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我有熟人在警察局,听说不是这样的,是她爸开的公司做违法的事情,被人抓住了,活该!
——你们说的这些新闻OUT了,好不好。
——什么OUT?
众人疑问。
某个同学神秘兮兮的:最新消息是,苏同学,苏校花,自己出了意外,两只眼睛瞎了。
顾暖猛地一怔,随之马上想起了什么,转过微博去看自己老公的萧公子号。
萧公子近来倒是非常沉默,什么危言耸听的言论都没有发。底下一群难耐的粉丝整天喊着萧公子发言。
顾暖只知道近来大白狗忙得要死,真没有什么时间在网上发牢骚。
再回头看信箱,他也没有给她单独发任何消息。
越是沉默,证明,这事儿,肯定是那厮干的。
顾暖:……。
要萧夜白说的话,男人嘛,总归肯定是要比女人狠的。
让对方倾家荡产算得了什么,让对方去坐牢算得了什么。萧夜白只记得,对方总是嘲笑他老婆是聋子。
这点最令他痛恶!他老婆即使是聋子,也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聋子。这女人从来不想自己眼睛是瞎的。现在好了,比他老婆更落魄,没有男人要,和他老婆一样变成残疾人了。所以他早说过了,她是一朵插在牛粪上的鲜花,还死活不承认。
萧夜白一如既往,在帝豪里吃着午饭。老婆不在家的时候,那间小公寓他呆着难受,总是生怕她不回来。
可吃着不是老婆做的菜,他现在几乎都食不下咽。
张小链和展大鹏看他这样,确实有点紧张。
萧夜白每隔几秒钟摸一次手机,似乎在赌,是他先打电话给她,或是她终于先打电话给他?
等来等去,都是沉默。
他一下躺到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起呆了。
张小链给他冲了杯开胃的山楂茶,问:“二哥,嫂子这样三天两头出事的,是不是——”
他萧夜白好歹去到哪儿都有人跟着,自己又学过剑击拳术,现在谁想动他都不容易的了。可是,顾暖不一样,什么人都没有。
萧夜白搔着后脑勺。
从某方面来说,他知道,整天被人跟着的滋味,固然说是保镖保护你安全,但是,肯定不自在。
展大鹏说:“找个人,暗中保护?”
“你嫂子那么聪明,能看不出来?再说了——”萧夜白眯眯细长的眼,“你们嫂子真正的价值,很快要显现出来了。我现在要烦的是,不要那么多人和我抢她!”
展大鹏和张小链面面相觑,明显都还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顾暖终于,还是先发了一条短信给大白狗了:今晚想吃什么?
谁让昨晚那条狗,在床上死命地蹭着她,直发娇地喊,她怎么从来不给他电话。
萧夜白立马从沙发里蹦了起来,逐字认真地打着:我不喜欢吃苦瓜,我喜欢吃炸虾,喜欢吃螃蟹,喜欢鱼——
整一条肉食动物的大白狗。
顾暖心里想。想那鳄鱼,不就是只吃肉的吗?
吃点素的,荤素搭配,营养才好。顾大厨教育。
妻令如命,大白摇摇尾巴:你做的,都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顾暖全身都快冒鸡皮疙瘩了。
这家里先生嘴巴太甜,看来也是个问题。
今晚你早点回家,我做给你吃。顾暖发完最后一条短信,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吁出口气。
对面走廊里,走来一个人。路过的人见到对方喊:“齐部长,您怎么到这边来了?”
