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三姑觉得自己的房子升了一千块一平,都是证明自己非常具有投资目光的,因此,才看不起顾家买房子。
你说顾家买什么房子?没钱,向银行贷款买房子不说,听说买的那个区的房子都是人家不要的。
国内人大都是买涨不买跌。邱三姑是典型的这种人之一。谁去买跌,在邱三姑眼里,大都是傻的。
先不说现在邱三姑知道顾家买的房子其实是独具投资目光,要顾暖说句实话的话,邱三姑买的那套一平升值一千块的房子,在顾暖眼里,那绝对是失败到底的投资。
买房子没有那么容易的事。
第一,买的房子,如果你是投资的话,肯定是要考虑是卖,或是租。
国内房子的租金回报率,向来都是很低的。邱三姑投资的那套房子所属的城市,人口不多,租金市场供应足矣,根本提高不了租金。
邱三姑自己也知道这点,肯定是找个好时机把房子卖了。
相信国内买房子投资的人,都是这样想的。找个好时机脱手,套取现金。
一般的人,怎么计算投资成功呢?房子当初买多少钱,卖出去的钱比买的时候多,不就是投资成功了吗?
顾暖读金融的,那就绝对不是这样想的了。
投资讲究回报率。
在金融学里,回报率是要进行多项目纵向横向比较的。如果只是单独简单地计算一个项目的投资回报率,基本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对于一个专门进行投资的投资客来说。
一平升值一千块而已,期间房子没有出租,等于空着没有收益。未来这套房子的房价,有可能贬值而不是升值,因为城市人口没有再继续净流入的情况下,房子继续升值的空间受到了限制。
哪怕现在卖了出去,付税等其它费用,是要计算在本金里面的,等于到手的回报额没有预想的多。
横向比较的话,如果拿买房子的钱,去投资其它项目,有可能比这套房子的投资回报率更高。比如,投资到大城市的房子。大城市的房价,五年间的升幅比这高得多,而且未来继续升值的机率较大。
纵向比较的话,国内货币一直处于贬值状态。升这么一点钱,不足以抵消通胀。
更难听一点的话说,邱三姑投资这套房子的收益,只不过是比买国债的收益高一点。然后名头好听一点,我投资了房子赚了一笔钱,没有落后于时代。
说回来,如果考虑到邱三姑老公做生意的状况,顾暖会认为,邱三姑完全是瞎眼了,才去买那套房子。原因很简单,那套房子不容易出售,即是比较难卖出去。
价,你可以喊得很高,可是,当需要钱的时候,急于卖出的时候,真能以市场价卖出去吗?
不能。
邱三姑的老公不过是乡里的小老板。大企业的老板都有可能周转不灵需要动用到固定资产投资去换取做生意的本钱,来救济公司运作。
当邱三姑的老公如果不巧急需要钱的时候,邱三姑投资的那套房子八成要贱卖了,到时候,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到这里,也不能说邱三姑一无是处。人家运气真的很好。
顾暖只记得,自己母亲父亲都说过,邱三姑的运气不是普通的好。顾爸那么多亲戚,也就邱三姑最幸运,人在家里姐妹里长得最不漂亮,却能嫁个老板,享受太太的生活,太狗运了。
是,有些人是有狗运,妒忌羡慕都没有用的狗运。
好比那个人说的:没办法,我有钱就是命好!
现在她们下了车,顾暖抬头一看,看见了邱三姑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山地。
真是不一般的狗运吗?
不!
