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吧,我和顾小姐单独谈谈。”萧夜白说。
主人发了话,无论张小链和李斯同,再有多少好奇心,都是必然要走出去的。李斯同走出房间的时候,问张小链:“你知道萧董找顾小姐打算说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张小链摇头,随之,手指插入裤袋里一笑,娃娃脸上嘴角漂亮的小酒窝,笑起来似乎勾勒出了些阴影。
李斯同看了眼他这抹笑,只等他先走下楼梯之后,往紧闭的房门回头望了望,最终,还是迫于什么不敢凑过去听,慢吞吞地走下了楼梯。
房间里
顾暖环顾邱三姑的房间,应该邱三姑的屋子可能有过简单的装横,但是,绝对没有这样的沙发和家具。因为这些沙发的造型,看起来极具个性和品位,不是邱三姑可以摆出来的姿态。
“顾小姐,我们长话短说吧。”
对面的男人说。
顾暖回头看着他,见他那支漂亮名贵的钢笔在白皙到犹如白玉的指尖上飞转。一看这连点茧儿都没有的手指,都知道是从小养尊处优,绝对没有吃过任何苦头的人。
这是一个,和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能和这种人谈什么?
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好奇。
“乔先生,我赞成你的话,生意,彼此越坦诚越好。”
“哦,对了,我不姓乔,我姓萧。”
萧?感觉好像有点耳熟。不过,萧这个姓算是大姓了。顾暖记得,自己同学里,姓萧的,也有十个以上。
问题是他干嘛主动对她说自己是故意隐瞒了身份。何必呢?即使要签合同,都没有必要。他完全可以找个公司代表签署。大老板都是隐藏在幕后的。
“我以为萧先生已经认为合同可以签署了。”
“合同的话,等会儿,我的人,会把它交给你。你到时候交给邱太太就可以了。全部按照你上回的提议作了修改。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再找律师看看有什么漏洞。”
这样的话,他们之间还要谈什么?
顾暖冷静地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抬起的眸子,再扫过眼前男子那张漂亮的,嘴形明显一丝刻薄的嘴唇:“萧先生果然是个爽快的生意人。”
“我是很爽快,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从上回的对话中,能深刻地感受到顾小姐是个非常适合交往的生意人,因此,决定和顾小姐亲自面对面谈一笔生意。不知道顾小姐有没有兴趣?”
此话意思,不是说邱三姑卖房子的事了,是单独找她顾暖谈其它的生意。
她顾暖暂且听听也无妨。可就是她记得她手里,可没有什么优质资产像邱三姑能被这个男人看中的。
萧夜白和她一样,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我想买的是——顾小姐你这个人。”
“荣幸之至。不知道萧先生是属于哪个公司的?”
“这个你以后会知道。我想,你应该更感兴趣的是我本人有多少资产。”
顾暖眉头微揪,是确实有些困惑他口里的这句话了。什么叫做他本人有多少资产?她干嘛去在意他有多少资产。如果他看中她的才华想挖角,她要考虑的是他所在的公司是不是有潜力值得她顾暖就职。
眼前这个男人要么是胡说八道。不,一个如此聪明的男人,会胡说八道吗?别看这个男人表面上像极了纨绔,败家子。可是,只冲他有这个魄力一刀断下邱三姑这笔买卖,说明,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萧先生此话何意?”
“听说顾小姐以前有个男朋友。”
扯到吴子聪做什么?这个男人调查她?原因她搅了他的局,他调查她,好吧,这点她认了。
吴子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相信他能拿这事儿来威胁到她什么。
“刚好,我一位同事,提起一件有趣的事儿。说是在顾小姐回老家之前,和某个人进行过一番非常有趣的谈话。那人说,如果顾小姐如何,她愿意和自己儿子去跳河。我个人对此事非常感兴趣。不知道,顾小姐愿不愿意给我这样一个参与的机会。”
顾暖的眸子锐利地一眯。
这人,竟然把那天,她和吴妈的对话都调查了。这个人,不是太无聊了,那就是心计太深了。
是,那天吴妈对着她发飙。她没有回头去看吴妈发狗疯,但是,刚好咖啡馆前门挂了面镜子,吴妈冲着她骂的话刚好脸对着镜子,她顾暖还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吴妈说:“你以为你了不起啊!你有什么本事可以了不起!我儿子都不要你了!像你这种聋子,残废人,有谁会想娶你?我告诉你,我儿子就是有这个本事找到个有钱的,你呢,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本事的,乖乖认命,或许以后还能找个踩三轮车的娶你。”
或许吴妈这话有些遭惹到了众怒。
当时,咖啡馆里,有个人看不过眼,唠叨了句:“要是她,到时候找到个比你儿子有钱的呢?”
