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婚蜜爱 (云上舞)

09李丽珍说得开心，哪个孩子童年没有一点糗事呢？但也正是这些天真的蠢事，是最天然的笑话，孩子像天使一样，让人无比快乐

09苏流暖却听得脸上挂不住，连这种丢人的老底都被翻出来了，忍不住故意皱眉嗔怪：“妈妈，你怎么和他说这些？”

09李丽珍提醒她：“小声一点，东旭正睡着呢。”

09苏流暖马上噤声，谁知道隔着帘子传来莫东旭含笑的声音，揶揄地说：“说吧说吧，我就没睡，一直听着呢！”

09“你！”苏流暖更觉得不好意思了，站起来掀开帘子，走到行军床边上，咬牙说，“你不睡觉，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你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09莫东旭很冤枉，无辜地挑眉，“我生物钟一向准，这个时间不是睡觉的点儿，根本睡不着。本来就是躺着闭目养神，这也怪我？”

09“你！”

09“好啦，谁小时候没点儿糗事？”莫东旭笑着说，“不过听说你把男同桌打哭，我还是很诧异，没想到啊······你小时候那么剽悍。”

09既然已经被他知道，苏流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昂着头，挑衅地说：“是啊，我就是那么剽悍。而且不止小时候，现在也一样！所以啊，你最好不要欺负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09这话引得莫东旭哈哈地笑，有趣地说：“好啊，我等着，看你怎么给我好看。”

09两人拌了几句嘴，一身的疲惫仿佛随着那笑声都消散而去了，就连病房里的气氛都仿佛好了不少。

09李丽珍忍不住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

09一听到妈妈的声音，苏流暖才觉得不好意思，自己居然在病房里就和莫东旭“打情骂俏”起来了，还被自己的妈妈听了个正着。她把这笔账又记到了莫东旭头上，狠狠瞪他一眼，然后才又回到病床边陪妈妈。

09李丽珍看她微微脸红，微笑着说：“你以前说你过得幸福，我还总是不太放心，怕你只是安慰我。现在看你们这样，我是真的放心了。”

09苏流暖刚想点头，却听妈妈叹息一声，又说：“我这辈子没有什么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现在看东旭这样对你，我就算现在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09病房的心态总是悲观的，尤其现在李丽珍的手术方案还没有确定，每天用大量的药物来止痛，增加营养。还有他们住的是脑外科，这里大多都是很严重的病人，经常有病人去世，或者病重不治，或者死在手术台上，对于李丽珍来说，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冲击。

09苏流暖心里难受，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劝说母亲，不觉间眼睛有些微红莫东旭已经起身，也走到了这边。

09他轻轻的握着苏流暖的手，凑到她床头说：“妈，你放心，我找了这方面的专家，他已经在制定手术方案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把全国业内优秀的脑外科专家都找来，咱们做一次大会诊，总能找到治愈的办法的。”

09苏流暖对这方面了解不多，此时只能不停地附和莫东旭，对妈妈说：“对呀妈妈，你别多想，就听东旭的，什么都会没事的。”

09李丽珍点了点头，赞同地说：“东旭的确是个好孩子，你没有挑错人。”

09苏流暖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好笑。

09和莫东旭在一起这么久，虽然他们是同岁，但他给她的印象从开始就高大、果断、成熟，甚至于无所不能，给她很强大的安全感。她从很小开始就和单身的母亲在一起，身边缺少一个男人的形象，所以莫东旭总让她依赖，或许潜意识里，她把他当成父亲，当成兄长，从未觉得他也会是个孩子。

09莫东旭听到李丽珍嘴里提到的“孩子”两个字，也觉得心里一暖。

09他是个坚强而早熟的男人，不管在部队还是莫家，很早就独立地撑起一片天。大家都把他当成依靠的对象，多少年没人说他是孩子了？这一刻，他甚至有种冲动，扑过去，扬声叫一句“妈妈”。

09而然他终于没有。

09他只是攥了攥拳心，告诉自己，现在一切平静，很多事······不该说，不能说。

09李丽珍的情况不算好，这几天头疼的越来越频繁。止痛剂不能总是用，慢慢的会有依赖。而她也格外能忍，有时候嘴唇都咬破了，居然一声都不哼。

09苏流暖心疼地差点要哭，妈妈反而安慰她：“不碍事的，只是疼一点，过去这一阵就好了。”

