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苏无恙承认自己急了,对方连她的名字都知道,叫秦方白也是叫得亲昵,她竟然完全无法淡定。
“方白来了,电话给他。”那边没有正面回答,交到了旁人手里,不久便听秦方白平淡低沉的嗓音:“喂。”
“你,没事吧?”有更多话想问,可到最后,她最关心的还是他安好与否。
“嗯,没事。昨晚陪客户多喝了两杯。”秦方白声音平淡如斯,“没电了,你来过电话?”
“嗯,想让你别喝太多酒来着。”苏无恙尽量装作轻松与平淡,笑了笑道:“你没事就好了,我……回去上班了。”
这次她挂电话挂得十分利落,酒店的套房里,西装革履的男人脸色阴沉。他的被别的女人接了,他一整晚没回家,她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云淡风轻的确认完他的情况,利落的挂了电话。
嘴角浮起一丝自嘲,徐玲说她急迫的找过他,他还以为她多在乎他,却原来不过如此。
苏无恙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昨晚做的蛋糕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徐玲说他在乎她,超过她的预料,可转眼,他和别的女人呆在一起。
那个女人平淡而温柔的语调,显示的却是势在必得的气场。她知道她的存在,知道她的名字,而苏无恙对她,一无所知。
苏无恙坐在床沿翻看日历,离当初说的一月之约没剩几天了。一月到期,她还会想要离开吗?她还能离开吗?
窗外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沿上,让人心底莫名浮起一股焦燥。随手拿了本书翻着,翻了两页才发现是从秦方白书房拿来的那本杂志,一下子想起那天他调戏她的话:“对这个感兴趣?我只对女人感兴趣,比如……”他抱她,亲她,额头抵着额头,气息缠绕气息的亲密,是假的么?
说到底,他也从未对她说过爱。他想要和她过一辈子,或许只是因为适合。
到底,她还是想问一问!苏无恙将书搁在床上,盯着窗外的雨幕发呆。秦方白的车开进庭院的时候,她被惊醒,披了件外套就奔了出去。
在客厅迎上了秦方白:“喝酒了么?要不要煮点解酒茶?”
秦方白摇头:“天气冷,回房去。”率先就往楼上走。
态度冷淡,数日前的亲密消逝无踪。苏无恙不想争吵,也不想质问,所有的问题,都应该在最理智的状态下解决,她追了几步道:“你累不累?我帮你放洗澡水。”
许是她太过殷勤,秦方白停住脚步,打量了她片刻:“想问什么?”
他的目光是洞察一切的,苏无恙莫名就退缩了。想问什么呢?问他昨晚为什么说谎?问他那个女人是谁?问他是不是误会她和江景了?问他是不是爱她?
这么多的问题,在他洞察一切的视力压迫下,竟是一个都问不出口。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个女人接了她的电话,他没有想要解释,或者他是在示威,或者根本就是连徐玲也被他蒙蔽。
“没问什么啊。”她抓了抓头发,正色道:“你昨晚没出事就好了。我担心你见过许清仰之后,会通过他去找厉秣风。幸好,你平安无事。”
秦方白紧紧的锁定她,只在意他是否平安无事,却并不在意他是否和别的女人共度良宵。苏雅皖说的是对的,她还对郑扬念念不忘,甚至连有着和郑扬一样面孔的男人,也能分去她更多的关注。或许,此时此刻,正在倒数着离开他的日子,一个月没剩几天了,她真的会就此离开……
秦方白胸间微微窒痛,眉头紧皱,长臂一伸将人捞了过来,下一秒,唇就要印上去。苏无恙双手抵在他胸前,极度抗拒的恣态。
她不喜欢有别的女人香水味的怀抱,尽管这么近的距离她什么也没有闻到,但想像力总是刺激着她的鼻端,她极度反感,甚至有点想吐。
真的就侧转了身子,微微弯低下去。
089你们,还是离婚吧。
到底没有吐出来,只是觉得难受。这番模样看在男人眼里,登时就没了心情,将人往外轻轻一推:“天气冷,早点休息。”转身就进了浴室。
苏无恙站在房间里,听着浴室传来水声,莫名觉得委屈。她为什么想要问清楚?一切的一切,不是再明显不过么?
