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心里应该也是非常清楚,萧夜白说的每句话远不止是毒舌那么的简单。
房门,叩叩,拍了两声。
唐思礼打开门,走了进来,走到自己老板面前做汇报,说:“萧先生,萧太太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听到可以见老婆了,大白一跃而起,接着,不管四周的人是什么样的目光,直接冲过去隔壁了。
他余下来的那点时间,肯定全都是属于老婆的。
留在房间里的人,见着他一阵旋风冲了出去,有的看得目瞪口呆的,有的当然是早有预料,只能是无奈。
“我说——”卫长青挺惊讶的,看着屋里另外两个兄弟,“你们不开口?刚才都没有讨论完吧?”
章三凤和展大鹏都来不及怎么和他解释。
只能是唐思礼先稍微婉转地说明下眼前的景象,对卫长青说:“萧先生向来都是如此。”
“什么向来都是如此?”卫长青问。
“萧太太,在萧先生心里是第一位。”
好吧,爱老婆爱出名了。黑猫警长纳闷的是:“可是,我们刚才都没有说完话,他怎么可以说半截就——他这不会是出去了,不打算回来?”
面对对方最后那句十分惊讶且绝对不可置信的问题,屋里这三个人,却都只能用点头来肯定了他的猜疑。
卫长青瞪了瞪眼睛,紧接,转身喃喃道:“我得把他抓回来,别开玩笑了,为了一个女人做成这样——”
“老六——”展大鹏喊了声。
“怎么,你们觉得不好意思说他?”卫长青回头质疑地看着他们两个。
章三凤摇头:“要说的话,二哥刚才都说完了,你过去,又能让他再说什么呢?毕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到时候都睡着了,也不能说随时再给我们出谋划策。大方向定下来,其余的细节,当然都是由我们这些清醒的人来做了。”
“是的,老六。”展大鹏这时也说,“他们夫妻两个人分开好久了。到时候二哥一睡,嫂子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让他们两个先聚一聚吧。”
卫长青不知道接受了他们两个人的话没有,但是门口的确有人挡着,只恐怕他过去隔壁都说服不了萧夜白。毕竟他从来都没有能说过萧夜白。
他只好大步迈回屋子,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暗自发闷气。
隔壁,萧夜白走进房间。站在顾暖床边的钟巧慧听到声音,转头看见是他,撇了撇嘴角:“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尽是让老婆担心。”
萧夜白算来算去,自然是因为这次会栽,都是基于那最后一抹对于家里人的信任。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老爸会对自己动手。
说回来,他似乎后来是联系上了高院长,想让高院长帮助他逃脱。结果萧鉴明却是早已瞅着这个机会了,在中间作梗,到最后的最后,则变成了萧鉴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给其他人从中有利可图。
父子矛盾,是他一直想避免的,因此,才是那样的,一直以来,都对萧鉴明有所妥协,不想正面对抗。只因为他知道,肯定会有人从中瞅到机会下手。
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这个老东西真的是老糊涂了,真的对他做了这事,结果也活该,他被人绑架了。
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执迷不悟的父亲究竟是醒悟了没有?
钟巧慧看着他默然的侧颜,都被勾起了一抹心思,说:“瞧你平常好像挺爱说话的,是顾暖说的,说你喜欢说话说个不停。现在,被我说一句就不说话了。那我和你说件事吧,你不要怪我多嘴。虽然顾暖肯定会说我多嘴,但是我必须代替她和你说清楚了。”
“嗯。”老婆要说的话,他肯定听。
“你爸做事真的太过分了!啥意思,人家都说了,拆人一段姻缘,是做了天下最大的坏事,何况是拆散自己儿子和儿子的老婆这种事。以为自己儿子是梁山伯吗?”
大白:……貌似他从来都不像梁山伯吗?
他和梁山伯哪儿粘得上边了?
两门子性格。
钟巧慧继续拍了拍自己胸口:“总之,这话不是你老婆说的。顾暖贤惠,才不会对你爸说这样的话,都是我说的。”
“我知道。”大白知道自己老婆向来为全世界最贤惠的女人。
“你知道就好。所以,顾暖不是忍无可忍,是见你爸,就是那样的结果了,所以算是提醒老人家,不要在歧途上越走越远,说了这样一句——”钟巧慧轻轻咳了声嗓子,也不管门口仿佛出现的那把轮椅,径直道,“顾暖那话没有错的。我听着都觉得她必须说。说到你爸明白,做这种事,肯定是要自己付出代价的。”
这话是他全世界最聪明的老婆说的?
