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皙的话还没说完,易荀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看了眼来电,六旬。
易荀抱歉性的看了眼公皙,公皙的脸就已经跟屎一个颜色了。
接起电话,六旬倒也干脆,说:“我有事跟你说,你来一趟。”
声音不小,本来就离易荀不远的公皙听得更清楚了,她没等易荀开口,从他手里把手机抢了过来,对着电话就是一通:“还要不要脸了?!你是又到青春期了还是喝春.药了,能不能抑制着点对我们家易荀的渴望?知道的是你的问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易荀雌性激素分泌过多了让你盯上了。”
“……”
公皙没等六旬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易荀盯着被公皙挂断的电话,嘴角抽搐起来。
“六旬就得这么治。”公皙说。
易荀说:“他说有事肯定是有要紧事,我得去一趟。”
公皙听到易荀这话不高兴了,脸一拉:“下午规整结婚宾客名单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了他说他最近忙得很没空来我们婚礼,晚上就来招你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真的心地善良还是真的雌性激素分泌过多了,六旬看你时候那俩眼跟俩大灯笼似的发光你看不出来吗?”
“你也稍微讲点理,他只是给我打个电话让我过去一趟而已,他年纪大了,你就不能给人点面子?”易荀又无力了,跟公皙吵架不仅要靠智力还得靠气力。
“面子跟脸是一回事,他都不要脸了还指望别人给他面子?”
“我说不过你。”易荀说完这话就站起了身。
公皙见易荀站起身便一脚揣上他的屁股:“滚滚滚!赶紧滚!”
易荀觉得这就是命了,谁让他非公皙不可呢?这罪还是受着吧,他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完事儿我马上回来。”说完朝门口走去。
公皙以为她眼瞎了,眨巴了两下才意识到易荀真的去了,她弯腰捡起自己的拖鞋朝易荀扔去:“易荀你这个贱人!”
最后回应她的只有关门声。
长夜漫漫,孤单寂寞在易荀关上门那一刻全他妈来了,公皙没有告诉易荀,今天是六年前被冠上‘公皙’身份的日子。那一天,充斥在她心口的净是迷茫,她当时以为迷茫是因为登山行动死里逃生,现在才知道,迷茫是因为对前路的未知和恐惧对自己的未知和恐惧。
公皙揉了揉心口平复了下心情,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管从六旬创作室配置成功的药剂,盯着里边淡红色的液体,脸色沉重起来。
在六旬创作室的密室里,公皙通过不断匹配终于把化药程序中的最后两项也找出来了,吩噻嗪类和氯丙嗪。这两种是抗精神药剂,剂量调配不对会导致人瞬间大脑充血而死亡。它的作用是永久阻断与情绪思维的中脑边缘系统及中脑皮层通路,但在这里,这种抗精神药剂结合定量的致幻剂再加上几种吸入式麻醉剂作辅,会混成一种对大脑神经极度损害的气体,而这致毒的气体却是化解之前打入身体使得记忆混乱那种药剂的克星。把这气体用临界点温度加压得以液化,就是公皙手里这管药剂。
公皙一直不敢拿出来,是因为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找回那些曾经。
刚刚本来想把这件事跟易荀说,却被六旬这个意外阻止了。
就在公皙盯着这管药剂发呆的时候门铃响了,还算易荀那个贱人有点良心,公皙想着便摆了个姿势,在沙发上开始搔首弄姿。
“师父!”
进来的人是芒云朵朵……
芒云朵朵一进门就看到裙子撩至大腿根的公皙一脸饥渴难耐,她吞了吞口水,又退回到玄关处,微微颤颤的问:“师父……我能进门吗……”
公皙黑着脸:“滚!”
芒云朵朵乖乖转身欲离去,却在开门时候又想起来她过来找公皙的目的,转过身又说:“师父……我有事跟你说。”
公皙脸又黑了黑,呵呵,都有事儿。
“过来吧。”公皙说。
芒云朵朵迈出两步后又退了回去,然后小声说:“我可以就在这儿说吗?”
