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每个男孩子都有放荡不羁的英雄梦吧?可惜多看看港片就知道了,英雄的陌路除了兄弟反目就是死在女人手里落幕。
“小零,你干爹没教过你么?打败敌人不一定要用枪子,最好是用脑子。”我学着江左易的口吻,心想着你特么给我上一天的课了,我得好好折磨折磨你儿子。
“可是干爹也说,活人太麻烦,有时候直接叫他们闭嘴就完事K了。刚才他就是这么对楠妈的”
“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都说童言无忌,所以这男孩的话还是蛮值得推敲的。
“干爹说他跟楠妈在准备公司年会的节目,演无间道呢。舒阿姨,年会是不是大概就像我们幼儿园的舞台剧一样是么?
可我都听到枪声了”
我撇下孩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客房门口,大脑一短路,推门就进去了!
凌楠把衬衫拆下来一半,半裸的肩膀之下厚重的绷带上血色洇洇。
我知道我冒失了,刚想开口尖叫,他回身就举给了我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特么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
“凌先生,冷冷静点…我无意冒犯,我只是”
凌楠冷笑一声,然后收住枪口冲着自己扣了下扳机。我看到一团淡蓝的火焰点燃了他唇齿间的香烟。
我说大哥,这是上世纪的装逼范儿吧。
“你和江左易”
“演无间道呢,年会的节目。”
我:“”
我说我不是四岁小孩,你们无缘无故干嘛举枪相向?难不成我下午打电话时无意接通后听到的响动,真的是枪声?
凌楠继续冷笑,冷得我都快麻木了:“可你很多时候还不如四岁的小孩子呢。小零也不信,但他至少知道什么话不能问。”
“你们是为了那个叫汪小飞的记者,才矛盾的?”我没有再退,平复了下心绪,慢慢走上前:“是我无意中对江左易说起的,若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我愿意去解释。
要我帮忙么?你的手臂在流血。”
“不需要,你出去。”凌楠穿好衬衫,贴身的一瞬,整片袖子都渗透的血色:“有这个闲工夫还是去关心一下江左易吧,他没见得比我好多少。”
***
凌楠的话让我惊悚,江零的话让我忐忑。我开始越来越同情装聋作哑的家政阿姨,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临近“疯”值了吧。
离开江左易的别墅,我不知不觉地就开去了江源集团的大厦。
之前有打电话给他,没有再接。我只是过来碰碰运气的,虽然并不清楚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
上楼的时候看到了江左易的助手安迪,不出意料地,又把我拦住了。
整天像个白细胞似的尽职尽责,我特么又不是葡萄球链菌!拦我拦上瘾了啊!
“我要见见江先生。”
“抱歉,江先生现在不方便…”
我看了下时间,不过晚上八点多,这个时候就开始不方便也未免太早了吧。
女人,通常午夜才上门不是么?
“那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说是关于小零的事。”
果不其然,谁是谁的软肋我一下子就抓到了。
“小零怎么了?”江左易靠在楼上的沙发里,面前放着一盏红酒。这迷离的小情调,让我真的差点就相信了…他是不是在等“不方便”们上门啊!
“没什么,只是有点吓到了…”我随便编个搪塞:“还有凌先生,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左易似乎有点不耐烦,情绪一旦变了频率,连杯子里的酒都跟着有涟漪。
我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貌似听到有枪响,你不会是要杀凌楠吧!
江左易看了我一眼,画外音多半是在揶揄我大惊小怪:“不听话的狗,留着浪费粮。”
他端起酒杯,悠悠抿了一口。
我心说这个逼装的我给你一百分。
“你别装了行么,小零都说了,你们是相…”
我想个合适的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口,最后用了一句:“相爱相杀。”
说完我就倒蹭了两步,看他那架势,大有用酒杯子砸我脑袋的架势。
“你没事吧…其实我白天就那么一说。”
我有点愧疚,总觉得好像是因为我说了凌楠背着江左易威胁汪小飞的事让他起了嫌隙。
都说女人乱手足啊,呸呸呸,这会儿出什么戏啊!
“不关你的事。”江左易说。
“啊?”
江左易表示,他还没有废柴到听了一女人的话就对自己人举枪相向吧。特别还是一根本谈不上有多漂亮的女人。
我:“”
我弱弱地问,那是因为什么,刚才看到凌楠受了伤,放着他不管真的好么?
