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跟杜辰风也打了声招呼,刚想离开呢就看到前面走廊匆匆忙忙过来一堆人。
“穿着制服的,好像是…警察?”
杜辰风也不瞌睡了,起身站到一侧。
我说有警察也不奇怪吧,不是说这场火影响不小,伤了十七八个,大人孩子都有的?
估计明天早报肯定是头条,唉,但愿没死人吧。
“死了,刚刚送过来两个都烧成碳化了。”杜辰风表示,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这么陪李冬夜值夜班。亲眼见证了急诊室里的生死时速。
“你们就是市刑队的警官吧。”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招呼:“两位死者已经被送往楼下的停尸房了,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我带你们下去”
我的耳朵不白长,脑袋就更不是摆设了。
一听这话,我与身边的男人相视了一下,特么谁瞅不明白啊!这是命案啊!
“舒岚舒岚!”听到身后高八度,我浑身一激灵。
“汪小飞?”
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汪小飞脸冻得红红的,扛着个摄像机,身边还跟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记者,看起来应该是实习的。
大年夜的出来跑新闻?我突然觉得这世上幸福的人生都是相似的,而悲催的命运则各有各的悲催。
我说冬夜在值班,我们有个朋友生了点急病,没什么大碍。
“哦,没事就好。我这不刚接到消息。说刚才被烟花引燃的事故现场里挖出两具焦尸。”汪小飞激动地说:“这个不是事故,是命案!你知不知道我想跟命案很久了,可惜公司里有专门负责刑侦的部门,我姐一直不让我去。
主要是我姐夫的主意,说家里有一个爱跟尸体打交道的就够了。”
我觉得苏北望指的应该是苏西航,就是帮我们叶子开脑子手术的那个变态医呸呸呸,神圣医生。
“命案…大过节的,还真是不太平。”
“谁说不是呢?”这会儿李冬夜也出来了,捶着腰酸和背疼。表示说自己实在不行了:“下半夜的同事来替班了,我洗把脸就回去。”
李冬夜说,好好的团圆年,非得惹出点不团圆的事儿。不过还好,大部分伤者情况稳定,除了那两具莫名其妙的尸体外,其他的都能喘气。
“冬夜姐,什么样的尸体,能给我透露透露么?”汪小飞近水楼台这么一得月,两眼顿时放绿光。
“一男一女,四十岁上下。唉”李冬夜说起这话的时候神色微微一顿,细微的表情被我捕捉殆尽:“女的,肚子里还有个四月大的胎儿。”
“孕妇?!”
“恩,具体说来,算个高龄孕妇。”李冬夜披了杜辰风给她的外套,说实在是累了,准备回去睡跨年了,另外,祝我们新年快乐。
“天杀的,连高龄孕妇都不放过。”汪小飞揉揉眼睛,说:“舒岚你觉得呢?会是情杀还是仇杀啊,他们说尸体少说有一个月了,要不是偶然起了火,说不定又是一桩冤案要石沉大海了。”
汪小飞的声音分贝很高,频率更闹心,这半天在我耳边嗡嗡嗡的,让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说你先忙哈,我要回家了。
江左易已经先回来了,这会儿一个人坐在客厅,表情直勾勾地,就跟死了似的。
我真的不想一进门就把气氛弄那么僵,可是说真的,现在一看到他这张脸我就全是火。
还有三分钟就凌晨了,新的一年要从争吵开始么
安迪从里面出来,说两个孩子都睡了。为了睡前要讲什么故事,争了好久。后来争困了也就睡了。两个孩子其实比一个孩子好带。
我说安迪,我记得你有个笔记本是不是?拿出来翻翻吧,看看咱们江总,是不是贵人多忘事。
“你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不是都有记录么,咱们就看看江总有没有上过一个叫陆照欣的女人啊!
“这统计是不完全的,他也未必会把每个女人都带到我面前啊。”安迪摊摊手,表示很委屈。
结果江左易上前一脚就把他踹趴下了:“你他妈的还真是笔笔记下来!变态么!”
