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圆哈哈一笑,“我长的丑么,自然要努力一点。”
“你别胡说。”我反驳她,不过心里明白,大学的时候大家以貌取人,有很多男生嘲笑袁圆是个死胖子,那时候袁圆在宿舍里哭了好几次,声声控诉‘我胖怎么了?他们要这么说我。’
胖在青春期最鼎盛的时候,真的是一种原罪。大学四年没有一个人追过袁圆,她总是充当陪衬,或是传话的人。我那时候是因为江哲年太忙,所以一个人的时候多,这才有时间跟袁圆多相处。
“你学习那么好。”这是真的,在大学几乎人人热恋的时候,袁圆总是孤单,所以她的学业特别出众,后来考了奖学金去国外留学了。
袁圆如今说起往事,完全是坦然的心境,转而问我,“你跟江大才子怎么样了?”
江哲年曾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很少有人不知道他。我难堪的低下头,“结婚三年了。”
“真幸福。”袁圆笑着羡慕,“哪像我都到现在了还是单身,都成女汉子了。”
我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胡乱问道:“大学的同学,你还跟谁有联系?”
“都没联系了。你也知道我从来就不受欢迎。”
我觉得她的自嘲太过了些,劝着她说:“你别这样,我就觉得你很好啊,那时候你多可爱。而且你看看你现在,职场精英,漂亮的我都不敢看。等同学会的时候,你就去闪亮登场,看他们不后悔的顿足捶胸。”
“呀,顾夏,你怎么还是这样。”袁圆端起咖啡杯喝一口,挡住了眼神,放下杯子后才说:“心软的让人都不好意思欺负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心软是好听的说法,直白点说,可不就是没用、懦弱。
还好手机的振动救了我无言以对的场面,接起电话顾佳芸就在电话那边吼:“有个叫Alizée的,这几天都缠着你姐夫,对不对?”
第二十七章 拍到视频!
我立刻站起身往角落走,压低声音说:“姐,Alizée是我们的客户,你别乱猜疑。”
顾佳芸对陆驹身边出现的所有女性都十分忌惮,只是听她的口气,我就知道这一次怕是又怀疑到Alizée身上了。
果然,她接下来就说:“什么客户!别当我不知道,都是些打着客户名号的狐狸精,巴心巴肝的想要傍上陆驹,这种人最贱,见钱眼开,满脑子都是傍大款。呸!我都替她们脏的慌。”
往常顾佳芸言辞犀利的咒骂那些跟陆驹不清不楚的女人,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反正是正房老婆骂小三,合情合理。但是这次不同,Alizée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太知道Alizée是怎么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真的很不容易。
曾经自卑肥胖的袁圆,蜕变成今日风华绝代的Alizée,这其中经历过的苦痛,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的。
而且,流产之后的顾佳芸有些神经质,说话越来越没有了基本的教养,就像是泼妇骂街,刺耳的不行。我忍着脾气跟顾佳芸解释,“Alizée谈完合同就会回法国去,怎么可能跟陆驹有什么关系,条件不允许啊。”依我看,倒是陆驹居心不良才是真的。
“顾夏!”顾佳芸咆哮起来,“你还有没有良心,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我就盼着江哲年也给你找个小妖精恶心恶心你,看你到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她的话刺伤了我,我忍不住说:“就算是那样,我也绝不会像你这样没了尊严。”
挂了电话深吸口气,转身走回去坐下。Alizée好奇的问我,“是谁的电话,看起来口气不大好?”
