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蛋糕并排摆在客厅茶几上,温哲先吃完牛排,把自己定做的那个蛋糕拆开,十寸左右的圆形蛋糕,上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小姑娘,裙摆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非常漂亮。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个姑娘发型和五官跟余尔是有几分相似的。
点上蜡烛,关掉灯,客厅里立刻暗下来,只剩餐桌上和蛋糕上几点烛光,温哲唱起生日歌,声音清朗悦耳,余尔把最后两块牛肉塞到嘴里,飞快跑了过来。
“许愿吧ss。”温哲端着蛋糕,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他俊秀的五官上,更添几分温柔。
白经池在那边冷眼看着,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余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然后用力吹灭蜡烛,笑得很开心。
白经池过去开了灯,温哲把蛋糕搁在桌子上,拿起刀:“来切蛋糕吧。”
“恩恩!”余尔接过刀,下手的动作有些笨,温哲干脆从外面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将蛋糕切成了几块。
两个人挨在一起,动作亲密而自然,脸上也带着同样灿烂的笑容,白经池抿唇看着,眼神越发幽深难测。
余尔切了三块蛋糕装到小盘子里,一盘递给温哲,一盘拿过来给白经池。眼睁睁看着她在走过来的过程中笑意逐渐转淡,到了他跟前反而有些拘谨,白经池沉默地接过蛋糕。
温哲吃完蛋糕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他画的一幅水墨画,画上的姑娘很容易认出是余尔,虽然没有素描来得逼真,但简单的笔墨已经勾勒出了她的神韵。
余尔喜欢极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啊啊我要把这个裱起来挂在卧室里!太漂亮了!”
温哲“噗嗤”一笑:“你好自恋呐!”
“哎我说的是画好吗!”余尔嗔他一眼,拿着画爱不释手。温哲也很高兴,礼物能得到对方的喜欢,送礼的人心情也会很好。
那边白经池的脸色已经愈发难看,温哲心里也更舒爽了。不过生日已经陪她过了、礼物也送了,他还是识趣地先离开了。
余尔送他出门,等电梯的时候,温哲抱了抱她,叹着气说:“你这条傻鱼啊,可长点心吧,别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男人都犯贱,咳——当然我不是啊——越容易得到越不会珍惜,你再乖巧听话都不好使,玩点心机把他迷得找不着妈才是本事,懂吗?”
“玩心机我哪玩的过他。”余尔嘟囔道。
“也是……”温哲默了一下,笑道,“所以就把他有多远甩多远吧,找个比你还笨的就行了,上次那个小方还是小圆助理就挺不错的,傻乎乎的,领回家多听话!”
余尔斜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你!”
“不然就找个……”顿了一顿,“我这样的”四个字终究没说出口,转而说,“怎么也得找个知道疼人的,贫富强弱都没关系,只要对你好,包养他都不是问题,反正我们自己有钱,是吧。”
余尔是彻底无语了,踢他一脚:“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吃药啊,净说些乱七八糟的。”
温哲笑着躲开,迈进到达的电梯:“好了我走了,你回去跟他好好聊聊,说清楚,让他别再来打扰你,大家好聚好散。”
“我知道了。”余尔对他挥手,“你路上小心。”
余尔回到家,白经池没在客厅里,她正四处张望寻找,白经池从阳台出来,身上带着明显的烟草味。“他走了?”
“恩。”余尔点头,犹豫着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白经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却只能假装看不懂了。他把礼物拿出来,递给她,尽量笑得轻快,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些微烦躁:“生日礼物。”
方形的丝绒盒子……余尔怔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又立刻低下头整理表情,这样的大小形状,也有可能是耳环,不一定就是戒指啊。
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Chapter 52
打开盒子,里面居然真的躺着一只戒指,指环部分依然是简单到极致的铂金,中间有一颗圆形钻石,被两尾小鱼环绕在一个心形轮廓里,在浅橘色的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余尔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艰难地将视线从那两尾小鱼上移开,望向面前沉静而立的男人,开口的声音都有些艰涩:“这是……什么意思?”
