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看安浔不做声地低头凝视司羽,又加了把劲,“瞧这T恤上的汗,还没干呢,估计后背被晒够呛,”
安浔心里暖烘烘的,见窗户开着,悄悄起身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
不远处看报纸的大叔呵呵一笑,对女警说,“瞧这俩小年轻,他怕她热把窗户都开了,她怕他着凉又把窗户都关了。”
大川打电话来的时候,安浔正捧着手机在发邮件,司羽被电话吵醒,抬头看了眼安浔,随即视线又被屏幕上的字吸引住。
收件人:沈司南。
司羽视线顿在了那里,电话依旧不厌其烦的在裤袋里震动,半晌他才站起身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安浔则镇定自若地把邮件内容编辑完发送出去。
然后抬头看向司羽,他已经打完了电话,正背靠着窗户看着她,手里把玩着手机,安浔疑惑,“怎么了?”
司羽将手机收进兜里,“大川说海边来了很多人,车子弄上来了让我们去看看。”
出租车上安浔一直拿着手机等邮件,通常沈司南回信会很快,这次倒是一直没动静。
司羽付了钱示意她下车,同时看了眼安浔手里的手机,说道,“想问沈司南是不是有个弟弟叫沈司羽?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有个哥哥叫沈司南?”
安浔一愣,先反应过来的是瞪他,“偷看?”
“离我这么近,你也不遮着点。”
两人说着下了车,确实如大川说的,海边的人多的不得了,很多游客围着观望,还有警察维持秩序,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以及沈家叫来的几个律师,总之,阵仗非常大。
知道的是看打捞车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了凶杀案。
郭秘书看到司羽下车,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其他几个律师热情的称呼他为小沈先生,安浔在一旁听着,默默回味了一下这个称呼,觉得真好听。
保险公司的人仔细的查看着车子做着损失金额估价,大川和其他人走到司羽身边,其他人还好,只是偷偷打量,大川明目张胆的拉着司羽左瞧右瞧,“司羽,你还是当初那个和我一起在日本打工的司羽吗?”
“怎么了?”司羽视线从车子上移开,转头看大川。
“郭秘书说,那些都是你家的律师,你家开律师事务所的?”大川瞪着大眼睛盯着司羽,见司羽并没有搭话的意思,他便特别严肃的问道,“你跟我一起打工是不是想泡我?”
司羽依旧理都没理他,而是突然抬脚向车子那边走去,速度极快,别人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忙看去,只见司羽走到后备箱那处,伸手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一幅画,面色凝重的看了两眼,接着又从后备箱拿出一幅幅的画卷。
全都滴着水……
安浔虽然离得远,但还是看到了展开的画卷上的画作,她沉默半晌,突然说了句,“那是我的画。”
大川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惊叫,“什么?”
他还记得百科上说的,她的一幅画曾经拍到了二十多万,欧元。
第14章 一夜成名
安浔虽然离得远,但还是看到了展开的画卷上的画作,她沉默半晌,突然说了句,“那是我的画。”
大川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后惊叫,“什么?”
他还记得百科上说的,她的一幅画曾经拍到了二十多万,欧元。
“为什么你的画会在司羽车上?”大川说完,又嘟囔道,“应该是司羽哥哥的车。”
安浔眸光一闪,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司羽显然不并不知道后备箱放了那么多的画,他一张张摊开,眉头深锁,见安浔过去,似乎想收起来,但见她神色便猜到她已经看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当年的那幅成名作——《犀鸟》。
因为喷了上光油,所以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大碍。
安浔目不转睛的看着画,司羽目不转睛的看着安浔,轻声问,“还能补救吗?”
安浔小心翼翼的伸手抚了抚那只犀鸟色彩艳丽的长嘴,“画布干了会缩水,油彩就会开裂。”
救不回来了。
安浔皱眉,心疼。
真的心疼!
