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要争论不休,莫愁插嘴:“我们要是聊天不如先回到潜艇内吧?在这儿多消耗氧气……”
……
几人终于终止了对六年前恩怨的清理。
易荀看了眼在场的人,两两分了组,说:“两人为一单位,跟着我和公皙。”
“干嘛去?”莫愁问。
易荀跟公皙相视一眼,最后说:“看看能不能找到七垣。”
在所有人都应声之后,易荀又补充了一句:“等会儿看到什么都不要动。”
“能有什么?这破地界儿。”六旬说。
公皙丢了个眼神过去:“不让你动就是不让你动,哪儿这么多废话?”
“师父……你这么一说我都害怕了……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芒云朵朵紧紧扒住莫愁的胳膊,以潜艇为中心的三米开外黔漆一个色,这会儿他们还能看见彼此完全是借着潜艇表皮些微的光亮。
莫愁对这个现象兴致很高:“这潜艇本身乌七八黑的,到了这海底平原竟然不那么黑了。”
“可想这地界儿有多黑。”六旬钻个孔子就能说句话。
这帮人还在废话的时候,易荀和公皙已经到了潜艇三米外的地方。
“姐!等等!”水下的莫愁一步三颤。
“就你这水平还要考国际刑警组织?你烤白薯吧。”芒云朵朵因为跟莫愁一组而落后,挖苦连连。
莫愁本来就心慌,芒云朵朵也不说鼓励他就知道一个劲儿的打击,他这会儿走一步倒三步了。
“莫哥!你能不能对我的生命付点责任!”芒云朵朵见状急了。
眼看着公皙一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芒云朵朵都快哭了。
“你别老是山嚷怪叫的行不行……”莫愁理亏,声音小了许多。
芒云朵朵这时候松开了莫愁,说:“咱俩回潜艇吧,到时候他们出现啥事还能有救个急的用。”
莫愁看了眼公皙他们前进的方向,已经不见人影了,就同意了芒云朵朵的提议。
然后公皙就收到了莫愁和芒云朵朵决定留在原地的消息。
“正好,我也腾不出手顾他们。”公皙一面前进一面说。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需要你顾?”六旬这是拱火儿呢。
公皙没搭理他,说正事了:“20年代的直布罗陀海峡海盗肆行,如蛇如怪,海底高原海床上那些船只残骸里的好东西都被他们的信子舔干净了,我不敢说我们是第一批顺着隧洞掉进这里的人,但可以肯定,这里绝对还有宝。”
“你要拾起老手艺了吗?”六旬很感兴趣,马上接话茬。
“我只是说有宝,可没打算下手,惊了海灵我们就真的走不了了。”公皙说。
六旬一颤,但又嘴硬:“少邪性了,海灵?你怎么不说龙王?”
付在忻说:“你之前也是‘双U’出来的,怎么净说些不过脑子的话?”
“我怎么就不过……”
“‘双U’组织有训,不涉墓盗,不沾水盗,贼业也有规矩,不串行不抢行。往常见了不是一路的都是避而远之的,你还敢这么高亢的调侃?水盗怨灵都积在这底下了,你也不怕被借了魂去。”付在忻说。
六旬啧啧两声:“没有‘双U’了丫头,就算有,它也是为了置你于死地而存在的,你还要傻了吧唧的拿它说话吗?”
付在忻不说话了。
公皙跟易荀在前头听得清楚,他们都没有在这当口多嘴。
四人两前两后的朝黔处行进,不知道多久后,眼前出现了莹绿色的光亮。
“停一下。”易荀说。
四人停住后,易荀松开了公皙的手,把潜水服右肩上的锚钩射入平原面,然后慢慢收紧平趴在平原面上。他侧耳贴近平原面,静静听了好一会儿。
“他干嘛呢?”六旬问。
公皙伸出手比在面前,示意六旬闭嘴。
六旬根本看不懂:“什么意思?说话啊。”
就在公皙打算踹六旬一脚的时候,易荀缓缓起身。
“前方不明生物群体而立,那处绿光应该是其中某种散发出来的,我了解不多,不能保证我们过去不出意外。”易荀说。
六旬说:“生物?那肯定是深海生物啊,深海生物有什么可怕的。”
“说你蠢吧你还真拿这当夸赞了,深海生物,好些个活的年头比我们几个加起来都大好百几倍,你就算过去不被发现逃开了被吞下肚的危险,也会稍不留神的被它们大尾巴拍死。”付在忻说。
“怎么着?那就不去了?”六旬想过去的意图不能更明显。
付在忻看他这么坚持也是无力了,指了指公皙,说:“你问公皙吧。”
六旬看向公皙,等待她发话。
公皙眼睛一直在那团绿光中,那团绿光,并不像海洋生物所散发出来的。
自觉告诉她……?
