诗人，他的那首‘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咱们有哪个姐妹没有读过。说实话，其实这书我确实读过，可我确从未做过书中莺莺所作之事，你看我如今和宝玉的相处便知道了，往日里我们还小亲如兄妹也没什么，这会儿大家都大了，将来各自嫁娶那还能处的那么近。”
宝钗却没想到黛玉能说出这么一番道理来，又听她的意思是自己和宝玉将来不会在一起，不由心怀大畅，连连点头。黛玉又悄悄的靠近宝钗的耳朵，道：“姐姐可知，袭人已经领了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月例了？”
宝钗心中一酸，不过妈已经告诉过自己这件事，当时她也在姨妈的跟前，亲口应了的。便道：“这有什么，姨妈看中她，赏了她。这是太太的恩典，是好事,我早就知道了的。”
这话逼得黛玉脸色通红，她只以为袭人和宝玉成就了好事是宝钗和薛姨妈默许的，不由的急了道：“姐姐你们也太急了些，宝玉还不过是少年，这么着对身体也不好。”
宝钗一听黛玉这话不对，什么叫这么着对身体不好，袭人虽领了银子，但真要上位听姨妈的话也要到二三年后，黛玉这话意思竟是她做了监守自盗之事。气的手直发抖，嘴上却岔开话题。黛玉知道宝钗听进了心里，也不再多说。

☆、第29章 青玄发现凤姐放贷为功德当头喝凤

青玄退出来后,也没处可去,因一则常要外出，二则凤姐自己也有意逢迎，所以青玄和凤姐一房处的很好。又这几天有些打扫院子的小丫头一个个都羡慕黛玉院子的人，问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月府里的月钱都没发，经常到月末才发,老太太太太都不在乎这几两银子，也不问。这些三四等小丫头们家里都不怎么好，都是要把钱带回去等着嚼用呢。黛玉因这月钱是自己发，都是准时的,因而这些丫头都想到黛玉这里来。
进了凤姐屋里,预料之中的凤姐不在,平儿也知青玄是个有大本事的,便先给她奉茶，又说道：“我们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今天除了西府的两三件事，再没什么的。青玄姐姐你等等就行。”
青玄笑道：“我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听说这个月的月钱，连老太太和太太还没放呢，是为什么？”
平儿想着青玄是个有本事的，如今问起了这话，可见已是有了思绪，也不好像向其他人一样遮遮掩掩的。便看看四周，见没人后才悄悄的对青玄说：“这个月的月钱，我们奶奶早已在公中支了，奶奶的银子，外面账房上的人谁敢耽误。只是放给人使，等利钱收回了，才发给大家呢！”
青玄一惊站了起来，手上的茶杯都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吓的平儿低声叫道：“我的姑奶奶，你轻点儿。”
为何青玄如此心惊，原来这放贷一事，遗祸无穷，祸延后世子孙。只因利钱太高，借钱的人往往要卖房卖地还钱，又有那贪婪之人，控制不住自己的*，以至于卖儿卖女的。官府也很是严惩，只是往往有那世家权贵依仗势力，也不怕官府来追究，利息竟比旁人还高。她们却不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中自有报应，那些放贷的人家，通常不是没有子嗣，便会遭遇不测，或是天降横祸，纵使是有了子嗣也会成为纨绔子弟。
青玄平复了心情问道：“难道她还缺钱使吗，干这断子绝孙的事。”
袭人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没有劝过，只是你也知道我们奶奶素来是不相信报应这种事的。再说你也知道，这管家之事，只是个名头，可我们奶奶却连推也推不出去。二太太自己管的一团乱，只让我们奶奶做主，可银子，十次里给一两次就算好的啦，老太太那边，也是我们奶奶在小蓉大奶奶的那事上也太显了写，如今这是骑虎难下啊。”
原来凤姐虽然如今和大房亲近，对王夫人老是推脱，只是在这管家之位上，便免不得要贴钱，纵使凤姐之前得了贾琏送来的林家银子，看着自己手里只进不出，也难受的很。原来还包揽过诉讼，在前次的葬礼上便写了个名帖轻易得了三千两银子，只是如今因为想到用的都是荣国府的帖子，这事将来若是事发会推到贾琏身上，因而不大想做。若要拿贾政的帖子，王夫人哪里同意，又想起当时净虚那老尼姑说了事时，自己也有点犹豫，王夫人曾暗中撺掇过几回，怕这是王夫人的阴谋，不但不想做，更是不敢做了。唯有放贷这事，几乎勋贵里的夫人们都做过，也不怕的，便做了起来，一年里光是丫鬟的利钱便能收回近千两银子呢！
平儿正在那儿对青玄说道：“好姐姐，这事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去，连老太太和太太都瞒着呢。”正说着，凤姐便进来了。
凤姐正好听见了话尾，便进来说道：“好妹妹，你也知道我的苦处，自从上次你提点我之后，我也想过辞了这管家的事，只是你知道我说句放肆的话，这府里现如今除了我，谁能管的井井有条。”
青玄道：“不过是借口罢了，我看前日里刘姥姥来时珠大嫂子做的很是不错。”
凤姐道：“我也不是个贬低别人夸奖自己的人，只是老太太太太不喜欢她，就是我不管家了，太太也宁愿让探春管家都不会让她管的。我这手里的钱只往外出，怎么不叫我着急。”
青玄劝道：“自我们姑娘这次来，凤哥儿你帮过不少忙，我哪能不帮忙，只是凤姐姐你只看到这钱放出去能有钱，却也有些事不知道。我听说你放出去的钱足有七分利，借上一百两银子一年就得还一百八十四两银子，更别提上次我出门去听府后那些旁支弟子闲聊说是咱们府里的下仆出去放的钱比你说的还要高两三分，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旁的府里放出去的都是三分利，朝廷也是允许的啊！”
凤姐一听，脸色变的紫青紫青的，她虽不怕*报应，可却嫌别人骗自己，骂道：“ 扯他娘的臊，没的借我的名头赚钱的。这周瑞家的也不是好东西，问她时只说七分利没问题。”
青玄道：“我看你也够不小心的，这周瑞家的明摆着是二太太的人，你去问她。二太太这些日子早就嫌你一没了银子就去问她要，这会儿给你说高了利息，将来有什么问题，都是你担着，你赚了银子也都补贴了府里，二则有了这钱，你也不能问她要钱。有了这些原因，不让周瑞家的和你把利息说高才是傻子呢。再者你难道没看过咱们本朝的律法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做这样的事可是抄家灭族的。我看你把那些二太太送来的有害东西收拾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么长时间仍是没有好消息我看也有你做这恶事的原因 ，还是快快停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