“我和我儿子立马去跳河!”
吴妈这话或许是当时被刺激到说出来的气话。可偏偏,有人真的录下来了。
所谓是人到了犯贱的地步,怎么都不算为过。
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应该是坐拥巨大财富的男人,怎么,突然对这种滑稽的,并且司空见惯的事儿能感到兴趣?
吴妈这种人,在如今这个市场化的社会里,到处可见的吧。
顾暖轻轻抬起眉毛。
对面翘着悠闲二郎腿的男人,停下了手中旋转的好像箭一样的金色钢笔,冲她的眼睛微张嘴唇,一个字一个字标准圆滑地吐出道:“我的财产绝对比那个男人多,顾小姐要不要考虑投资我呢?”
求婚?
☆、【21】条件
不。这哪里叫做求婚,这压根儿叫做谈生意。
顾暖冷冽的嘴角一勾:“萧先生对很多女人说过这种话了吧。”
“噢,不。”他摇头晃脑,“我这个人,你知道,这种生意,一辈子只能谈一次的。所以对这事儿,我最少势必是十分讲究和谨慎。”
“萧先生真会开玩笑。以萧先生的资产,少说,这样的生意,一辈子谈个上百次,在他人眼里,都是纯属正常。”
有钱人结婚离婚,不就是像做戏一样?他们有这个资本和精力去做这种事情乐此不彼,只有普通老百姓没有这个资本去耗。
在顾暖再喝口水润嗓子的时候,对面的男人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在她脸上仿佛又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突然的,把头往前探了探。
骤然间,一张男人的脸逼近到自己面前。顾暖确实有一些心头的惊吓。她微微抓紧了手里的玻璃杯,尽可能维持不动,对着几乎热气能扑到了她面前的这张脸。
这是一张在时下来看长得挺好看的男人的脸无疑,可让人心惊胆跳的是这人的眼睛。那是一双好像她在动物世界里看见的,泛着可怕的绿幽光一样的眸子,让人能联想起的,只有野兽,但不是爆发的野兽,是伺机而动的野兽,盯着什么一般。
这种感觉有多可怕,对,像是被绳索困住了,一点都不能动弹。心中弥漫的恐惧和紧张,可以让人发疯的节奏。
“萧先生?”
“我原先以为顾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从中已经受到教育了。结果,顾小姐还是把爱情误认为和婚姻一样吗?”
“萧先生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爱情怎么可能是和婚姻一样的东西?”
“那你认为它们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
“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那男人的嘴角突然弯起一个弧度,就好像突然从乌云里狡猾地只冒出一点儿月牙儿的新月,很狡猾地回味她这话。
“我以为,顾小姐能更精辟地解释这其中的差异性。毕竟,顾小姐在金融系的成绩可算是佼佼者。最少,用专业点的名词来解释不是更显得出顾小姐是个金融家吗?”
顾暖沉住气,尽可能不去看这个男人可怕的尽带勾魂的眼睛:“萧先生意思是说,爱情和婚姻是截然不同的两样商品。”
“爱情怎么能算是商品呢?爱情从来就是伟大的。无私的,不求回报的,才能叫做是爱情不是吗?如果要求回报的,那叫做伪爱情。虽然每个人在爱着别人时,总是希望对方回报自己。这是人自私的本性索然,所以才说,这个世界上对大多数人来说是没有爱情的。”
顾暖静静的,当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拿起水杯又喝了口水。
真是可怕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能喝得下水。
萧夜白在她像是垂落的眸子上眯了下眼。
“我明白萧先生的意思了。”顾暖道,“婚姻是具有价值的投资品,爱情是没有价值的连东西都算不上的东西。”
“你不赞同吗?”
“不。我赞同。”
她抬起的眸子直率地与他那双野兽般的眸子对视。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这双眸子的话,她顾暖会认为,这双眸子最像的是动物界里最可怕的那种生物——鳄鱼。
“萧先生,说是想投资自己的婚姻?”
“我相信你也想投资自己的婚姻。可惜,那个你之前你想投资的男人,认为你不值得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