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伦啐了一口朱心洁,说:“你未婚夫才和别人跑了呢!”
这一句话让本来很得意的朱心洁心情顿时不好了,因为他的前男友,就是和别的女人跑了,虽然不至于是未婚夫,让她难受到现在,以至于现在已经二十九岁了,她都不太敢轻易的交出自己的真心。
年伦拿过刚刚那张朱心洁拍的相片看了看,相片里的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笑颜如花,十分般配。
是的,目前而言,只能用般配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年伦偷偷看了一眼朱心洁似乎没看过来,像个贼一样偷偷的把那张相片收了起来。
发完了推特,面也上来了。朱心洁忽然想到了那张相片,找了一会儿没找到,问年伦有没有看到,年伦当然死活不承认,就在朱心洁没注意的时候,年伦高举相机,把他们和那碗面硬是一起拍了进去,没等仔细看就点了打印。
“喂,你干嘛啊!”朱心洁想要阻拦,可是相片已经打了出来。
“你的表情肯定很精彩!”说罢自己嗦了一口面条,用日语赞了一声“おいしい!(好吃)”
朱心洁轻轻打了年伦一巴掌,然后拿着那张打印出来还没有显示完全的相片扇了扇,想赶紧等他显像看看自己到底被拍成了什么,年伦说:“别看了,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一般而言,女孩子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被拍成猪头,然而当朱心洁看到相片中的自己真的拍成个张牙舞爪的泼妇的时候,她有一种想把旁边男人撕成鱿鱼丝的冲动,看着他一脸与世无争写着‘不关我事’的脸,她想了想把气又咽了回去。
朱心洁把头轻轻靠在年伦肩膀上,年伦正在嗦着面条,猛然发现她在偷拍,刚一回头,只听到咔嚓一声,朱心洁立马弹了起来,这回朱心洁把相片打印了出来没有给年伦看,小心翼翼的放到面的上面,蒸汽让相片很快显现,图片中是她调皮的举着相机靠着年伦,年伦嘴里叼着面条,比起方才那张标准的证件照,这张却显得更加的温馨。
年伦把头申了过来,朱心洁立马跑开,走到面店的公示栏上,把那张相片贴在了上面,满意的拍了拍手,回到位置上吃起拉面,年伦像那个方向看了看,远远的似乎能看到他们两个人出现在相片上,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朱心洁问:“你是想给谁看的?”
“谁?”朱心洁问。
“你把废了这么大功夫和这么英俊帅气的我合影甩出去,难道不是为了挤兑谁?”年伦说着,朱心洁不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说:“你这张嘴真是漏不了便宜,对啊,我就是给前男友看的怎么样?”
“你忘不了人家,人家未必忘不了你啊?”年伦无心一句,让正在吃面的朱心洁停止了动作。
是啊,他说得没错。
六年了,六年了。
这六年来,几乎断了他所有的音讯,朱心洁也不敢去触碰关于他的一切,甚至不敢和日本的朋友提起这个人,生怕知道他一点变化自己就会接受不了。
有些女人就是这样的脆弱和敏感,申请了无数小号加满了同一个男人,然而那个男人或许只有一个大号,里面却是不同的女人。
年伦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正想道歉,便听到朱心洁说:“等下吃完,陪我去找我的朋友吧!”
“前男友?”
“不是,是当年我在日本的好朋友,不过他们也认识秀一就是了。”朱心洁说着,然后低头吃面。
山口秀一,那个让朱心洁现在都谈之色变的名字,一个让他六年都忘不了也迈不过去的坎。
年伦笑了笑,说:“呐,别说哥哥我不帮你,既然拍了照,就是我的……”他又想说‘就是我的人了!’因为他老想着tvb台词里出现这句。
“就是你的什么?”