司羽看着她,半晌,小心合上了画交给工作人员,对郭秘书说,“把这些都装起来,找人修复,多少钱都可以。”
郭秘书点着头,“南少爷买的时候的票据都在,修复不了的话我们会让向阳一分不差的赔回来。”
“必须修复好。”司羽看他,言简意赅,态度明确。
郭秘书一愣,他很少见到温和的司羽如此强硬不可商量。
其他人见他这么宝贝这些画,还有那小姑娘眼睛焦灼在画上一下都不舍得移开的样子,便越发小心翼翼,生怕碰坏哪里。
画卷一卷一卷的被捧出来装进了透明袋子里封好,一共七卷。
安浔见司羽神色不豫,以为他回去没办法交待,于是慢慢开口,“没事儿,我再画几幅送你……哥哥。”
两年多前,安浔请佛罗伦萨的一个画廊帮着代卖《犀鸟》,画廊老板将它传到了一个小拍卖网站拍售,本是没报希望能卖个多好的价钱,可谁知道,有两个人因为这幅画杠上了,最终卖出了二十二万欧元的价格。
于是,很多人知道了《犀鸟》,也知道了安浔。
再加上教授的撰稿推荐,推波助澜,一夜成名。
而那个以二十二万拍得此画的买主,正是沈司南。
后来,安浔陆陆续续卖出了一些画,买家哪里的都有,欧洲的澳洲的,但最忠诚的买家还是沈司南,他对她的画,情有独钟。
一年多前他越过助理,直接和她邮件联系,两人如老友般,偶尔问候,偶尔闲谈。
原来,沈司羽的哥哥,真的是沈司南。
司羽看着她,心情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所转变,“修复画并不是因为司南。”
“嗯?”安浔不解。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调温柔,“你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安浔怔住。
不是因为沈司南,是因为安浔。
她心疼画,他心疼她。
天气有点不正常,突然阴天又突然下雨,那边刚把画装好雨就淅沥沥下起来,司羽双手抬起挡在安浔头上,“去那边。”
还没从刚才那句话的触动中走出来,安浔又因为他下意识的这个动作感动了,两人向不远处立在沙滩上的大太阳伞疾步走去,这一路,司羽双手一直撑在她的头顶。
细雨中安浔抬头看他,他发梢已经湿了,丝丝缕缕贴在额前,雨水顺着鬓角滑到下巴,薄唇紧抿……
察觉到她看自己,司羽低头,轻道,“看路。”
安浔恍然调转视线,半晌,心想,少女思春了,竟然想到了他的吻。
大川几人已经到了伞下,安浔和司羽挤进去后,大川哀怨道,“司羽原来你暗恋的不是我而是安浔,还在车里偷偷藏人家的画。”
司羽正低头用手扑头发上的水,听他这么一说,顿了顿,继续扑。
安浔因为疾走小脸红扑扑的,见司羽不说话,大川又一副探究的模样,“那些画,都是他哥哥从我这买的。”
大川恍然大悟,“这样啊,不过你哥也够大意的了,这么贵的画,就那么卷着放在车里。”
这正是安浔疑惑的,难道沈司南喜欢到走哪带哪吗?
司羽用T恤擦了擦脖子上的水珠,对安浔说,“这些画之前一直放在英国,后来我哥准备长期留在国内就让人带了回来,放车里估计是准备去装裱。”
“后来你不知道就把车子开来了,然后好巧不巧的让那傻逼泡海里了,我怎么突然就不心疼车了呢!”大川嘟嘟囔囔补齐了后面的事情,摇头叹息,“这么多画,这么多钱,哎,这得多少钱?”
“……一千多万吧,”安浔在旁边默默的说,“折扣价。”
“……!”
伞下的众人互相对视着,沉寂了良久,摇头感叹,他们竟然和两个千万富翁站在同一个伞下。
还没感叹完,那边郭秘书就拿了伞和手帕过来,奉到司羽眼前,“快擦擦水,您要是感冒了我回去可没法交代。”
司羽接过去就将手帕给了安浔,自然地不能再自然了,郭秘书一看,扭头冲进雨里,“我再去找一个。”
“小沈先生,那些画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如果修复不好,我们有信心告到他们倾家荡产。”这边郭秘书刚走,伞下就又来了几个律师。
“你们再想别的办法。”就是说,画是要想尽办法修复的,这个没商量。
安浔在一旁,默默的绕着手帕。
“可以找那位画家再画几幅,想必都用不着先生您出面……”其中一个律师还想再劝,毕竟从画入手简直手到擒来,但还没说完他就发现司羽沉了脸。
不敢再说。
几个律师心道有捷径不走非绕弯路,这是要考验他们还是怎么的,虽心有腹诽但面上却还恭敬着说好的,一定办妥。
走时还多看了安浔几眼,似乎在说,我们都听到了,修复画都是为了你!
其余人瞧这架势,才终于领悟到,司羽家不是大富大贵就是皇亲国戚啊,随便一个电话就来一堆律师,随便一个车里就堆着上千万的名画……
大川在他后面嘀嘀咕咕,“司羽我看错你了,司羽你欺骗我,司羽你是怕我抱你大腿吗你跟我装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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