白经池看到她发红的眼圈,心头也有些泛酸,上前一步来,抬了抬手,似乎想拥她入怀,最后又无声放弃。“你喜欢吗?这是我为你设计的。”他指着那两条很简单的鱼,笑了笑说,“这里是两条小鱼,看出来了吗?”
“为什么送我这个?”余尔低头吸了吸鼻子,“不是都都离婚了,你送我戒指做什么?”
“没有离婚。”白经池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渍,“上次是骗你的,我没有签字,没有办手续,我们没有离婚。”
余尔愣了一秒钟,掉起眼泪来,气愤地控诉他:“你骗我!”
白经池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只是……不想跟你离婚。”
他又不爱她,为什么不愿意离婚?余尔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音来。
白经池把她按到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哑声说着:“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一定努力做到;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也告诉我,我都改。你介意以前那个戒指我们就不戴,你不喜欢南嘉我们就不见她,你不想让我留在公司我就找别的工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这四个字拥有无法估量的魔力,余尔靠在熟悉又安心的怀抱里,瞬间就动摇了,坚持那么久的信念一夕崩塌,她抱着白经池的腰哇哇大哭,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的针织衫上。
白经池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心里也酸涩的要命。
等余尔终于哭够了,想起他刚才某句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问:“爱默生教授呢,他不是邀请加入他的事务所吗,你怎么没有跟他去美国?”
“我推掉了。”
余尔呆住:“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做建筑师的吗?”
“做建筑师也不是一定要美国,如果去肯定也要带着你去。”白经池的脸颊贴着她的脑袋,云淡风轻道,“可是你还在跟我闹脾气,我哪里走的了。”
带着她吗?余尔眼眶又热起来,心里酸酸麻麻的情绪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感动和难过,她忽然有些怀疑了,自己一心想要放他自由,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我不是闹脾气。”她把脸埋着,闷闷地说。“我是认真的。”
白经池身体微微一僵,看来还是没有哄好啊。
他把她的脑袋从怀里抱出来,擦掉眼泪,然后牵着她到沙发前坐下,自己蹲在了她跟前,“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不要说什么爱不爱合适不合适的,如果是这个原因,当初他们就不可能会结婚。
余尔抹抹眼泪,红红的眼睛望向他:“你不去美国,是因为我吗?”
白经池看着她,点头。“与你相比,那些事都不重要。”
鼻子一酸又想哭,余尔连忙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掌心,想要压抑这阵哭的冲动,然而温热的液体还是瞬间从紧闭的眼皮间漏出来,湿了手心。
“你爱我吗?”她颤抖着声音问,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既然我真的那么重要,甚至超越了你的大好前程,那么,你爱我吗?
“我……”白经池有一瞬间的迷茫,爱这个字,他从来没有说过。
爱她吗?在一起的时间里并没有太大感觉,但是舍不得分开,分开之后也会难过,厚着脸皮一直不肯签字离婚,搬到她的对面来住,甚至像偷窥狂一样在楼道里偷偷安了摄像头,应该是爱的吧?不然为什么看到她和温哲举止亲密默契会那么嫉妒呢?
然而这片刻的犹豫已经足够令余尔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火苗的心脏重新落入冰窖,心口像生硬的沙砾刮过,又疼又涩。心里响起一道悲哀的声音:看吧,他本来就不爱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掌心一片濡湿,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尽力保持着平静:“我不想再过之前那样的生活了,我不愿意再做一个附属品,整日仰望着你,指着你偶尔大发善心的垂怜度日。我不想继续那种卑微的生活了,你明白吗?”
“你和我在一起,是这样的感觉吗?”白经池的心也一下坠入谷底,原来他让她这么痛苦吗?
余尔沉默不语,房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压抑得让人心头发闷。
好半晌,白经池才又调整好心情,把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说:“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掉,重新来过,就当作没有结过婚,我重新追求你,直到你满意,愿意和我在一起为止,这样好吗?”
余尔不解地看着他:“你何必这样?”
白经池却只是把她的手捧起来吻了一下,“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很认真,余尔却猜不透他的心思。既然不爱她,为什么非要重新开始?大费周章地追求她又是图什么?他应该从没追过人吧,南嘉和她几乎都算是倒贴的,他这样的性子,大概根本不知道如何追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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