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还有多少时间?”
“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但是顶多超不过四个月了。”
“我知道了。”欣儿起身,直接离开了那个房间,刚刚的对话内容让自己喘不过气来。靠着医院的墙壁,任由自己滑落。蹲在墙角,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宇哲拉着护士的小手远远地就看到了漂亮姐姐。连忙挥手大喊。“漂亮姐姐!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欣儿听到声音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甜甜的笑了。“是啊,我就是在等你啊,有没有很感动啊。”
张宇哲原本是想以飞跑的姿态扑过去的,可是刚一跑浑身就疼得厉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漂亮姐姐,我走得有点慢!不过你放心,我马上就来到你的怀抱里!”
欣儿心疼的看着张宇哲,大步的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将他抱了起来,他很轻,轻的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没关系啊,如果你走得慢,那我就走的快点来迎接你。”
张宇哲开心的像是一个小鸟!直接
小鸟!直接在欣儿的脸上印上属于自己的亲亲!满足的笑了。“最喜欢漂亮姐姐了!”
郑浩站在门口,深邃的眸子将远处两个人的互动全部看在了眼里,心里也狠狠地给张宇哲记上一笔!
敢亲我老婆的男人你是第一个!不过这笔账我给你记着!等你长大了再找你算!
张宇哲也看到了那边的男人,挑衅的又在漂亮姐姐的脸上亲了两口!我就亲我就亲我就亲!
*
晚上九点钟。欣儿和郑浩依然待在医院里没有走。
张宇哲玩了一整天,也渐渐地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却说什么也不肯睡觉。“漂亮姐姐,你说的花海啊!玫瑰园啊!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啊?我从小就在医院里长大,从来没看过外面的世界呢。”
欣儿坐在窗前,抓着张宇哲的小手,声音温柔。“当然有啊,如果可以的话,姐姐哪天就带你去看好不好啊?”
“真的吗?”张宇哲高兴的快要飞起来了,可是转过头看见妈妈,又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还是不要了!如果我出去了,妈妈会担心的。而且……外面的小朋友也会不开心的。”
张姨欣慰的看着张宇哲,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他小的时候,我带他出去过。可是当别人看到他戴着口罩没有头发的时候,大家都离他很远很远。甚至没有小朋友愿意和他玩。也想过要送他上学,可是没有哪个学校敢要。”
张宇哲看着妈妈难过的样子,努力地扬起小脸。“妈妈,我想我肯定是个坏孩子,因为我不喜欢上学,也不喜欢交朋友,更不喜欢出去玩!妈妈你别难过,我没事的。”
别时候是张姨,就算是铁打的郑浩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堵得慌。自己见过很多不幸运的人,可是张宇哲的这种不幸运却让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感觉,感受特别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自己身边人的关系。
欣儿看着张宇哲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印上轻轻一吻。“我想你今天也累了。该睡觉了。乖乖的睡觉好不好。”
张宇哲可怜巴巴的看着漂亮姐姐,嘟着小嘴巴一脸的不舍。“可是……如果我睡觉了,就看不到漂亮姐姐了,我不想睡觉。”
郑浩忍不住嘴角偷笑,感情这么小就知道泡妞了,还真是国外的孩子呢。
欣儿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纤纤小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声音轻柔。“乖孩子都是要睡觉的,坏孩子呢,也是要睡觉的。姐姐答应你,只要一有时间,我就来看你。而且我也答应过你,要带你去看花海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张宇哲想要拒绝,可是却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点了点头答应了。“那漂亮姐姐,你能等我睡着了再走吗?”
“好。”欣儿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看着张宇哲乖巧的闭上眼睛,轻轻地拍在他的身上,柔声唱起了小时候妈妈长唱给自己的歌谣。“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张宇哲突然笑出了声,睁开眼睛看着漂亮姐姐。“姐姐!你不是妈妈!你唱错了!”
