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她又跟随着地铁大军挤出了出站口。几天没上班,松能大厅依旧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林笑阳进到大厅里有人和她打招呼:“林特助。”她机械的点头。罗右已经发了新的任命通知,她虽然没有正式回来报道,但是她现在的职务依然是总裁特助。
她神情恍惚的到了技术部,敲开林华生办公室的门。林华生正急着,拿过u盘就塞到电脑上。那边的视频还通着,里面传出罗右的声音:“林工,这次改的方案很重要,宋总还在和他们谈,全靠你了。”
林华生一边在另一台电脑上忙碌,一边皱眉道:“从来没听过这种要求。有先进的方案不要,非要过去的方案。又费钱又不环保,魔都人脑袋进水了吧?!”
罗右的声音听起来尴尬的很:“无论我们怎么说,他们只是坚持原来的方案。林工,难为你了。我们知道原来的方案都是白扬主持,让你在没有交接资料的情况下作出原来的方案实在是有些为难你。
但是这个客户在这边的影响力非常大,不能放弃。”林华生“嗯”了一声,敲击着键盘:“我试试,我昨天在家做的差不多了,好,现在我就给你传过去。”
林笑阳也没什么事,看着父亲忙的出了汗,拿起水杯去茶水间给父亲泡茶。出了茶水间就看见父亲在电脑前面红耳赤的争论:“怎么就不行?!性能只会更好!布局也更合理!我不信我的方案会不如白杨以前的方案。
我上了最新系统,他用的计算法要比我的耗时耗力,我就奇怪了,怎么就不行?!”罗右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林工,我说过了,他们要原来的方案,不要改进的,一点点变化都不行。您看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用原来的……"
话没说完,林华生暴怒道:“没听说过都已经有电脑了还要非要用算盘的要求。你们找白杨回来吧!我做不到!”他气呼呼的关了视频,顺带着狠狠的关上电脑屏。
林笑阳走上前,柔声问道:“爸,怎么了?”林华生显然还在生气,语调高了很多:“简直是难为人!就是一个简单的能源管线中枢布局方案,改了二十多稿还是不行!非要用白杨那种十几年前的做法!又耗材又费时,成本还高!客户不懂!你宋丞去谈什么了?!客户不懂你就要让他懂啊!老逼着我改方案,改不了!爱怎么样怎么样!”
林笑阳知道自己爹倔起来就是头老年毛驴。她锤着父亲的背安慰道:“爸,别跟他们计较。他们哪懂技术上的事,别生气,咱们不理他,过一会儿再说,啊!”
女儿乖巧的说话。让林华生炸毛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他看了一眼林笑阳,喝口水,说道:“你还在休假,回家去吧。”
林笑阳笑呵呵的看着他:“我爸不高兴,我陪着你。”林华生站起来:“你回家,我还有事要忙。”林笑阳问道:“还忙什么?”林华生叹口气,拉开门:“我再去白杨留下的东西里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
林笑阳看着父亲关门出去,凝神想了下,打给罗右:“罗右哥,魔都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在我爸办公室,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听到一点儿。”
罗右沉吟了一下,说道:“宋总怕你着急担心。既然你听见了,不告诉你也不行。这边的确出点麻烦,客户似乎有意刁难我们,非要用过去的方案,无论林工设计的方案有多先进一律不认可,还威胁宋总说……"
林笑阳挑挑眉:“说什么?”罗右缓口气,说道:“威胁我们说,如果实在拿不出方案,就换栾怡红来!”
☆、复得
罗右缓口气,说道:“威胁我们说,如果实在拿不出方案,就换栾怡红来!”
林笑阳抽口气,说道:“栾怡红?他们什么意思?”
罗右苦笑了两声:“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逼着林工改设计稿了吧。这家客户承接了三角洲一带十几个市级规划改建工程。跟政府的合作关系非常好。现在只是碍于已经跟松能签了合同,一旦松能被指不能按照合同约定的设计方案施工,这笔生意很可能会旁落他人。
言午的人一直在活动,就等着我们这边松下来。丢掉大客户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件事会有连锁反应,让宋总接任总裁以来遭遇信任危机,继而影响整个松能的市场地位。”
林笑阳沉默,眉头紧紧的纠在一处。罗右突然道:“宋总出来了,我先过去一下。”手机挂断,林笑阳盯着手机出神,还真是麻烦。很快电话再次响起来,这次是宋丞:“罗右都跟你说了?”
