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勾引我的儿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这个邪恶的女人,勾引我儿子是不是?!”
“妈!”欧亚楠赶紧冲过去,抓住她要打顾暖的手。
“亚楠,我早说了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勾引你,你还想为她说话?!”
“妈——你在胡说什么!你明知道我和她之间不是那种关系——”
这话出来以后,明显,比那个真的勾引他,来的更加可怕。欧春华整个身体哆嗦着,双手紧紧拉住欧亚楠的衣服,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是我儿子,其它什么都不是——”
欧亚楠喘了口气,对着贴在墙壁上看着他的顾暖说:“走,你快走——”
顾暖的眼睛,从他脸上,再到欧春华的脸上。
欧春华此刻的脸色比她更苍白,都是没有血色的了,明明,身陷在危机里的人是她顾暖而不是她欧春华。
为此,她顾暖是不是该得意地笑。
不是自己的,就始终不是。
欧春华再怎么算计,肯定都无法算计过真相。
听到儿子让她走的话,欧春华突然眼睛一瞪,作出了一个肯定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动作。她拿起了触眼所及可以看到的东西,举起来,往自己儿子脑袋上砸了下去。
或许,她只是想,单纯地想,最好儿子永远都记不起来,记不起来——
砰的一声。
欧亚楠吃惊地转回自己的头。鲜血,从他头顶上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妈?!”
同时听见声音的顾暖回身,见到这个惊诧的一幕之后,飞速地跑了回来,猛然推开了还想拿东西往下砸的欧春华。
欧春华尖叫一声,往后踉跄,摔倒在地上。
把她推倒在地的顾暖,突然一样起不了身,只觉得自己肚子沉甸甸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往下要掉落似的,她只好马上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一动都不敢动了。
欧春华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弯着腰仿佛要吐的样子。
欧亚楠扶着自己满是血的头,靠在墙上,看着坐在地上的两个女人。很快的,他看见了顾暖裤子上隐隐约约显出来的血迹。他瞬间愣了下之后,沿着墙壁坐了下来,想向她那里靠过去。
欧春华看见了,爬过来伸出手抓住他的裤腿:“亚楠,不要,不准你去救她,不准——”
欧亚楠带血的手只好伸出去掰开欧春华阻拦的手。
欧春华用力尖叫,死活不肯放开。
顾暖感觉头晕晕的,整个身体无力地靠到墙上,手脚无力,满头大汗,最糟糕的是,她在流血,不是因为受伤,但是确实是在流血,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
从来没有这样过,心里,她的心里因此闪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和苍凉。恐惧,像黑暗一样,在逐步侵蚀她的心灵。
她该怎么办?
夜白,她该怎么办?
要是连和他的孩子都失去了,她该怎么办?
不行!
绝对不行。
谁?谁能来救她的孩子?
她的眼睛望过去,那边通道的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了。
☆、【161】逃出生天
那个从门里面闪现出来的人影,习惯性地拎着手里的黑色药箱,看到顾暖,立马蹲了下来,道:“萧太太——”
来的真巧。顾暖想,却也觉得理所当然。是她让唐思礼去看紧欧亚楠的,唐思礼能跟踪到欧亚楠的行踪,这和欧春华能跟踪到儿子的行踪是一样的。
诡异的是——欧亚楠怎么找到她的?
真的是她的弟弟吗?