“好好好。”欣儿重新让张宇哲闭上眼睛,换了一首别的歌曲。“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让你进也都安眠,我的小鬼。小鬼……啦啦啦啦……”
“呼……呼……漂亮姐姐……”张宇哲听着好听的歌声,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可是嘴里却还是念叨着漂亮姐姐,小手也始终没有离开过欣儿的那只手。
张姨听到熟悉的歌声,眼眶再一次的湿润了。看着病床上的张宇哲,再看看欣儿,只觉得自己这些年亏欠欣儿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如果有一天宇哲的病能得到控制,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去弥补她。“今天多亏了你们了。已经九点多了,快回去睡觉把。我这几个月……恐怕不能照顾你们了。”
“没关系的张姨。”欣儿轻轻地抬起张宇哲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贴心的为他盖好被子,再调一下空调的温度。来到郑浩身边,看着张姨。“和宇哲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倒是张姨,这种事情应该早点说,或许,我们可以帮你的。”
张姨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我怎么好意思劳烦你们呢,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郑浩深深地看了一眼欣儿。原本以为欣儿会因为张宇哲的事情悲伤,不过看样子,倒是自己想多了。想多了好,想多了欣儿就不会难受了。
欣儿拎起自己的包,冲着张姨点了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好!快回去休息把。”张姨起身,也一同来到门口,依依不舍的挥了挥手,眼眶湿润。
欣儿已经走出五十米的距离,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迅速转身叫住了张姨。“张姨!”
“爱!”
欣儿美眸流转,脚底不受控制的朝张姨的方向跑了过去,扑到了张姨的怀里,双手环绕到张姨的身上,在她耳边呢喃。“你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张姨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公平,以及所有的一切一切再也绷不住了。“好孩子,快回去休息把。郑先生还等着你呢。”
欣儿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扬起一抹微笑看着张姨,点了点头。“那我改天再来。”说完又回到了郑浩的身边。只不过转过头的一
转过头的一瞬间泪如雨下。
郑浩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欣儿,声音隐藏着说不出的情绪。“你没事把。”
“嘘。”欣儿抬起头来,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哽咽开口。“我们快走,我不想让张姨为我担心。”
“好。”郑浩加快脚步,大手搂着欣儿的腰肢,心里一阵一阵的阴霾。如果知道今天会让欣儿哭泣,自己打死也不会来。这该死的医院。
两个人到了车上,欣儿才控制不住的扑到郑浩的怀里大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把所有的不行都叠加在一个人的身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郑浩心疼的抱住欣儿,想要安慰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比较好。除了紧紧地抱着她。“你别哭,你这样哭对身体不好。”
欣儿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情绪崩溃过,可是今天再也忍不住了,张宇哲的遭遇,以及张姨的难言之隐。这些年承受的事情,都让自己觉得懊悔觉得心疼,如果自己早一点可以找到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可以早一点发现这个事实,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挽救回来张宇哲的病情,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让母亲补要这样的操心劳累呢。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
之前自己一直在想,为什么张姨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一定要用保姆的身份来照顾自己。
可是现在自己懂了。不是她不想认,而是她不能认,张宇哲的情况特殊年纪也还小。如果现在让他知道了这些事情,会加重他的病情。
明明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眼前,却不能认的感觉,到底有多么的痛苦呢。
郑浩大手温柔的拍着欣儿的后背,看着她哭的像是个泪人一般,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以后,我们不要来医院了。”
欣儿拉开彼此的距离,不解的看着郑浩发出质疑。“为什么。”
郑浩皱着眉头声音闷闷的。“来医院让你哭成这样!那我们以后就不要来了!”
欣儿擦拭脸上的泪水,坏心情已经让她承受不住了,此时面对郑浩,心态也好不起来。“所以你是在生气?”
“对我就是在生气!”郑浩轻微的提高声音,懊悔的看着欣儿。“我是在和我自己生气!我想要安慰你,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明明想要跟你说还有我不要哭!可是看到你那样,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恨透了医院!如果不是医院!你不会哭成这样!”
欣儿愣住了。这是自己和郑浩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他情绪波动这么大。可是,这么大的波动,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看着眼前深爱自己的男人,眼泪潸然泪下。“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就不要说了。”话音刚落,直接主动吻上了郑浩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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