“来财务科办点事,刚好,顺道拜访一些老朋友。”齐如民亲切和蔼地和他人打着招呼。
顾暖眯了下眼,只见对方走到离她约几步远的位置后,对她示意了下的样子。
看来,方永兴猜的一点都没有错呢。至于方永兴怎么猜出来的,顾暖这会儿见着事实应证了,仿佛都已经看见事情真相的一角了。
走廊里的路人走远了。
齐如民随手打开旁边一间闲置的办公间的门。
顾暖走过去,跟着他进了门里。
这间办公室俨然都没有装修好,也没有摄像头在。想必,对方早已做过相关调查,因此不需要任何犹豫就打开了这扇门。
顾暖转身关上门之后,见对方坐在了办公间里面的一张蒙着布的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纸笔以便和她沟通。
这些,都显示出早有准备的念头。
顾暖走到对方对面,拉了把椅子坐。
她眼前坐着的这个中年男人,或许第一次面试时有见过,但终究是印象不是很深,没有陈家铭来的深,只能说这个男人光从外表上来看真的是长得一般般,大众脸,态度又随和像个好好人不鹤立鸡群,让人容易忘却。
如今深究这些东西,顾暖不得不承认,整个长达就是个卧虎藏龙的鳄鱼池子。里头,像齐如民这样善于隐藏自身的变色龙,怕还是不少的呢。
齐如民抬头,见她不说话,先笑了,呵呵两声仿佛弥勒佛似的,说:“怎么,忘了我了?新人,不该是这样的。”
“谢谢齐部长的教诲。”顾暖道。
“哦?”齐如民微微挑眉,“是有听说过你好像会读唇语,因此你还曾助了陈董一臂之力,没有想到是真的。”
顾暖谦虚地说:“猜,猜个七八分。陈董那边,我真没有帮上他什么。陈董自身的能力超前,我们这些下属光是听从陈董的命令办事,已然很不容易,生怕跟不上陈董的节奏。”
“哈哈哈。”齐如民一阵大笑,笑得好像眼泪都快流出来地说,“所以第一天面试的时候,我不是和陈董他们说了吗?——我看好你!”
突然抛出的橄榄枝,似乎让人应该猝不及防。顾暖却只是冷酷地抿着嘴角,貌似连一句客气的谢谢都不愿意说。
齐如民看着她的这幅表情,逐渐的眸色往下深沉下去,到底突然的沉默尴尬,让他自己肯定都始料未及,只好咳了两声,皱起眉头,轻声说:“你听不明白我说的话吗?”
“听得很明白,齐部长。是部长把我弄到招商三组的。”
“对!”齐如民听到她这儿,似乎知道她不满什么了,于是翘起二郎腿,颇显得意地说,“你这不懂,你毕竟是新人。我在那天面试已经看出来了,你是一棵野草,像你这样的人,如果放到一帆风顺的环境里,反而长不出来。相反,放到逆境里,你会成长飞快。招商三组,是最适合你成长的土壤。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错。”
此话对方这样一说,她顾暖似乎该非常心存感激了。
实际上却是,顾暖冷冷地打开嘴唇:“我对齐部长本身的半点好意实在是没有能体会到,相反,可以读到的,全都是齐部长对我满满的歹意。”
齐如民一愣:“你?”
“实话实说吧。方组长和我,都能感觉到齐部长一定会来找我。现在,我昨天刚探完方组长出来,你今天就来找我,只能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齐如民眸子里道光一划而过。
“齐部长,早就知道方组长手头里握有什么东西了。为了逼方组长把东西交出来,因此制造了这样一个局,把我弄到方组长那里。因为我在面试中表现出来的正义感,和具有侠义精神的方组长应该是一见如故。方组长迟早会信任我,把东西交给我。”
齐如民的面色逐渐改变。
顾暖吸口气继续说:
“同样的,你在医院里布置人,逼着方组长认清自己处境危险的事实,让他尽快地把东西交出来。这时候你再出现,变成我的恩人一样的形象。实际上是,哪怕你一开始不这么做,我百分之九十九的机率,也会被踢到招商三组。我是个聋子,刚入门的聋子,没有什么后台,不被提到招商三组能去哪里呢?”
她话音结束之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齐如民的眸光锋利闪现,在她脸上宛如刀子一样刻着。随之,他猛地一拍大腿,嘴角咧开:“果然是不可小看你,可你心里清楚你拒绝的是什么吗?你拒绝了在这个公司里,可能撑你和你同伴的一棵大树。你在这公司里根本没有后台。至于你那所谓的登记结婚的老公,他在这个公司里,连点实质权力都没有。我猜你还不知道吧?”
顾暖冷眼等着他说。
反正家里的那位大白先生,在外界早就被多少人看轻了,这点上,他混的真比她顾暖还惨呢。她顾暖好歹被人视为有潜力的新人。
“他爸,董事长,已经把他手里的信用卡全部申请冻结了。怎么样,他给你的卡——”
“我从不用他的卡。”顾暖打断道。
齐如民俨然一惊:“你不用他的卡?”
抱住首富的儿子,不用首富的儿子的钱,这女人究竟想干嘛?!
萧夜白是个疯子,莫非这女人一样是个疯子?!
顾暖对此,只是效仿家里那位大白勾勾嘴角:钱再多,不过是身外之物。只有傻子抱着死钱不放。
齐如民肯定是,突然间摸不清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他迟疑的,愣着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声敲门声,从门板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