09妈妈风轻云淡的口气更让人难过，因为这分明是习惯了，习惯了这样的病痛折磨。

09王主任那边的手术方案终于确定，把莫东旭小两口叫去办公室研究。

09墙壁上挂着一张脑部CT的造影图，王主任指着图上阴影的位置说：“我和这医院里的医生们仔细研究过了，这个位置，只有开颅后开刀了。这几天病人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如果你们同意，可以安排手术了。”

09莫东旭和苏流暖对视一眼，开口问：“成功率是多少？”

09王主任说：“风险肯定有，这个手术难度不小，估计成功率在百分之六十五。”

09八分之六十五，说低不算低，但也绝对不高。

09莫东旭咬了咬牙，沉声问：“如果不成功，会有什么后果？”

09王主任很严肃地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这也是我必须告诉你们的，你们要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09苏流暖攥紧了莫东旭的手，和他一起满心紧张地听着。

09王主任说：“病灶的位置很接近中枢了，万一有意外，那什么样的可能都会发生。也许会眼盲，也许会瘫痪，也许会失忆，也许变成植物人，甚至······”

09最差的那个结果王主任没有说出来，但莫东旭和苏流暖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一个“死”字。多么简单的一个字，可这却是最可怕的。

09苏流暖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了，莫东旭也愣了片刻，才艰难的开口问：“还有没有可能，把风险再降低一点？”

09王主任摇头，“难了，除非能把全国最好的医生都叫来会诊，或许还能找出更好的方案。”

09他不过这么一说，因为专家有多难请，大家都明白。一个专家过来主刀已经难得，何况找众位专家来会诊？

09可没想到，莫东旭居然答应下来：“这件事就交给我。”


第一百零三章 心疼

离开了王主任的办公室，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09本来对这次手术的期望值很高，希望可以顺利手术，然后马上治愈。但那个百分之六十五的成功率，让莫东旭和苏流暖都不敢贸然把妈妈送上手术台。

09说起意外，医生说“万一”。可这风险率在百分之三十五，怎么是万一？他们不能允许这么高的风险出现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09出门之后，莫东旭一直攥着苏流暖的手。两个人的手这时候都很凉，微微发颤，握在一起，更像是互相取暖，给对方力量和温暖。

09莫东旭出了门就开始打电话，联系各地的朋友，去请各个医院的脑外科专家。他的军衔虽然高，交友虽然光，但要把全国最好的脑科专家都汇集到一起，也需要付出不小的努力。

09苏流暖一向觉得他是高傲的，但这时候也听到他在电话里对人低声下气：“对，是我岳母，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好的，谢谢，改天一定和我和妻子登门道谢······”

09听着他这样和人客套，苏流暖心里有些酸涩，等他打完了一通电话，她咬咬嘴唇，对他说：“东旭······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09苏流暖觉得内疚，让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但更多的还是心疼，看着一个骄傲的男人不得不低头的样子，让人无限心疼。

09莫东旭的神色坚定而柔和，低头对她说：“别想太多了，这都是我该做的。而且，我也不仅仅为了你，更为我自己。”

09最后一句他说得轻轻的，让苏流暖有些疑惑，“为你自己？”

09“哦！”莫东旭像是有些恍惚似的，连忙回过神来，补救说，“当然，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是说过吗，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

09苏流暖现在满心都是妈妈的病情，也不再多猜，只是又含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莫东旭大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又开始犯傻了是不是？跟我还需要说谢谢么？”

09莫东旭通过各种途径联系了多方的专家，近几天就要聚集到C市，来一起研究李丽珍的病例。

09专家们之所以同意，一方面是看在莫东旭的面子，一方面也是因为李丽珍的病例比较特殊，如果做好了，也可以算是教科书级别的手术实例，可以留下影像资料，给后来的学生们观摩学习。

09自从手术延期决定会诊之后，苏流暖对妈妈的身体更加担心。她几乎是整天都衣不解带地陪在病床前，任凭莫东旭和妈妈怎么劝，她都不肯回家去休息一会儿。有时候就在陪床上略微躺一下，但只要李丽珍有点动静，她就马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