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贾宝墨听着四哥的电话突然断线,非常担心,赶紧驾着车冲出来,按照法拉利最后的行车路线进行寻找。
最后,找到了穿过城市的那条江的江边。
询问周近的人,有人回忆说:好像是有几辆车在江边追逐,然后啪的一声,好像是有车进河里了。
贾宝墨再从那人指的方向看,是在对岸。
对岸果然是,有人报警之后,聚集了警察、消防和打捞轿车的工程车。
贾宝墨开车去到事发地,下车挤进人群里,和所有旁观的路人一块看着,看到了工程车把掉入江水里的轿车拉了上来。
夜里的照明灯一照,不是展大鹏的法拉利,是不认识的奥迪,应该是追法拉利的车子之一。
贾宝墨心头因此并没有松开,因为展大鹏的电话始终没有再接通。
如果不是展大鹏他们出事了,展大鹏他们去哪里了。
既然连自己人老八,都突然追踪不到展大鹏和顾暖的消息,那么,对方,更是一头雾水的了。
洪主席开着的车,驶离了出事的江边,一路是眉头不展。
两辆车去夹击法拉利,结果,自己人的车掉江里了,法拉利宛如人间蒸发,这实在是,让人快以为顾暖和顾暖的人是神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开着的灰色本田,一路穿过城市中间地带,开到了城市郊外。由于大城市面积大,这从城里开到近郊而已,都用了他足足两个钟头的时间。
不要小看城市的近郊,在那里一样高楼耸立,而且有大片的高级小区,其中不乏一些,以前看土地便宜,已经在这里进行过前瞻投资项目的,比如现在政府大力支持的养老项目的一些建筑物。
养老院,疗养院,针对高端消费客户群体的,层出不穷。但是,慈善基金会建立起来的养老院疗养院,当然不太一样了。有些人或许误以为,这样建立起来的养老院,既然作为慈善,应该是针对社会上那些贫穷的孤寡老人设立的。
那就错的离谱了。
富人再有钱,也是最难填补养老这个大窟窿了。不像投资医疗,会有效益回报,不像投资孩子,名头好,孩子长大也会感激。投资老人这样的夕阳产业,除了给老人送死,没有其它。
所以,所谓的养老院,其实是个私人的会所,只有特别的会员可以进入。
养老院,同样可以作为一个避税的经营场所存在。
洪主席,自从有萧鉴明的指示建立这么一个养老院之后,可谓是将其经营到风生水起,颇得萧鉴明的信赖。因此,萧鉴明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从一开始,已经有人知道他太太过世之后,想方设法要对他动手了。
老鳄鱼的智慧,远远比不上那个传说中的叫做阮汝珍的女人。
是人,贪,必有破绽。老鳄鱼的贪婪之处,即在于当年跟随单身母亲萧老太太时,曾经遭受过的种种屈辱侮辱,让他不得不对这段过去耿耿于怀,总觉得不能让自己和母亲再受人鄙视。因此,对于钱财,其实看的很重。
真正不把钱放在心上的人,要做慈善,那就是得像她顾暖的老公萧夜白,大手大脚地花出去,但是,不炫耀。而不是像老鳄鱼这样,设立基金会什么的,对外大力宣传,好像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没有在做慈善一样。
心虚的人,才会大张旗鼓。
萧氏慈善基金会捐助的疗养院,坐立在一处近郊的山脚处,毗邻从城市里出来的那条江岸。
环境悠然,据说里头的设备,更是都是进口货,专门讨好有钱人来这里花钱的。
老鳄鱼亲自到这里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只因他自己都平常非常忙碌。要是他来多几次,或许能发现猫腻都难说。问题是,老鳄鱼眼里也只看到钱,只看洪主席经营的项目好,收益高,有钱入账,老鳄鱼也就全权委托,根本不搭不睬的了。
哪里想到,人家只是拿这个当诱饵,放长线,真正地想把他这条鳄鱼王给吃了。
洪主席把车开进了疗养院里头,停好车。
疗养院里,保安过来,接过他甩来的车钥匙,对他说:“今天都是和平常一样安安静静的,没有什么状况。”
“嗯。”洪主席低头模糊地应了声。
近期,紧随顾暖出头以后,这里可谓是加强了警戒。
保安都一下子扩充到了百人的队伍,二十四小时,三班倒。更别说,一向生意兴隆的疗养院,在一个多月前,已经被他沾上了内部需要重新装修的名号,暂时拒绝再接受任何入住的客人。
院子里的空地里是放了不少装修材料,只有天天在这里的人知道,这些材料压根没有人动过,都没有装修师傅进来过这里,更别说这里能有动工了。
疗养院里,一共是三座主体楼,围成了一个缺口的口字型。再有几栋小楼,是错落旁立于主体楼四周,这些小楼做什么的,可能只有洪主席自己知道。
洪主席绕过主楼,是往疗养院里纵深的地方走去。
夜里黑漆漆的,因为没有人入住这里,客人都走了,以至于夜里好像为了省钱,里面都没有开灯。
今晚上,刚好都没有月亮,阴云密布。
洪主席倒是好像眼睛好的很,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根本都不需要照明,可以畅通无阻地没有迷路,一下子找到了方向,径直走到了自己要去的那栋隐蔽的小楼。
这栋小楼,才两层高,设了独立的门禁。
洪主席刷了随身携带的卡,才得以通过电子门禁。
当他爬到二楼时,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无孔不入的阴风,从不知哪儿冒出来,说:“确定没有人跟踪你吗?”
