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鞋的时候老李同志正在打电话,我一边系鞋带一边喊着,“老李老官我出去玩儿了啊。”
就在我推门而出,抬起幸福的小腿肚准备奔向楼下那修长的身影时,只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缠住,死往前冲就是挪不动步。
我正恼怒着,耳边传来老李同志的叫喊,“不好了,你那人渣姐夫又回来了,非要和你表姐和好,现在正在你表姐家闹腾呢,都乱成一锅粥了,我们得过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陈世美pk元大侠
我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现在这社会怎么那么多不要脸的人啊?当初甩屁股就走的是你,现在要回来的也是你,你有脸走我能理解,爱情嘛,迷惑心智嘛,可你走了以后还有脸回来我就真不理解了。
“他跟大鸵鸟吹了?”我瞪眼叫唤了一声。
我妈冲着我干瞪眼。
我清了清嗓子:“我是说那个第三者。”
我妈鄙视地转了转眼珠:“小狐狸精哪有靠谱的?当初肯定就看上你姐夫的钱,玩儿玩儿也就散了,谁肯真嫁给他啊?现在说不定又捞了个更好的所以把他踹了。现在这些年轻女孩,但凡有几分姿色就那么不老实,像我闺女这种可靠的女孩真是少之又少了。”
我被她夸得云里雾里的,羞答答地垂眸而笑,这时老李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也没什么姿色。”
我重新睁开眼,觉得这个世界都不那么美好了。
老李跟老官急匆匆地拿着家里钥匙往外冲,我忽然想起金饭碗还在楼下等着,急忙拉住我妈:“元析还在下面等我呢。”
我妈一边往楼下冲一边嚷嚷:“带上他一起去吧,让他也见识见识背叛咱们家女人的后果,打个预防针。”
姜还是老的辣!
我一边为元析捏把汗,一边心里又有些跃跃欲试。此时正是妖孽与我争夺金饭碗的时刻,让他提前预知一下背叛我的下场,真是给我自己铺平了未来的道路啊。
我一边感叹渣男表姐夫回来的真是时候,一边乐呵呵地跟着我爸我妈往下冲。他俩去地库开车,我则扑到元析身边喊道:“我那渣男表姐夫被鸵鸟甩了,回来纠缠我姐了,我妈让咱们都过去帮忙。”
元析一怔:“你姐夫和鸵鸟吹了?”
我点点头:“是呀是呀,我当初一看就知道鸵鸟不靠谱嘛,现在被甩了还要回来缠我姐,做梦!看我妈怎么举着菜刀把她砍走!”
“咱妈这么大威力了?”元析笑道。
我点头:“那是自然了,背叛我们家女人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我小眼儿一斜,威胁他。
他却对我的威胁不以为然,只是问了句:“那只鸵鸟,在你姐家吗?”
我摸摸头:“不在吧,怎么了?”
他摇摇头:“没事,系好安全带,官老大的车冲出去了,我要跟上。”
我一抬眼,发现老官同志的车跟野马似的,很有上战场的架势。从小到大,只要我妈听到家里谁
谁被欺负了,总能跟花木兰似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这一点绝对遗传我姥爷。
我姥爷的口头语是:谁敢欺负我们家人,跟他玩儿命!
于是,我妈被我姥爷教育成了女战士,我却遗传了老官的好脾气,成了拥有博大胸襟和气度的软蛋。但事事也有转变,比如我遇到妖孽就会临危不惧,遇到男渣就会所向披靡,遇到陈世美也会阴阳怪气。
这不,很快我们一家就来到了陈世美正在战斗的地方。
进门,环视,我又见到昔日的姐夫,只不过今天他似乎矮了半截,我得俯下身子才能看清他。只见他正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对我表姐忏悔,还说自己当初只是一时糊涂,现在才发现绝不能没有她。
看他的鬼样子,我都替他寒碜。
我姑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瞪着他;表姐没什么表情,一副看淡世俗的模样;我姑父举着把菜刀威胁陈世美,说再不滚就剁下去了,可刀也迟迟不下落。
真是一场闹剧。
幸好我们来得及时,我想以我男渣姐夫死皮赖脸的程度,今天是不可能自己从屋里走出去的。想当年就是他的厚脸皮感动了我姐,耍赖可是他的绝技之一。
再看看那把该磨了的老刀,我心想就这要真剁下去,顶多就是挨了一板儿砖啊,姑父您从哪儿找的道具啊?