唐思礼简单快速地在她身上浏览了下,同时,看到了在对面,距离都不到一米的欧亚楠和欧春华。
见到自己学生满头带血,确实让他吃了一惊。
欧亚楠看见他到场,仿佛可以松一口气。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春华的脸上闪现出了虎视眈眈的表情,对着唐思礼那张脸。
唐思礼想装作看不见,正打算打开药箱给顾暖进行处理。突然间,他背后一阵冷风刮来的样子,随之瞬间他的身体僵住了,动也不能动。
一个红色的小圈,锁住在他的后脑勺上。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那是枪眼的瞄准仪。
随时随刻,砰的一下,这个人的命魂归西天。
唐思礼刚戴上手套的双手,扔下了手里拿着的纱布块,缓慢地向上举起来。
不会儿,从左边、右边,分别靠近的两队人马,是变成了四面包围的形势,把他们几个死死地困锁在了中间,他们如今是变得插翅难飞。
欧亚楠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欧春华几乎是要仰头长笑。她拍拍自己身上衣服的尘埃,站起来,神情端着富太太的优雅,轻轻拂起刚才掉落在额前的刘海,刚才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罗杰斯先生。”欧春华面对着右侧走过来的男人,盈盈笑道。
罗杰斯,这场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已经有些历史的蒙卡罗蒂商业酒会的发起人,举办者,真正的最大的幕后大老板。
顾暖眯着的眼睛,落在那个满头银发的洋人男人身上。
只见其一身银灰色的燕尾礼服,系着一条漂亮的蓝格子领带,脚上穿着黑色的手工皮鞋,由于脚大,显得鞋子也较常人大。似乎,是有人给这个男人起过一个爱好,叫做大脚鸭子。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在当地,在卢森堡,在整个投资界,都因为蒙卡罗蒂商业酒会的举办而变得赫赫有名。
对了,他应该还是,卢森堡当地,多家私人银行,与蒙卡罗蒂商业酒会有直接合作关系的私人银行背后的重要人物。
顾暖看到了这个洋人老男人的一双眼睛,是灰色的,有些深邃的灰,朦朦胧胧,浑浊。比起梅丽莎那双遗传自贵族基因像宝石一样的眸子,这个男人的眼睛,在洋人中,算是比较难看的了。
并不是以貌取人,只是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罗杰斯突然危险地眯了下眼。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了,竟然被他看到这个小小的女人对着他罗杰斯,著名的世界金融投资人,在眼底里表露出来的一种蔑视。
这个女人居然敢鄙视他罗杰斯?
无论年纪,资历,身后的资本,还有——出身——
据说这个女人的出身是不堪入目的,穷爸爸穷妈妈的孩子。
所以这个女人心肠邪恶,手段极其恶劣,丧失伦理道德,只为了得到金钱,为了往上爬。
“你——姓顾?”罗杰斯说话的时候,稍昂着下巴。
高傲,俯视。
顾暖坐在墙壁上,像一只蝼蚁,渺小得不堪一击,在他眼里,只要他一根脚趾头,肯定能轻易而举地踩死这个小女人!
即便如此,这个蝼蚁般的女人,还是对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的那种鄙视,宛如刻在了骨头里。
罗杰斯猛地拉了下身上的礼服外套,礼服的设计师为了很好地体现出他的身材轮廓,给了他较为修身的设计,但是,明显遮不住他发福的肚囊。
“据说是你,在四处造谣,给我本人和本人的公司,以及其他人,都带来了名誉上的受损——”
“我没有造谣。我也不可能去造谣。”
罗杰斯灰色的小眼珠子眯成两条开合的弧线:“你说你不是造谣,你跑什么呢?”
“我跑。是因为,有人故意中伤我,说我造谣。”
众人伴随顾暖这话,眼睛射到了欧春华身上。
欧春华挺直胸膛:“罗杰斯先生,是她造谣你。我朋友可以为此作证,绝对没有错的。我朋友甚至可以把她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复制出来给你听。”
罗杰斯挖了下自己的耳朵,似乎对于两个女人之间的争吵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她造谣了些什么?我到现在都还弄不太清楚。”
因此,之前接过欧春华电话的吉姆,罗杰斯的秘书,一个英俊的三十左右的男人,走到罗杰斯身边进行解释:“欧太太说,说她造谣我们是骗子。”
“骗子?”罗杰斯仿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珠,道,“什么骗子?天!多不可思议。这大概是我罗杰斯至今听说过的,最不可思议的冷笑话了。让我想笑都很难的笑话,你们说是不是?”
吉姆拼命点头。
欧春华说:“对!这是无稽之谈。我们都如此信任罗杰斯先生的投资目光。相反,这个女人居心叵测,看不惯我们赚钱,所以,想中伤罗杰斯先生,想利用谣言,来攻击我们的投资计划,进而让她自己得利。”
面对欧春华这话,罗杰斯拍了下自己两个掌心,仿佛在赞许欧春华的目光,赞成欧春华拍自己的马屁。
“欧太太这话,挺有意思的。我想来想去,欧太太,莫非和这个女人,是旧怨?否则,欧太太对这人怎么这么了解?”
欧春华稍微低下头:“之前,只是刚好与这个女人接触过。罗杰斯先生大概不知道,这女人是臭名远扬的狐狸精,她勾引了她有钱的丈夫不说,还想勾引我儿子!”
听见后面这话,欧亚楠努力地想从喉咙里发出声音。然而,失血过多,逐渐地夺去了他的意识。他的眼皮子慢慢闭上的时候,一直看着顾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