“哥哥我好歹有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嘛,以后要是再见到那混蛋,朱大小姐你说一声,我出卖出卖色相还是可以的!”年伦安慰人的本事还是不错,朱心洁看着他的脸,的心情立马好了。
晚上,依旧是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不过已经区别于昨天的那种温情,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做‘g’的酒吧。
节奏有点嗨,朱心洁带着年伦走了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在打碟的dj,旁边是歌手,还有乐队。
朱心洁冲年伦摆了摆手,示意他附耳下来,年伦把耳朵凑到他脸边,朱心洁说:“本小姐的嗓子被你的‘多巴胺’毁了,今天就给你弹个小曲儿吧。”
没等年伦反应过来,朱心洁就走到了人群中,年伦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只看到瘦弱的朱心洁穿过人群,跳到了那个dj面前,dj起先是看了一眼她,然后手里的碟居然滑了,音调马上就跳了几声,看那dj满脸的惊愕,然后旁边的乐队也发现了朱心洁,面上的表情也十分的夸张,好像看到了多年没见的朋友,无奈他们要把这首曲子放完。
朱心洁指了指吧台,几个人点了点头。
年伦又看到朱心洁跑去了吧台,一个服务生似乎不认识她,然而她说了几句,服务生就走进了里屋,很快的,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穿着花花绿绿衬衫的男人很兴奋的走了出来,见到朱心洁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朱心洁指了指年伦的方向,又说了几句,花衬衫大叔点了点头,和服务生说了几句,那服务生摇了一杯鸡尾酒就给他送了过来。
☆、第4章 鬼畜琵琶曲
看到正在微笑示意的老板大叔和服务生,年伦也微笑回敬。
那服务生走了过来,给年伦上了一杯鸡尾酒,说了一句日语,年伦听不太懂,只点头示意,刚想给小费,然而服务生回绝了。
年伦没喝那酒,目光一直注视着不远处和花衬衫衣服的大叔聊天的朱心洁。
这曲子刚结束,几个人就朝着朱心洁的方向窜了过来,以至于酒吧里正在开心的一票人有些愣神。
无论是歌手,还是乐队,又或者是打碟的dj,他们都热情的一一拥抱了朱心洁。
年伦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和朱心洁说的那些话,似乎朱心洁有说过,她早年在日本求学的时候曾经组建过乐队,也许这些人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这时那个大叔老板走上了舞台,用话筒吆喝了几句,然后指了指台下的朱心洁,场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起哄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朱心洁捂着自己的脸颊走上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乐队们也纷纷就位,大叔又说了句什么,忽然人声有些唏嘘,年伦勉强能听懂大致的意思,好像是说朱心洁今天嗓子不好不能唱歌之类的。
然后不远处,一个服务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了一个琴盒,恭敬的递给朱心洁,朱心洁接过话筒,果然,话筒里传来浓浓的鼻音,她说了句日语,然后指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年伦,忽然的语速一下加快,年伦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场子里顿时又炸开了。
年伦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看着人们有些暧昧诡异的看着自己。
一旁的主唱是个男生,他接过话筒说了几句,然后场子恢复了安静。
朱心洁从琴盒里拿出的是一把琵琶。
她在台子上试了一下音,冲乐队做了一个ok的手势,再仔细一看,朱心洁身边多了一个女生,她手里拿着一只长得像箫一样的东西,那叫尺八。
忽然的,电音摇滚的音浪打头,很快的立马退去,全场被一阵鬼畜的琵琶声充满。
在这以前,年伦从来没听过这首叫做《千本樱》的曲子,然而这首曲子的第一个音符从朱心洁的指尖飘出来的时候,年伦真个人都吓蒙圈儿了。
年伦对琵琶的理解还停留在京城里说书台上两个老大爷抱着琵琶的样子,他曾经看过南京有美丽的女子穿着旗袍弹着琵琶,口中传来好听的吴语,然而此时他听到的却是另一番味道。
然而此时,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这样人面前,年伦忽然的觉得自己心里那层厚厚的土壤里,有什么东西涌动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在春天,雨露湿润,肥沃的土地下有东西再想拼命的冲破土地的束缚。
只这么一瞬,一闪而过的悸动让年伦的心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从幻境中被鬼畜的琵琶声拉回了现实,耳边依旧是朱心洁那一波高过一波的音浪。一阵一阵拍打着他的心房,她仔细看着台上的朱心洁,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折射着异样的光,指尖迅速的划过琴弦,有那么一瞬,年伦都要觉得朱心洁会把那个琵琶的琴弦给弹断了,那种力量和传统乐器完美的衔接在现代曲调中的感觉,实在太棒了。
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此时乐队的和音跟了上来,刚刚不见的鼓手此时拿着一个小皮鼓开始敲着,然而一只小鼓的鼓点似乎跟不上朱心洁的琵琶。
终于,朱心洁的琵琶放慢了下来,一旁的女生吹着尺八跟了上来。
琵琶声越来越弱,取而代之的是尺八悠扬的声音。刚才还在喧闹的酒吧忽然安静了下来。
尺八声渐渐停止,就在大家以为这曲子要完了的时候,一旁的鼓点忽然急躁起来,连忙跟上的是朱心洁的琵琶。
音浪再度袭来,舞池里人热情再度被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