连着两天,她都没见到秦方白。男人早出晚归,她见不到人。
再见到他,是在周五晚上,秦方白近十二点才回家,来敲她的房门:“干妈嫁女儿,你和我一起去庆贺。”
“什么时候?”苏无恙也是一脸平静。几天前发生的事,没了解释和沟通的欲望。她很确定,一月之期一到,她会离开。
“明天。早上八点出发。”秦方白留了背影给她。
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出席?真正到了那里才知道,秦方白需要一个挡箭牌。他牵着她,在宾客丛中穿梭,逢人便要介绍:“这是我太太。”
干妹妹约了一众闺蜜要让他挑,于是苏无恙成了众矢之的。加上秦梦瑶的煽风点火,苏无恙处境艰难,喜宴结束便想离开。四下里找秦方白不见人,只得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窝着。
秦方白从干妈那边出来,就见苏无恙一人坐在庭院里,手托着腮,对着一树茶花发呆。
“我还有事,要回乐市,一起走?”秦方白打扰了她的宁静,苏无恙正有此意,立即起身。秦方白跟干妈道了别,两人一起上了高速。
干妈家在省会,从这里到乐市,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厢里很宁静,苏无恙感觉出几分尴尬,索性闭了眼睛假寐。
没想到她一睡就真睡了过去,是被一阵剧烈的摇晃惊醒的,茫茫然睁开眼,才发现遇见了追尾。
在高速路上追尾,情况十分严峻。他们的车子猛烈的撞击在前一辆车上,后面还有一辆装着车辆的大卡车,卡车急刹车后惯性使然,重重的朝他们的车子撞来。
秦方白猛打方向盘,撞断路边的栏杆,朝路旁的田里冲过去。
车头插在田里,总算一切都停止了。
苏无恙从剧变中清醒,陡的睁大了眼睛。身旁的男人额头已经撞破,流出血来,滑过他俊逸的脸颊,他的手臂挡在她的额头,不知被什么刮破,也有汩汩的鲜血不断涌出。
苏无恙被吓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男人安慰道:“别怕,没事。”他用流着血的拳头砸破已被撞出裂痕的车窗,将她往外推。车门已经撞坏锁死,除了从车窗出去,别无他法。
高速路上那辆重型卡车吊在路边摇摇欲坠,倘若掉下来,必定会砸在他们的车上。
苏无恙脑袋一片空白,被秦方白用了蛮力推出去了,她站在车旁,隔着窗玻璃往里面看,秦方白原本干净的脸已被血渍染红,他正想办法出来。
往高速路上看,重型卡车的重量让路边的水泥栏杆承受不住,发出咔咔的声响。
“秦方白——”苏无恙眼睁睁看着那辆重型卡车压下来,她尖叫着男人的名字,面如土色。
剧烈的震动,卡车把轿车压扁,完全的陷在泥地里。
苏无恙满身泥泞,呆呆的站在泥地里。
她想起和秦方白的初次见面,她醉眼朦胧,他面色平淡,只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拆碎入腹。她想起逃出医院回到北庄的那晚,男人守在外婆家门前,看着她跳入冰冷的水里无动于衷。她又想起他容忍她的病情,千里迢迢赶到江南看她,甚至买了价值连城的美人泪,她想了很多,细小的,一点一滴的细节。最后闪过脑海的,是他说的那句:“一个月后如果你还想离婚……我答应!”
她不想离婚!她想和他过下去,就这样过下去,她会更努力,像对郑扬一样用尽全力!她不要他死,不要他像郑扬那样永远的离开!
“小姐,你怎么样?”高速路上有人朝她喊,世界慢慢恢复喧闹,她缓缓转过头去,看见被压扁的轿车,如梦惊醒:“秦方白!秦方白!”
从她站着的角度,只能看见被压扁的轿车和巨大的卡车。卡车驾驶位的司机在车子掉下来之前跳了车,车上此时空无一人。但那么大的冲击力加上重量,把轿车都压扁了,那么,轿车里驾驶位上的男人呢?
“秦方白!”她靠近卡车,朝着轿车里面喊。她脸上沾了泥污和血渍,太过紧张和恐惧,双眼睁得很大。
“我在这里。”男人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就像刚才推她出去的一刹那坚定的眼神,坚毅而清亮。
他从被压扁的轿车车头那侧绕过来。在卡车压下来的一瞬间,他爬出了车窗。
苏无恙从没见过他狼狈成这样,满身的泥污,满脸的血渍,额头和手臂还在流血,裤腿沾满了泥污,分辩不出是否受伤。
“还好吗?”他问她,清亮的目光检视着她的全身:“还能走吗?”他淡定得有些过份。苏无恙想冲上去拥抱他,但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只得呆怔于地,看着他走近。
他腿也伤了,走路一拐一拐,眉头因疼而微微皱着:“先上去。”
徐玲赶到临市的第二医院,已是事故发生的两个小时之后了。一出电梯就见单薄的女人坐在候诊椅上,满身的泥污活脱脱一个流浪汉。见到她,还算淡定的抬起头来:“你来了?他刚刚做完检查,头部撞伤,轻微脑震荡,手臂和右腿粉碎性骨折,需要静养。”
她竟然能够如此冷静,天知道,在以为他死了的那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多么惨烈而绝决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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