☆、我要上你
? 或许可行。
“我们过去吧。”公皙说。
易荀有些迟疑:“可是……”
公皙靠近了他些,摸索上他的面罩,说:“在这里你还能让我发光吗?”
“你……”
“如果是海洋生物,对于突来的发光物种,他们的第一感也是恐惧,不会轻易展开攻击。如果不是海洋生物,那就是1660年沉于地中海的费南度号。”公皙缓缓道,声音中笃定成分略高。
易荀听完公皙的话后同意性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有印象,曾有资料记录1660费南度号沉船地中海,下潜打捞时却没有找到一块沉船残骸,几年前被挂在了福布斯怪文杂志的十大未解之谜。”
“那是什么船?货船?客船?商船?”六旬问。
“宝船。”易荀和公皙异口同声说。
付在忻脑海中也映出了一些破碎的记忆,慢慢清晰,慢慢清晰,最后……
“费南度号上是宝石!”
“什么宝石!?”六旬对付在忻的一惊表示疑惑。
公皙作为在此唯二的大脑担当,耐心的继续科普:“费南度号上大多是欧洲王室的宫廷宴用宝石,也用于对会盟接见的外交使节的馈赠。再深入的用处都在那个时期留下来的回忆录里,有祥记,祥记些哪个公爵对哪个国王所拥情妇的垂涎和一些通信内容,或者是哪个皇后哪个公主与哪个伯爵哪个总理大臣等多人私通的内容……”
“你是不是跑题了?”六旬打断了公皙的话。
公皙看向他,说:“私通的信件中证明身份的信物都来自于这批宝石。”
“就几封信,能用多少?”
付在忻看向六旬,说:“有秘闻记录路易十四一生多情,情妇无数,信件都是以万为单位计算的。”
六旬瞪大眼睛:“他也受得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像他这种情况不在少数,所以信件这种东西只能是有多无少。”付在忻继续。
“果然有钱有地位的对女人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六旬啧啧两声。
公皙说:“所以。”
“所以跟那团绿光有关系吗?”六旬问。
“那批宝石造价极高,却不止是因为它本身就十分罕有,更是因为宝石的表面有一层有钱也不见得能买的到的矿物类发光晶体。一般的发光晶体都是运用储能原理,就是吸收光源再释放,寿命极短且惧水。而那批宝石上的发光晶体却是自燃取光,自燃损失就跟钻石的质量损失一样,需要几百亿年才能得到可供观察研究的数据。”公皙又说。
“所以那团绿光是……那批可以发光的宝石?”六旬又惊又喜。
公皙点了点头,说:“有可能。”说完又看向易荀:“只是有可能,但依然不排除那是一群深海生物,所以,你让我发光吧。”
易荀没有说话,张开了双臂,平举至身体两侧,然后看向公皙,说:“双手覆在我的手上。”
公皙乖乖听话,伸出双手,按照易荀的姿势平举至身体两侧,然后覆在他的掌心上。
一碰到易荀的手,公皙的身体立刻渗出莹莹光芒。
一旁的六旬跟付在忻都看傻了。
“卧槽!你好牛逼啊老七!”六旬满脸崇拜。
付在忻只是知道易荀有幻术方面的能耐,却不知道能耐这么大。
“很多年前,就是在类似这样一个不知生死的环境下,你让我发了光,说可以让我们借亮逃离,结果,你却在我发光之后借亮把我上了。”公皙不缓不慢的说着。
然后……
易荀身子一顿。
六旬啧啧两声,语气中净是鄙视:“老七你也算是个缺德的,没听说过趁人之危非君子行径吗?”
付在忻懂事的一言不发。
公皙又说:“从那之后上我变成了你的任务,再之后就有了星星。”
六旬满脸惊讶:“星星不是你捡的?是你生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一段儿?”
“你……恢复记忆了?”易荀说,声音有些飘。
公皙弯了下嘴角:“嗯。你当时说‘如果还没亲到你就这么死了,我怎么甘愿下地狱?’……”
……
——
“距离基地管道充水还有两个小时,没想到是跟你死在一起啊还真是让人意外。”老九一边拆背上的束缚一边苦笑着对老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