洪主席就此打个冷颤,道:“没有。”
“那就进来吧。”
洪主席走到了二楼区间最尾部的那间房,敲了下门,再走进去。
阴暗的房间里,伫立着个男人,他左手拄着条拐杖,很明显,他的左腿是瘸着的。
唯一的灯,打在那男人的脸上,会看见他除了满脸胡茬以外,一只眼也是被半边面具给盖住的,戴着的是一个龙的面具。
洪主席叫:“龙先生。”
又被称之为独眼龙的男子拄着拐杖走到他面前,冷幽的半只眼睛打量完他全身,冷冰地问:“怎样?”
“不知道死了没有。”洪主席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回来?”
他的这句质问,似乎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只见房间左面那面立着书柜的墙面发生了翻转,随之,一个白头发的男人走了出来。
戴着鬼面的洛克,今天穿了一件类似医生的白大褂,仿佛这家疗养院里的大夫一样,说:“这就是你的人?”
独眼龙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他一直做的都很好。”
“直到那个女人出现,而且一下子抓住了他把柄是吧?”
面对洛克这句话,洪主席似乎是哑口无言。
洛克眼睛锐利地眯了下,抓住他的表情,道:“你完了,她肯定是跟你跟到这里来了。”
“不可能,我的车上装有反跟踪装置的。”
“不如说,她已经知道你败露了,直接找到你这里来。”洛克阴狠地指出,“你敢说你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对此,洪主席张口急忙解释着:“我就是生怕这点发生,所以派了人去搞她。反正,萧鉴明肯定不敢乱动,更不敢伸手救她,他要顾忌到他妈。”
“结果你成功让人把她消灭了吗?”
洪主席脸色一片苍白,无力反驳。
洛克转头对拄着拐杖的独眼龙说:“尽快转移地方要紧,这个男人,把我们最宝贵的时间耽误了,而且一直在给自己找借口想摆脱罪责。这种人不能留。”
洪主席听见洛克后面的话,已经吓得跪了下来,冲着他们说:“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下子就找上我了。肯定是有人给她说过什么了?要不,撕票!应该是萧鉴明对她说过了什么话,让她一下子怀疑上我。”
似乎,对面这两个人真考虑起他说的话了。
“先弄死那个老的,让萧鉴明一蹶不振,同时让她背负起骂名。这样的话,她想再做出些什么,总得考虑考虑了。”独眼龙把拐杖头往地板上锤了下,下了决定道。
洛克看起来并不反对他这个决定。
确实,他们近期,是被顾暖搞得一派糊涂,早就恨不得先撕个票来报复。
走到了书桌边,拿起话筒,刚要指使人下手。
这时,突然独眼龙顿了下手。他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阵风,带着和房间里的阴冷格格不入的另一种味道,让他冰冷的心头都快因此裂了一脚。
为此,他探头往窗户下面看时,看到了站在他窗台底下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乌亮的,仿佛是黑暗里射出来的宝剑,咄咄发着锋芒的利光。
洛克只见他背影突然僵住不动,于是跟着走在他身旁,一眼,同样望到了此刻站在他们窗台底下的顾暖。
真是一个超级具有胆量的女人!
居然单枪匹马杀到他们这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