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渃玲璇努力平定了愤怒,盯着他一字一句。
男人冷哼,“倒是没想着怎样,只是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好与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渃玲璇冷声。
“也别这么说,毕竟你曾经是我的女人,我把你叫来嘘寒问暖几句也是正常。”男人毫不客气,“我想你身边的朋友不多吧,能嘘寒问暖的人更是少上加少。”
“你够了!当初让我出卖澜溪的人是你,我是被逼无奈的,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为什么你那么恨郁澜溪。”
“哦你错了,我痛恨的不是郁澜溪,而是老爷子。”男人意外给出了解释,“我呢,与老爷子在生意上有些不痛苦,你是知道我这人的,谁让我不痛快我肯定不会让他好过。不过你做得刚刚好,曾经赫斯特的负面消息真是烧得老爷子焦头烂额,那叫一个痛快!”
“疯子!”渃玲璇懒得跟他多费唇舌,拿起包就要走。
“话还没说完呢,你能走出这个门吗?”男人在她身后懒洋洋开口。
渃玲璇倏然停住脚步,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嗓子,“你到底想怎样?”
“呦,恼羞成怒了?”男人依旧含着笑,可那笑异常阴冷,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一下子扯开了她的领口,大片肌肤泄露了出来。
渃玲璇一惊,“你——”
“曾经烟头烫伤过的疤痕还在啊,我还以为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男人冷笑着,伸手钳住了她的下巴,眼里阴霾一片,“你当初离开我,是不是就为了雷诺?”
她的嘴巴动了动,心口一冷颤,他知道雷诺?
心底深处隐隐泛起不安……
“你跟他好多久了?”男人发了狠劲。
“放开我!”渃玲璇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尽量离他远一点,生怕他再一个狠劲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男人没再上前,只是阴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渃玲璇,我不管你跟他好了多久,警告你,赶紧离开他,以后都不准再缠着他!”
渃玲璇心口一堵,刚准备反击脑中灵光倏然一闪!
雷诺……
不,她见过雷诺的爸爸,见过……
“你没资格管我……我跟谁恋爱是我的自由。”良久后她才开口,声音无力,因为心头突然窜上来的那股子不祥预感,这种致命的猜测令她透不过气来。
“没错,你跟谁谈恋爱我都懒得管,但只有雷诺不行。”男人语气十分生硬。
不详的预感不停地攀升,迅速侵蚀着她的力量,她眼睁睁地看着孟振齐一字一句地落下话音:因为,雷诺是我儿子。
天,突然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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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正浓,房车再次在医院门口停下,渃玲璇下了车,路灯下她的车子还静静地停在那儿,早几个小时前她就坐在里面,幻想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男人将她的一切都给毁了!
不,毁掉她未来的人不是他,是她自己。如果当初她不在酒桌上认识他……如果那个时候的她就能等到雷诺的出现……
她爱雷诺,深深地爱着他。
雷诺对她的好是掏心掏肺的好,她压根就不在乎他是谁的儿子,家世如何,只在乎他就是雷诺。
但他不行,他是他的儿子,而她曾是他父亲的情妇,雷父最后的一句话说得对,雷家长媳总要出来见人的,雷诺结婚前怎么避着不见人倒是无所谓,一旦结了婚,自然要接触这些与雷家有关系的人和事,而这些人大多数见过渃玲璇,当然,是以情妇的身份。
她能舍下自己的脸,但雷诺不行。
也是见过雷父才知道,原来当时雷诺带她见的,是他的继父。
心,强烈搅得痛,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吗?
房车开走的时候,她的呼吸更艰难,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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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澜溪总算知道女人在特殊时期都是大力士这么一说了,将醉醺醺的霍斯辰扔到床上后累得像条死狗似的趴在床边,只剩下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气息,看着他,好半天才椡过来气儿。
幸好姚琳娜也住在海淀,要是跨个区她非累死不可。
能看得出来霍斯辰是喝了不少酒,衣服上全都是酒精味儿,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后郁澜溪起身,双腿还有点泛软,拿过手机预约了一下上门取衣服干洗的时间后,又重新在他身边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烂醉如泥。
她只能这么形容他,一路上的折腾竟也没醒,她服了!
