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对面一群脖子上刺着纹身的大汉提了西瓜刀就朝我冲过来……”
“……”
“哇,真是太可怕了……表哥,幸好我跑得快,要不然,就真的太危险了……呜呜呜呜,我现在都心有余悸,回不过神来,表哥,你快来安慰安慰我吧……”
……
米宝忽然很妒忌她这种语气,撒娇,任性,一点点的小脾气又不失温柔,于珊珊,其实真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子。也正因此,她才有资本在强森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撒娇发嗲——而且,那么的青梅竹马。
最最主要的是,她俩门当户对。
他们的婚事经过了双方父母的首肯——而不是像她米宝,纵然当初强森的母亲并没有反对她,可是,也只是出于强森快死了的考虑,只要能捡回儿子一条性命,并不在乎他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便是阶级差距。
强森和于珊珊在一起,才是真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明明已经没有心了,却还是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她默默地后退一步,距离强森远了一点,也不想听他俩之间的甜言蜜语。
“姗姗,很抱歉,我真的来不了……”
“不嘛,不嘛,表哥,你必须来,你答应过我的,我可不管你有什么大生意要谈……你快来嘛……”
“米宝出事了。”
对面,于珊珊立即沉默了,很显然,她非常意外,然后,再开口时,微微惊慌:“她怎么了?”
“她被人追杀出了车祸,现在生死未卜。”
“天啦。是谁干的?”
“无论是谁干的,我都会揪出幕后黑手。好了,姗姗,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很忙,再见。”
“表哥,表哥……”
强森已经挂了电话。
米宝忽然觉出一点暖意,又上前一步,可是,再也没有依偎着他,只是仰起脸,极其认真的看着他:是了,大叔,你终究还是在乎我的。这世界上,最后,还是只有你,不惜代价维护我。
强森往外走,亦步亦趋跟着他。
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强森上了车。
米宝一个人站在街道拐角处,怅然若失地看着他远去。
大街上,人来人往。
天,已经黑尽了。
万家灯火已经点燃。
前面,有个眉目姣好的少女蹲在地上打电话,但见她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米宝好奇地走上前,听她讲话。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呀?你总要告诉我理由,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就要分手?是不是你在巴黎有新的女朋友了?”
原来,是打往巴黎的国际长途。
“你说,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分手?”
对面的男子,声音十分冷酷:“我已经说了多少遍了?这不关第三者的事情,是我俩之间已经没感情了,我已经厌倦了……”
“就是有第三者,我知道……”
就在这时候,手机断了,话费没了。
女子立即手忙脚乱地用支付宝充值。
手机又通了,这次,她不再大喊大叫,只是哭着哀求:“思域,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直那么爱你……”
米宝想,这个叫思域的男子,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地球,才会有个这么爱他的女朋友,可是,很显然,思域并不这么认为,他的声音在电话里非常暴躁:“你有点自尊心好不好?我早就不爱你了,死缠烂打有意义吗?”
“求你了,思域……求求你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电话又断了,原来,又欠费了。
女子又手忙脚乱地充值,如此,反复了两三次,直到最后一次,支付宝显示:您的余额已经不足。
女子一屁股坐在冰冷的街头,嚎啕大哭。
人生,最悲惨的并不是失恋,而是失恋了,你居然连跟对方说分手的电话费都已经付不出了。
很显然,这女子的经济条件并不怎么好。
她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可是,米宝知道,哪怕她把长城都哭倒了,那个叫思域的男子也是不会回头了。
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土,也没有开出花来。
她飘飘乎乎地又游荡回去。在住院部的走道里,忽然听到一个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是个很年轻的姑娘,穿着病服,很显然是因为药用激素的缘故,她变得很胖——典型的虚胖。
“求你了……求你了,快把钱给我拿来吧……我明天就要手术了,今天必须交足两万元押金……求你把钱拿来吧……”
“……”
她好奇地飘过去,好奇地听到电话那端,分明是一阵忙音,也许,那个人根本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可是,年轻的女子还在哭泣着哀求:“求你了……求你了……把钱还我呀……一定要还回来……”
有个同样穿着病服的女人走过来,关切地问:“姑娘,怎么了?”