“我姐的。”
“呀,是你那位系花姐姐。”当年在大学里顾佳芸容貌出众,又是英语系这样美人扎堆的专业,名声是很大的,袁圆作为我同宿舍舍友,自然知道。
我点头,想了想又说:“陆驹是我姐夫。”这话倒没替顾佳芸示威的意思,就是想委婉的告诉袁圆,陆驹是有老婆的,并且老婆很难缠,让袁圆警醒一点,别被陆驹的糖衣炮弹骗了。
Alizée微顿之后,了然道:“这倒是很符合你姐的一贯作风,她那样的女人,不找陆驹这样的才怪。”
我没勇气问她,我姐是‘那样的’,当然更不会问陆驹又是什么‘这样的’。
下班回家挺早,这一周我忙着谈判案(也有故意逃避的原因),每天早出晚归,跟江哲年、何栀基本上没怎么碰到面。
何栀高三要上晚自习,晚上10点才回来。所以我回家的时候,家里空无一人。
趁着他们都不在的时间,我打开了电脑,虽心中矛盾,可还是想看看那被我放在墙上的针孔摄像头有没有真的探查到什么。
点开保存文件夹,赫然存着两段视频。
我自嘲,现在的摄像头可真是智能,没用的素材都删了,单单留下有具体内容的。
第一段视频并没有江哲年出境,而是何栀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我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原来她的手里拿着一根按摩震动棒。
十七岁女孩的身体实在完美,白玉无暇,加上她脸上那欲求不满的表情更是惹火。我身为女人看着,都有些招架不住。
急忙关了窗口,点开第二个视频。
这一次,江哲年出现了。
第二十八章 顾夏,你是疯了吧。(修)
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里我曾挚爱的男人与另一个女人纠缠在一起,如两条白虫,恨不能将对方吞吃入腹。他们的qingyu是那么浓烈,透过镜头都能传达的非常直白清晰。我一遍一遍机械式的按下replay键,一遍遍的看着他们不断的重复,近乎自虐。
渐渐的我发现在江哲年最后一击的时候,何栀突然扭头面对着镜头勾了下唇角。不怎么明显,但是非常确定的动作。
她知道的!她知道我装了摄像头!她在赤裸裸的挑衅!
在没有声音的房间里,我轻轻的笑起来,渐渐的大笑,直到笑的泪流满面。
枉我以为自己手段高招,枉江哲年以为自己算无遗漏。结果呢,不过是一个九零后的孩子,她知道我们所有的算计与博弈。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击溃了我对我婚姻的一切幻想,也同样轻而易举的将江哲年的自制力粉碎的一片瓦砾。
其实心里早就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曾在门外偷听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可,脑中的想像或者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都无法与真实的画面对我带来的冲击相提并论。我盯着屏幕上堪比岛国爱情动作片般毫无下线的画面,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着,狠狠的揉搓,随即撕裂。
你说疼的极限是什么?大概是我现在这样的感觉,麻木似的快感。
这一刻我终于死心,甚至有些抽离的旁观。我第一次看岛国动作片是在高中,顾佳芸神神秘秘的拿回两张光盘,在父母都不在家的一个午后,偷偷的放进碟机里。刚开始只有黑屏,突然之间出现画面,且画面已经进入最激烈的部分。
忘了关小音量的顾佳芸与我,吓的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关声音、拉窗帘。
然后脸红心跳的看完全部,那是我人生最难忘的体验之一。而如今,万万没想到,我会平静安然的一遍遍看比当年那小片更加劲爆火辣的视频,且男主角还是我同床共枕三年,相爱七年的老公。
房间里渐渐暗下来,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袁圆来电话叫我出去玩儿,她明天就要回法国去,今晚权当践行。我语调平静的答应,然后很认真谨慎的将视频从电脑里拷贝出来到U盘。
接下来我在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的及膝裙子,我的衣服都端庄,这黑裙子也是中规中矩,我拿来剪刀毫不留情的下手。片刻后,裙子短的刚刚盖住屁股,上面的领子也被我剪开,成了露肩的一字领。我剪裙子的手法粗暴,导致裙子被剪的边缘呈现未锁边的凌乱样,不过这样穿在身上,看起来倒是像被人刻意撕破的效果。
烟熏装必不可少,还找出之前顾佳芸送我的Dior口红。买的时候顾佳芸开玩笑,说女人今年流行这个唇色,明年流行那个唇色的。其实在男人眼里不过就是两种,‘处女粉’以及‘妓女红’。
而送我这一支,刚好是所谓的‘妓女红’。
装扮好的我站在镜子前,连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浓妆艳抹、妖艳的妆容配上使人犯罪的裙子,真真儿是我从前二十五年从未有过的样子。
我扯扯猩红的嘴唇,心想:顾夏,你是疯了吧。
可那又怎么样呢,疯了便疯了吧。我太需要一张可以伪装的面具来遮掩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在这样的时刻如果还要我保持清汤挂面贤妻良母的形象,对外作出夫妻恩爱,我生活的很幸福的姿态。
恐怕连我自己都会忍不住可怜自己。
人在受伤之后放纵堕落也许不是一个好的方法,但无疑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穿上红底黑色尖头的高跟鞋,拦下出租车,直奔与袁圆约好的酒吧而去。只是我没有想到,袁圆约的人,根本不是只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