是邱三姑的爸,是村里最具投资眼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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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男主出来。
☆、【9】顾金融出马
爬山的路上,邱三姑对顾暖说起自己在城里的那套房子,无疑,是想对顾暖使劲儿炫耀下自己。
顾暖淡淡的眸光一直望着路边。不知情的人以为,她这是小女孩心性,喜欢花花草草。
一个房子的价值,除了房子本身,更重要的是看环境。
顾暖清楚,这房子一定有过人之处。否则,当初邱三姑的爸,不会在村里人都不要这块地的时候自己一人承包了下来。
对此,邱三姑却不是这么想的,说:“我爸当初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村里分地的时候,别人分的好田好地,种的粮食长得飞快。没有人想要这块荒地。山地,能种什么?说是像到了今天,种点什么经济果林吧。可你算算人工,本钱什么的。在山里种果林,人工要比下田贵,运肥料什么的更辛苦。再说了,这样贫瘠的土地,能种出什么东西来,还难说。反正,我是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被人给骗的。明明,前后都有好地,他偏偏都没有分到,给人抛弃到这里来了。”
顾暖嘴角微微弯了一弯。
前后都要好地,中间唯独一块荒地。邱三姑到现在都没有看出什么蹊跷。可是,当年的邱三姑的爸,已经把今时今日的地产业,都给看出苗头来了。
邱三姑的父亲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我爸?”邱三姑叹了一声,“六年前死的。这块地,也是他那年头之前拿的。”
六七年前,顾暖记得,国内的房地产起伏,在如今这个时候无疑是高峰,而在此之前,同样有过黄金的时段。市场规律注定任何商品都是起起伏伏的命运。看来,邱三姑的父亲,是因为目睹过地产的风云,于是有了些先知。
说起来,邱三姑在大城市里有些朋友,可这些朋友,听说都不是邱三姑自己结交的,是邱三姑的父亲一些移居到大城市的老朋友。
邱三姑对此并不避讳,突然回头,朝顾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说:“你在大学里,听说成绩读的不错?”
顾暖想,八成她的事儿,邱三姑都说给大城市里那些朋友听了。邱三姑说她的事,不过是因为——讨厌。
是讨厌。顾暖知道的,因为自己妈经常说过,在顾家,她是唯一考上大学的人。当然,这不是说她顾暖特别优秀。要知道,在顾妈的娘家里,孩子们考上大学是比比皆是的事。比起一些表哥表姐,顾暖这个二本都还抬不上什么桌面。但是,顾爸那边的亲戚,一个都没有考上过大学的。
顾家那边,因此,总是戏谑顾爸家里出了个女状元。
邱三姑算是挺有钱了吧。结果,儿子读到初中缀学了,女儿现在勉强依靠赞助在本地一家高中吊尾。
一想到这事儿,邱三姑非得证明:穷人想改变自己的命运,靠读书是没用的!
你顾暖读的再好的书,都得丢人现眼。
把顾暖的事儿全都说出去,好让更多的人知道顾暖将来怎么丢脸。
这种事儿,这种人,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了。顾暖没有什么表情一说:“还好吧。”
她读的再好,也不会对邱三姑说好。
嘴巴不是用来吹的,做事是要让人另眼相看的。
邱三姑听她这话,想高兴,高兴不起来。因为自己现在正求着顾暖呢。
走到了半山腰。说是山地,其实是很矮的丘陵。邱三姑的房子,一枝独秀建在那儿。
狗运是狗运。要不是邱三姑爱炫耀,把自己父亲留下来的房子改建了,改得大气了,不一定把投资客吸引到这儿来。
远远望过去,邱三姑新建的房子,红白相间,采取了欧式别墅风格,是挺显眼。
听见有人来的声音,呼啦,房子的铁栅门,先拉开了。
一条黑色的大狼狗,虎视眈眈地瞅着来客。
那狼狗不仅长得高大,而且形状神似古希腊神话里头地狱之门的看门犬。顾暖心头一凛,清楚光看这狗的恶相,都是种族超群的,身价不低。
顾暖没有猜错。这狗,是纯黑的德国牧羊犬。德牧一直有号称军犬之王的说法。而黑色,才是德国牧羊犬最真正的本色。
邱三姑张口就说:“狼狗,我朋友养过一只,我知道。”
顾暖看下那边站在狼犬身边的男人,心里想,那人八成心里笑翻了。
邱三姑嘴里的狼狗,是指国内北方土生土长的黑狼犬,哪能和世界排名前三的德牧比。
站在德牧旁边的男人,看来三十出头,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好像早料到邱三姑会来了。既然是要涉及到谈生意,或许要签合同的地步,穿得正式一点是必要的。
对方是认定邱三姑来卖房子了。
顾暖抬头的时候,是在小楼上面的二三层的窗户扫了一下。一排茶色的窗几,里头隐隐约约一些影子,不知道是不是只是家具。
“我侄女。”邱三姑想对方介绍身边的顾暖,接着对顾暖解释,“这是李先生。”
李先生?
顾暖轻轻点下头。很快明白,租客不是这位李先生。真正的租客在楼上。这位李先生不过是给人打下手的。
随之,李先生带着她们两个进了屋子。
“乔先生呢?”邱三姑问。
乔先生?这里房子的租客?
“哦,他刚好有事,出门去了。”李先生一边微笑,一边给她们两个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