林笑阳“嗯”了一声。宋丞说道:“不用担心,我应付的来。”林笑阳笑着说:“没什么能难倒你,我知道。”听到那边的笑声,林笑阳又接着说:“我是在想,他们是不是和栾怡红以前有什么交易,我们不知道的……"
宋丞声音听起来居然还很轻松:“肯定有啊。但是这些事栾怡红怎么肯告诉我。她的旧部也大多被我清退了。我跟对方暗示过几次,他们都无动于衷。看来跟栾怡红的交情非常深。这次摆明了就是要给我难堪的。”他又笑了两声说道:“好了,别说这些了。你这个时间去公司,吃饭了没?去岳东明那里吃东西吧,带着林工一起。”
林笑阳摇摇头,她哪有胃口。阅读器丢了,又听说宋丞的事,心情差的不得了。对着电话她只能敷衍道:“嗯,一会儿我看看我爸忙完没……"
宋丞轻笑:“起阳这边的事你不要担心。我会找到办法的,也不要让林工太为难。他设计的很好,只是这个客户无理取闹。”
林笑阳脑中什么东西一闪,“起阳?”是客户公司名称吗?她问道:“对方公司叫起阳吗?”宋丞应道:“是的。怎么了?”
林笑阳说道:“丞丞,你先不要和他们接触。等我一下。我确认点事情!一会儿打给你!”她主动挂断电话。迅速离开林华生的办公室往后勤部跑。
临到午休时间,员工们陆陆续续的从办公室出来觅食。免不了很多人和她打招呼,林笑阳没时间回复,撒腿直奔后勤部。
跑到自己以前的工位,现在这个工位的员工正在关电脑站起来。见到林笑阳一愣:“林特助,你找我?”林笑阳气喘吁吁:“我,我跟你交接的资料都还在吧?”
员工点头,说道:“您原来的文件都没动。”林笑阳走进隔板:“太好了,让我用下电脑。”
员工连忙让开工位。林笑阳熟悉的打开自己以前的电脑,找到她要的东西,再次看了下,跟记忆中的一样,没有错!
她找出自己要的几份,打开邮箱给宋丞发了过去。然后走出办公室给宋丞打电话,宋丞等了几声才接起来,声音压低说道:“笑阳,我正要去找他们老总再谈谈,有事待会儿说……"
林笑阳声音焦急的说道:“不,丞丞,你听我说。我以前在后勤部的时候,发现每个月都有一笔物固定物资定向出库。虽然承办人和承接人不同,但备注栏都会有“起阳”字样……会不会……"
她话没说完,宋丞打断她说道:“还有原始数据吗?你发一份给我。”林笑阳急忙说道:“我已经把电子版发你邮箱了。如果需要对方的签收纪录,我需要去档案库查,要晚一点。”
宋丞语速飞快的说道:“好的。我现在去看你的邮件,你去档案库查一下,查到和我或罗右联系!”
挂断电话,林笑阳迅速往档案库跑,午休时间到了,档案库人员已经锁了库门去吃饭了。林笑阳把她叫回来,打开库门和自己一起翻找。档案库资料繁杂,再加上宋丞没接手公司以前管理混乱,目录不清,林笑阳简直是把自己埋在一堆票据中。
直到接近傍晚,她才灰头土脸的从档案库爬出来。她拿着影印件给宋丞打电话:“丞丞,我找到……"话没说完被宋丞严肃的打断:“有事以后说。”
林笑阳拿着电话愣在那儿,不需要了吗?电话挂断了!
她还没吃午饭,早上也没怎么吃,忙了一天,现在静下来,就觉得肚子咕咕叫。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起来。
林笑阳有气无力的应承:“喂?”电话里是陌生的男音:“你好,是林笑阳吗?我是晋江文学城法律顾问。请你携带证件到晋江文学城法务部特殊事件处理办公室领取你的阅读器。”
林笑阳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没错,是让她领取阅读器!林笑阳根本顾不上肚子饿了,爬起来就奔向地铁站。
赶在晋江法务下班前几分钟,她终于赶到了地方。一个清瘦的男人接待了她,拿出她的阅读器,说道:“林小姐,您签了使用协议,就要履行协议内容,保管好自己的阅读器。如果因使用不当给社会造成了危害,您是需要负相关法律责任的。请尽量保证将阅读器放在身边。不要让召唤的人物单独带着阅读器出行……"
巴拉巴拉,各种教育,林笑阳垂着头,小学生一样的被教育完,终于签字拿走了阅读器,连带着自己的电脑和几百块的住宿押金也拿了回来。出了大门她就开始问阿波罗:“怎么回事!?你不好好看着钟山行,让他干嘛去了?!害我找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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