我姑父捺得住性子,我妈可捺不住了。她一进门就围着陈世美转了两圈儿,然后理都懒得理就直接对我姑父说:“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直接报警啊,他这是私闯民宅。”说完我妈就掏出手机打电话,却被姑父拦着。
姑父是很要面子的人,他担心事情闹大,影响不好,让街坊四邻看笑话。
我妈就暴躁了:“你那点死面子是不是比小华的幸福还重要啊?这孩子好不容易恢复平静了,还让这王八羔子来捣乱啊?”
我妈一生气什么破话都往外扔,一点儿不顾及形象。
就在这时,陈世美却抹了抹眼泪,从跪姿一屁股变成了坐姿,坐在地上雷打不动地说道:“你报警也没用,我不是私闯民宅,我没有私闯,是他们开门让我进来的。”
我姑一听这话脑袋一梗,骂道:“你说小华有东西落在你那儿我才让你进来的,谁知道你不怀好心!”
陈世美说:“岳母,我是真心悔改,我也相信华华心里还有我,只是不好意思承认,您又何必棒打鸳鸯呢?”
“我呸!”我姑大力地呸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喷岳母俩字,还是在喷女儿心里还有陈世美的说法。
“还有他!”这时陈世美突然抬起胳膊指着元析,愤愤说道,“还有小秋的男朋友,上次可是打了我一拳,我认为已经可以恩怨互抵了。你们若再不让我来见小华,我就把这家伙告到法院,告他个故意伤害罪。你们知不知道,打人可是犯法的!”
全家人诧异地看着我,我摸摸鼻子,不知如何开口。
元析却很平静,看着陈世美说:“你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拳?”
陈世美哼了一声,说:“酒店里是有监控的,我现在去要录像就能要到。”
“酒店?”大家又异口同声地看向我,尤其是我妈的眼神里满是狐疑。
我这脸瞬间滚烫起来,我好想跳着脚大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
陈世美又说:“到时候托托人让你小子进去个三五年都不成问题!”
我妈一听这话乐了,鄙视地看着陈世美说:“你以为法院你们家开的啊?真是山沟里飞出的凤凰,有点小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太没文化,到哪儿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山鸡!”
我斜了斜眼又补充了一句:“妈,他是野鸡。”
我妈点点头,用眼神对我狂赞。
陈世美不甘示弱:“不管判一年,还是判一个月,现在这世道,打人没有白打的,只要想告我就能告,这是故意伤害,懂不懂?”
他这话不假。我亲眼见过一个邻居揍了棋牌室的棋友一拳,最后被拘留十五天,又赔了五万块钱才算了事。
“当时的医院证明我可还留着呢,我那眼睛足足一个月才消肿!舅妈,您不希望您的女婿是个进过局子的人吧?”
陈世美这一威胁,我妈的气场确实弱了几分。她努力地咬了咬唇,半天没憋出话来,只是焦虑地看了元析一眼,好像在说“你这孩子,冲动是魔鬼啊”!
我也看了看元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老人家却面不改色,头冲着陈世美一点,叫道:“江远。”
我一愣,我好像没告诉过他陈世美的名字啊,陈世美自己也有点犯愣。他茫然的眼神好像已经在问元析:你咋知道我叫啥?
“源之星设计公司营销部经理。”元析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世美更愣了,我也愣,我记得陈世美不是这个公司的啊。
元析在众人的犯愣下,继续说:“今年一月正式被高薪聘到这个公司,以前是爱留公司人事部部长,今年三十一岁,北京建筑学院毕业。”
元析跟背自己档案似的一口气说出了陈世美的历史,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我什么都没说过啊。
“今年你们公司的大项目之一,乔尔地产的装潢工作,是你负责,对吧?”
我完全蒙掉了,只见陈世美眨巴眨巴眼睛,谨慎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元析笑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还足足比坐着的他高出半头。
他温柔地看着陈世美,绅士地说道:“从这儿走出去,我就告诉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且,当时我揍你的时候已经和你说过了,你可以报警,所以别拿进局子吓唬我,我会生气。”
陈世美身子往后倾了倾,咽了口唾沫说:“你也别,别想吓唬我……老子……不吃你这套。”
元析又笑了笑,我能看到他笑里的不怀好意。
他蹲在陈世美身边,很客气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自己从这儿走出去,走出去以后我们对今天的事既往不咎。否则,如果非要借用外力你才肯出去,明天醒来你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