那姑娘整个人都快瘫在地上了:“我得了宫颈癌,明天就要做手术了,我卡里还有三万块,我让我男朋友去给我取出来交手术费,没想到,他拿了卡就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不是吧?他是不是临时有事?或者还在路上?”
姑娘摇头:“他已经失踪两天了。”
“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吗?”
“他失踪前给我打过电话,说对不起我,而且委婉地告诉我,说这种癌症并不值得医治,无非是白白花钱而已……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打他电话就在也不通了……他跑了,拿着钱跑了……”
“这可是我的救命钱啊……是我自己一分一分存下来的血汗钱,我只是叫他帮我取一下而已,又没让他出一分钱……”
“那,你家里人呢?”
“我妈十年前就去世了,父亲娶了继母,又生了个弟弟,我读大学开始,父亲就不再给我一分钱,后来,他们买了新房子,搬家走了,他们怕我回家争家产,没有告诉我新家的地址,逐渐地,就断绝了来往。这次,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一个个早就换号了,我根本找不到他们了……”
姑娘蒙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倾泻而下。
米宝站在原地,顿时手足冰凉。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末路。
跟没有爱情相比,原来,有些人,甚至没了性命。
第二百一十九章因为爱情
米宝只庆幸,还有钱救治自己那具快要腐朽了的尸体。
无论是强森还是欧舒同,至少,他们肯拿钱救她的命。
忽然就释然了,爱情,其实算的了什么?
无论如何,他们,至少对她保持了情谊。
没有情谊,谁管你死活?
纵然是至亲,没有利益,谁肯凑一下热闹?
在自己活着时,一直不知道别人的生活境遇,也不可能如此零距离的观察人生百态,只宅在一间屋子里,任凭花落花谢。
可是,世界,原来是如此多元化的。
她想给这个可怜的癌症姑娘一点钱,可是,到底怎么交给她呢?
她挠着脑袋,一直想不出办法。
原来,隐形虽然好玩,可是,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无论是敌人还是亲人,同样都看不到你。
她慢慢地走回病房。
前面区域,全是重症患者——简单来说,都是得了绝症的:各种癌症,白血病、红斑狼疮等等,不一而足。
有个肝癌患者被推出来,他虽然是坐在轮椅上,还睁着眼睛,可是,整个人已经油尽灯枯,只剩下最后一层皮包着了。他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医生见惯不惊,淡淡的:“进口靶向药都已经没效果了,家属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医院的建议是,这最后的治疗,最好以减轻病人的痛苦为主,再来什么大手术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而且,会让病人更加痛苦不堪。”
家属脸上的神情也很淡漠:“那就听天由命吧。”
……
米宝又看那奄奄一息的病人一样,无非是靠着各种昂贵药物延续最后一口气而已,既不能行动又不能吃喝,甚至连意识都长时间不清醒,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无非是拖累亲人,而且,让自己也遭受更多的罪孽。
她想,要是那些病人彻底清醒了,到底是希望这样痛苦地苟且偷生呢,还是痛痛快快有尊严的死去?
她不知道。
她只是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
按照惯例,欧舒同还是坐在老位置上,守着床上那具血肉模糊的人体——米宝之所以没用尸体,实在是因为那是自己的身体——
可是,她知道,那已经快成尸体了。
也许是连续几天的不眠不休,欧舒同很疲倦,靠在床上就睡着了。
米宝走到他面前,看到他一夜之间就老了:额头上居然有皱纹了,神色十分憔悴,而且胡子拉碴——可是,这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欧舒同整个人变了。
到底是哪里变了呢?
她东张西望,忽然,心里一震。
但见欧舒同的头上,好多白发——真的——好多很醒目的白发,斑斑驳驳的夹杂在黑发之间,就像那些风烛残年的老头似的。
好吓人。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怎么早前她就从来没有看到他头上有过白头发?
他才多大岁数?三十岁?三十二岁?
为何忽然就白了这么多头发?
她茫茫然地站在他身边,忐忑不安,也不知为什么,心底就像被压了一个铅块,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似的。
好半晌,她伸出手,悄悄地在他头上摸一下,想要拔下一根白头发,可是,一用力,那白发纹丝不动,再用力,还是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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