“随你。”
“那个……师父……Thea不见了……”
“什么?”公皙从沙发上猛地起身。
芒云朵朵被公皙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又重复了一遍:“Thea不见了……”
“怎么回事?”公皙说着走向了芒云朵朵。
芒云朵朵神情中都是恐惧的成分,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公皙的话:“吃过晚饭进哥给我打电话,我接完电话就没见Thea,我当时没有在意,后来我切了点水果,去问她吃不吃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行李都没有了。”
公皙这才呼了口气,说:“那叫不见了?那叫她走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放心了。”
“还不是你放心的时候,她对我的态度你是知道的,她不可能在我跟易荀准备结婚的时候离开,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易荀娶我。”公皙说。
芒云朵朵一脸茫然:“那她是为什么?”
“你好好想想,她今天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有没有说什么异常的话。”
芒云朵朵闷头回想起来,足足一分钟后才一惊一乍的吼了一声:“她说了什么直布罗陀什么的。”
直布罗陀。
连接地中海和大西洋的海峡。
Thea是这样认为的吗?认为七垣根本没有现世,认为它还在地中海。
公皙也开始正视这个问题了,只是……
“除此之外,她还有别的不平常之处吗?”公皙问。
芒云朵朵摇了摇头。
公皙决定先去找易荀,她交代了芒云朵朵回去看看Thea是否回来之后就出门了。
——
六旬创作室。
公皙赶到的时候易荀正在跟六旬相对沉默。
易荀看到公皙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她会追出来。
“易荀。”公皙轻唤。
只有这一声低唤,易荀就觉出,出事了。
“怎么了?”易荀握住公皙的手,问。
公皙抬头看向易荀:“Thea不见了,晚饭时候的事,听芒云的回忆,她可能是去了地中海。”
易荀听到这个消息眉毛都纠结在一起了,他本就忧郁的面色之中又多了几分疲惫。
“不管她了,七垣已经不在地中海了她亲自去看了会回来的。”易荀最后说。
“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手里七垣是假的。”
易荀一愣。
六旬这时候插嘴:“那就是有人跟她说过什么了。”
“她不可能听别人的话,我知道她,做不到对一个人绝对的信任她不会轻信这个人的任何话。”易荀肯定的说。
“可是你有别的解释吗?”
没有。易荀想不到别的解释。
只有这一种可能,易荀最后跟公皙相视一眼。
“所以Thea可能会有危险,必须得去找她。”公皙说。
易荀当然知道公皙的意思,只是:“你要一个人去加州吗?”
“我可以带上莫愁。”公皙说。
“可是……”
“没有可是了,Thea真的会有危险,我去加州只是找付在忻,会避免跟‘双U’接触的。”
“公皙……”
公皙没有等易荀把话说完就不顾旁人的踮脚吻上了他的嘴唇,然后说:“等我们都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我嫁给你了。”
易荀神色微动,一把把公皙拉进怀里,用下巴轻蹭她的头顶,说:“平安回来。”
“你也是。”
……
——
两天后。
“这是美国联合航空UA199航班的最后一次登机广播,直飞到洛杉矶国际机场的航班现在19号登机口登机,请所有持有效证件登机牌的乘客,速至登机口进行登机。”
公皙拿着手中的登机牌,轻闭了下眼睛。
还是一个人上了飞往加州的飞机,此刻的易荀应该已经到了目的地,不知道他见到Thea没有。公皙脑子乱哄哄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什么,公皙这会儿有点后悔了。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她去找Thea,易荀去找付在忻,他们还是要分开的。
真是要命!
他妈的就不能让她当个普通人吗!?
什么七垣什么‘双U’就不能滚他妈蛋吗?!
公皙愤慨一番之后拿出了那管药剂,置于眼前,看着里边清透微红的液体,平静下来。?
☆、失去联络
? 加州,加利福尼亚大学,留学生校内公寓。
付在忻在浇花,这盆花是她托隔壁一个日本女孩帮忙买的,用来就伴儿的。
付时不在身边,付在忻感觉又过回了那六年,孤单无助寂寞的那六年。
教授第二次再去汴阳,付时一定会觉出古怪,只要报给警方,公皙就会知道,她……一定会来救她一把的,因为只有她知道六年前的事情。
刚想到这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付在忻看向门口,公皙已经朝她走来。
“你比我预想的来的要早一些。”付在忻惊讶了一下但只有一下,她清楚公皙这个女人的能力。
公皙没有在第一时间理会付在忻,而是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