那就真对了。
见他好像没有反应,钟巧慧喂了一声:“怎么,嫌你老婆说错话?”
萧夜白白了她一眼,像是在说你说的哪门子话,道:“暖儿她说的,从来都是我要说的话。因为我们夫妇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哪怕是向来号称大方的钟小姐,都被他这话给恶心到了,伸出手即拍了下他的胳膊,说:“行了,你这种话,自个儿和你老婆腻歪吧,说给其他人听,小心大伙儿妒忌死你老婆。”
妒忌死他老婆?这不是他大白一直努力奋斗的目标吗?
萧夜白的嘴角得意地扬起一截。
等钟巧慧走出了房间以后,他的嘴角微垂,终于露出了肃穆的脸色。
把躺在床上的人,抱在自己怀里。
他抚摸她的脸,貌似并不打算惊醒她这个沉睡的样子。如果叫醒她,有用吗?没有什么用,倒是到时候惹得她伤心。
这时,他被迫和那个男人做出一样的选择。
“暖儿,你知道我面对你——没有你面对我那么能扛得住——”苦涩露出在萧公子的嘴角边上,这副表情,如果放在面对全世界粉丝的微博上,肯定会让所有粉丝大跌眼球。
萧公子向来倜傥得很,有种置身世外笑看人生的悠然姿态,因此,才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哪怕他很毒舌。
或许是以前,他自己都没有能想象到自己有这么一天。
他真的扛不住,所以,他承认他懦弱,他最不想看她掉眼泪,最怕她伤心难过,而且是因为他,那真的是想让他欲罢不能。
轻轻地亲吻她的额头,脸蛋儿,鼻子,嘴巴,再到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过了会儿,他眼睛一眯,貌似,好像里头真有什么东西,在用力抵着他抚摸的掌心似的。
“怎么这么有力气,现在女孩子都是变成女汉子了吗?”要当爸的大白不由地咕哝了一句,这话,似乎是让抵着他掌心的那股力气瞬间安静了不少。
“对了,你妈妈老安静了,是个不爱说话的女人,我要逗得她说话都很难。女孩子,安静一点好。”再淳淳教导了一番老婆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之后,大白骤然又想起什么叹一声,“当然,你最好是听你妈的话,不要听我的,因为,我都听你妈的。”
于是某个小人儿更不敢动了,一点都不敢动弹了,或许,都觉得他这个爸老狡猾了,道不定是引他上钩怎么的。
萧夜白感觉到掌心下的小东西不闹腾了,于是可以美美地继续搂着老婆,躺了下来,使劲儿亲一把。因为接下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亲到了。
顾暖睁开眼的时候,第一感觉,身上老怪怪的。
难道没有盖被子,再感觉一下,貌似是盖了被子,但是衣服倒是没了。一只手放在她身上。
她本该吓一跳,但是心里一想,这世上能对她做出这种事儿还能有谁呢?不就是那只,她曾经对梅丽莎说的,死都会爬回到她身旁的大白狗。
爱粘着她的大白狗,如今是终于粘回到她身上了。
那只手,死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哪怕是鼻孔里传出来熟睡的呼呼呼的声响。
顾暖静静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这回真是近到她随时可以摸到,怎么摸都可以,怎么虐都可以。
可以的话,她还真想捧住眼前这张俊眼虐一把,谁让之前他没有按照约定好的合同做事,没有她同意私自离开的时候,让她怪念想的。
她的手伸了出去,在他脸上慢慢地抚摸着,抚摸他脸上每个轮廓,直到他下巴上生生地没有刮的胡子,长出了不少茬子。
喜欢干净有洁癖的他,最在意自己每天脸上的清理打扫工作了。
现在居然来不及整理胡茬,呼呼大睡。
顾暖心头一凛,登时回想起了之前,刚找到他那会儿,他也像现在这样,好像不省人事一直睡着。
起身,穿上衣服。她按了床旁的呼叫铃。
门咔转动门把之后,走进来的人是唐思礼。
看到她醒来了,唐思礼点了下头,道:“萧太太,感觉好点没有?”
“我脖子受了伤?”顾暖记忆起来自己昏睡前的最后一幕,问。
“是的,因为有人给萧太太做了及时处理,所以,现在一切看起来都很好,不会有大碍,伤口我已经帮您重新再处理过了,力图把疤痕留到最小。”唐思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