“这是凌先生吩咐的,说风流债也是债以后都是都是财富。”
我说呵呵,大过年的你们慢慢数钱吧。我去睡了。
草草洗了个澡,我带着一肚子气滚回了卧室。妈的,这日子除了日就是日,真是没法过了。
后来江左易进来了。躺我身边也不知隔了多远的距离,反正起先是没碰我。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的,我说你知道我最不爽的是什么么?不是因为你跟谁有过什么,而是因为你答应过不再欺瞒我伤害我的。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或者不记得了。但这段时间以来,你对陆照欣表现出来的特殊注意,以及好奇心这些我都看得出来。
其实我早就怀疑,你们可能认识。但我没想到事情真的没节操
“舒岚,我想问你个问题。”
我说你有话说有屁放,反正我可以选择不相信。
“那算了。”他翻了下身,整个床都在晃动。我不爽了,往他腰上一踹:“你给我说清楚啊!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去打陆照欣的?”
☆、145 最接近的答案
“妈妈!”叶子看到我进来,立刻就要脱开舒颜的胳膊。小脖子往前一伸一就,我分明看到舒颜连半点要扯掉水果刀的意思都没有!
“叶子别动!”我大叫一声,同时自己僵在原地,更是一寸都不敢上前!
叶子萌萌地转着小脑袋,看看我,又看看舒颜。
“妈妈,小姨……”
这时舒颜咯咯笑个不停,挑起手腕用刀削了一块苹果插着,故意喂到叶子嘴边。
“叶子,来吃一口,可甜呢。”
凛冽的刀锋就埋藏在甜美的果肉之下,叶子的小嘴抿着,两眼圆滚滚地盯盯我,然后……慢吞吞地凑上去咬了一小口!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舒颜端起手来,径自把剩下的半块苹果嚼了下去。故意咬的很响很响,然后侧着眉眼看我:“姐,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医院到处都是监控,难道我还能害叶子啊……”
舒颜终于放开手臂,叶子就像一尾小鱼般蹭得游到我怀里。我已经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抓了按铃把护士叫进来。
“妈妈,小姨是来陪我玩的…”叶子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我:“妈妈说叶子不能跟笑笑玩,那能不能跟小姨玩?”
“不行!叶子记着妈妈告诉你的话,以后妈妈不在的时候。也不能跟”
我好痛苦好无助,我该告诫女儿些什么呢?
明知道外面的一切太危险,却又不愿让她滋生第二重人格来自我保护。
明明只想要回那个属于我的天真可爱的女儿,却没办法随时随地替她把一切危机挡在身后。
为什么刚才是叶子?为什么不是‘笑笑’?我竟然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恨不能让女儿心里的阴暗面替我铲除这个无处不在的贱人!
好不容易压制住没有乱讲话的理智,我把女儿交给问询赶过来的护士:“叶子先跟护士姐姐玩,妈妈和小姨有话说。”
拖着舒颜纤长的手腕,我用了不小的力气。
一路把她拖到医院后院的花坛附近,咣当一声,我将她推在路灯下。
我说舒颜,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警告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姐,你干嘛总这样啊。我讨厌你,又不讨厌叶子。”舒颜揉了揉手腕,冷笑一声:“瑾凉说,叶子现在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喂,你有没有去找她爸爸?指不定是遗传呢~”
我说你少废话!觉得现在是时候摊牌了吧?
“四年多前,你偷了汪小飞的录像带悄悄拿去给刘健。条件就是让他强暴我?舒颜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你别看我!我没有录音!”我掏出手机明示:“舒颜我就想听你一句真话。你告诉我,是你一心一意设套陷害我的对么?
既然你觉得这样子好玩,那我就认真点对待!否则我真怕自己还顾念着一点手足之情,没法对你反击!”
“你录音我也不怕,上你的人又不是我,呵呵。何况你敢拿去对瑾凉说么?
姐,你就是个纸老虎。”舒颜挑唇一笑,拈着一支女士烟,笃悠悠地点上:“咱俩的仇恨都这么不共戴天了,你还想顾念手足之情啊?那你赢不了。”
“你少废话!”我一把打掉舒颜的烟,重新将她推搡在电线杆上:“到底是不是你叫刘健强暴我的?是不是他!”
“轻一点。”舒颜仰着脸冲我笑:“就不怕把我弄伤了,瑾凉再找你算账?”
“你少拿叶瑾凉吓唬我,就说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我也早晚会扒开你的心端到他面前,让他看看是什么颜色!”
我真的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了。从看到她在我女儿面前比划水果刀的那一刻,我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萌生了一丝杀之后快的绝望感。
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不能再让她伤害到我的叶子。
“那你去啊!告诉瑾凉说我教唆人强暴你,说他妈妈也有参与同谋。我倒要看看,他是不相信你呢,还是宁愿选择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