“意见不统一罢了,争吵几句。”
“谁家争吵几句要动枪的呀!”
江左易冷笑一声:“叶瑾凉不是一样打得你吐血么?”
我:“”
“人类表达友好的方式是握手和拥抱,而鲨鱼说不定就要互相啃一口。舒岚,不要对别人的事太好奇。
没别的事,我要休息了。”
江左易站起身来,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想如果他没有突然就这么一点都不酷地昏倒在我面前,兴许还能被他霸道的气质震慑住
“喂,江左易!江左易”
☆、056 做我女人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叶子,当时也这么直挺挺地跌下去,会不会真的摔坏了脑子?
江左易的身子更重,倒下去的时候还撞了下茶几。整杯葡萄酒扣翻下来,狼狈地淋了他一身。我从鲜甜的酒渍里翻找出了他腰上包扎不算结实的几层纱布。侧面贯擦伤,应该是子弹亲过去的。
他站着。凌楠坐着。视平线有高低。他开枪中人家肩头,人家开枪没打他裤裆已经算很给面子了吧!
我出戏出得很不厚道。直到眼看着按住他伤口的手,从指缝间开始泉涌般流血,才有点慌了神。
“安先生”我想拔腿去叫安迪,起身的瞬间却被江左易伸手捏住了腕子。
“别叫他…”
“你这是枪伤吧!不快点叫人过来的话,我我处理不了!”我很着急。
“已经处理过了,你帮我重新扎一下就好。”他一手压着我的肩膀,借力撑起上半身,好不容易够到沙发边缘,整个人滚了上去。
他说不要紧,不要给安迪知道。
“他不知道?那这伤谁给你包的?”我按照他的指示找药箱,工具排了一桌子。
“凌楠。”
他说完我就傻眼了。
“你们两个到底在搞什么?”
一人对开一枪,完事在互舔伤口?是最新款的S游戏么,我是不是保守得已经暴露年龄了!
“闭嘴。否则滚。”说完,江左易就闭上了眼睛,之后我怎么叫也不回答。
我知道他是醒着的,不开口可能是因为不愿让自己忍不住发出呼痛声。
但他越隐忍我就越紧张,本来攥着个帕子是想要帮他擦汗的。结果一直往我自己的脑袋上招呼。
还好,他的伤已经缝合过了,不算狰狞可怕。
从来就不懂男人之间怎样表达情义与矛盾的我,但至少明白江左易与凌楠并不可能真的要杀死对方吧。
我按照他的要求把消毒消炎的药涂上去,这就准备重新上手裹了。
“等下”
江左易突然制止了我:“去洗手间台面的左手抽屉里拿个镜子过来。”
我连连摆手,我说没事的。你只是出了些冷汗。没有特别狼狈毁形象。想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那叫一个难看
“我这就去!”我跑得很快,因为突然发现江左易似乎在找沙发底下的枪!
然后他单手捏着镜子看了看腰上的缝合口,然后对我说:“拆了,帮我重新缝。”
我傻眼了。
这个难度模式,协议上可没有,我拒绝挑战!
然而江左易一伸手,骤然勾住了我的脖颈。近在咫尺的距离里,他虚弱的呼吸依然喷着强有力的威胁气息:“舒岚,从你决定接近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应当有这个觉悟。”
我很委屈。我想说我根本就没要接近你,只是想接近你的钱包
“凌楠缝的像个**,分明就是故意的。我不想带这么个伤疤在身上一辈子。”江左易微微阖上眼睛,把身子侧转过来。
“你,会打麻醉么?”我甚至想要不要干脆把李冬夜弄过来,后来又觉得实在不好。江左易这种人背景太复杂,若是真为我的好友着想,我绝对不能把她乱牵扯进来。
“不需要。”江左易皱了下眉。
“那我”我摒了摒呼吸,捏着剪刀的手颤抖非常:“我只给女儿缝过贴花,要是不行的话…”
他瞪我一眼,我一紧张,啪嚓一声崩断一根手术线。暗色的鲜血汹涌如注,一下子就冲开了棉花和药粉。
我好担心,因为我总怀疑江左易这一动不动的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精神都要崩溃了,眼泪飚的一塌糊涂。我说我受不了,你要是再这么折腾,我就报警了!
江左易睁开眼睛,眸子闪烁寒冰。他骂了我一句粗话,是啥我没听清。然后劈手夺下我手里的针线,就在我面前,亲自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