伸手,轻轻抚平他微蹙的眉心,轻叹一声后刚要收手却被他给攥住,还以为他是醒了,仔细一看他还是睡着的。霍斯辰攥着她的手,嘴角微微动了动。
声音太小听不清,郁澜溪便俯下身,耳朵轻轻贴在他的唇边,这才听得一清二楚。
霍斯辰在轻轻叫着她的名字,又像是孩子似的在那儿醉语呢喃着:老婆……老婆……
她忍不住笑了,又有些心疼,干脆趴在他身上静静地看着他,听他叫着老婆,一声声的,最后温柔说了句,“我在你身边呢。”
许是听见了动静,霍斯辰微微睁眼,隐约看到了她的身影,醉酒后的大手竟也十分有力,攥着她死活不撒手。
“斯辰,我不走,你弄疼我了。”她无奈叹了声。
“老婆……”他醉得厉害,干脆抱着她不放,又摇摇晃晃坐起身,伸手用力拉着她。
“起来干什么?快躺下。”她想着给他煮点姜水之类的。
“老婆……”霍斯辰倒像是耍起了酒疯,紧紧抱着她。
郁澜溪挣扎不开也任由他抱着,轻轻叹着气,干脆将身子倚靠在床头,搂住他的身子,轻声呢喃,“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呢?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
“澜澜……”他低低叫着她的名字。
郁澜溪想起姚琳娜的话,心头隐隐作暖,轻声应着,但很快,胸口有些湿湿的。惊愕,低头一看心口倏然狠狠撞击了一下,霍斯辰英挺的脸颊深深埋在她的胸口之中,一行清泪竟延着他的眼眶滑落至下巴,又很快滚落于喉头,滴落在她手背上。
手,瞬间像是被烙铁烫过似的,心头更是。
霍斯辰,如此骄傲沉稳的男人,他竟然,哭了!
“斯辰……”她伸手搂过他的头,温柔地轻抚他的发丝,轻叹了句,“哭吧,哭出来心里会好受些。”
这个男人,从离家到外面打拼再苦再累都没掉过一滴眼泪,面对漠深的尸体时他有的只是可怕的沉默,众人对他的误解甚至是家人对他的排斥他都没抱怨一句,事业受创、被舆论传得沸沸扬扬也不曾见他动怒过,可今天他哭了,为了奶奶离世还是长期压抑的情感终于得到了宣泄?
怕是两者都有吧。
做女人累,做男人更累,做个顶天立地称职的男人是累上加累。社会压力如此大,大到不论男女都恨不得撇开责任不去承担,恨不得将自己缩进蜗牛壳里不管他人的事,男人,面对妻子是丈夫,面对家人是儿子,面对孩子是父亲,面对工作是领导是同事,各个方面都要求男人要站出来顶起一片天。
女人有累的那一天,当女人累了会找到无数个借口给自己放假甚至是放弃,没人会口诛笔伐女人的不负责任,但男人不行,一个称职的男人是需要时时刻刻站出来,能够为自己的妻子、孩子、父母亲戚、朋友同事顶起一片天,所以男人很累。
郁澜溪知道霍斯辰很累,他是太累太累了,所以她情愿做他的港湾,在他太累太痛的时候可以让他停靠,等体力恢复了后再继续奋斗,因为骄傲如他,天生是去拼去搏的命儿。
霍斯辰带着醉意,眼眶湿了,他没嚎啕大哭,郁澜溪情愿他嚎啕大哭了。
轻轻搂着他的头,她想起很多事,想起自己也在他怀里大哭过的情景,她从来都不曾想过,能有这么一天她也可以像他一样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细细安抚。
原来,霍斯辰也有脆弱的时候。
鹅黄色的灯光映亮了两人的影子,室内淡淡的酒气弥漫,这个夜,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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渃玲璇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秋日的暖阳从窗棱间斜射进来,于光洁的大理石上闪过美丽的光圈,四周尽是白色,白的墙、白的床、白的床单被罩及床头上一束白色的马蹄莲,在她身边,还有穿着一件白色驼绒大衣的许晴晴。
白的刺眼,所以连同她的脸颊也是白色的。
她有些混沌,大脑也涨涨的,身边的许晴晴见她醒了后欢愉地叫了声,“老天爷你终于醒了,等着啊,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医生?
她是在医院吗?
很快,医生走了进来,许晴晴碎碎念,“她是刚醒没多久。”
医生给她简单地做了下身体检查,又问了她几个问题,问题有些她记得有些回答得比较迟缓,等医生大体上检查完毕后她才终于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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