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还不可劲儿的对着梦馨数落。
“你要跟他,还嫁给他?好啊!我这是来喝你们喜酒了?怎地?为你们祝贺,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你满意了吧!婚姻大事,你如此儿戏,小甜甜我告诉你,以后别跑面前哭。”
罗山以为这‘小舅子’担心,放不下把妹妹交给自己,急忙正人品的说:“小金,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会对馨儿好。”
金子韧撇了他一眼“放心?你让我放心我就放心了?你看看你这双桃花眼,招了多少烂桃花,你理清了吗?就抱我的甜甜?你配吗?”
同在一个医院工作,郑丽丽对他怎么样,他怎么能不知道?罗山有些为难的看了梦馨一眼。梦馨的态度确实反常,她抓住了罗山的手“子韧哥,你放心吧。我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了,结婚后,我们恩爱两不疑。我相信他。”
恩爱两不疑!
这话刺激了金子韧浑身的细胞,他双目猩红的看着梦馨,嘴角狠狠抽动了一下。
最后喃喃道:“决定了?”声音极低,似带着颤抖之音。
梦馨默默的低下了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就是不敢对上金子韧的眼睛。
两两相对,痛苦的挣扎像是烧开的水一样在金子韧的心里翻腾,他拒绝了罗山的相送,一个打车回去了。
丁心娇见他一身酒气的回来,心疼的拿着毛巾一个劲儿的给他擦拭。
而他却像个木头一样的不动,两眼发直,大脑一片空白,心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周以泉回来并没有把金子韧发信息的事告诉梦馨,而是直接就给删了还把金子韧的号码拉黑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把手机还给了梦馨。
妹的!真想问,哥你是怎么能做的这么淡定的?有什么力量可以支撑吗?
九月份,梦馨在周以泉的陪伴下去了南瓜棠镇中学,给她打理好之后,离开了。
第一天作为老师的身份,站在讲台上上课,梦馨自己腿都发抖,何况是她这种不善讲说的人。不过,看到台下的那些学生,就不由的想到了自己的当年,讲着讲着也就进去了状态。
一个月后,梦馨回西桥桃李苑,虽然,周以泉已经把她的东西都搬到罗山那里去了。
但是,她还是想回来。
这些日子以后,那种担忧和不舍吞噬着她的内心,入秋的落叶伴着细雨,清清粼粼的散落在这个陈旧的小区里。
一场秋雨一场凉,梦馨哆嗦了一下身子,一手拎着行礼,一手撑着伞。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她有些茫然的转身还没搞清状态之时,那个责备带着关切的声音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天这么冷,还穿裙子?”
梦馨缓缓地抬头,金子韧沉着脸,所有想说的话都咔在了喉咙里,只是这一个清波水潋的眼神,就打消了他这段日子所有的怨气。
他气她,不理自己。
气她,给她发了这么多条信息,打了这么多电话,她了无音讯。
可是,当他见到她时,又忍不住去靠近她,保护她,给她温暖。
眼神的融洽和交流,让梦馨别过头,宽大的西装外套从她身上飘动,金子韧唯恐她不接受自己对她的好,急忙伸手就给她理了理。
“太冷了,你披着……我……”
“子韧”耳边响起了丁心娇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一身漂亮的短裙,盯着樱花小伞走了过来,对着梦馨一笑“梦小姐,呃……甜甜回来了,正好到我们家吃饭吧!我听你哥说了你们的事,当时还差点误会,现在知道了,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那走吧上去吃饭。”
梦馨看到丁心娇的大度,她浅笑的点了点头“不了,我~我就上楼拿点东西。”
丁心娇颇为友好的接过她手中的行礼,故不拆穿她的谎言。
“嗯,是该拿点东西了。天越来越冷了”她说着咯咯一笑“子韧,你也是,怎么把这件衣服穿出来了,我不是说了嘛,这套西装是订做的。结婚的时候穿,你瞧你,这么猴急。”
梦馨闻言,急忙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的道歉随口就来。
丁心娇急忙拉扯“别别别,没事没事,反正他也穿了,淋湿了再洗。我就是怕结婚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他衣服走形。”
梦馨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委屈的泪水冲掉了刚刚那丝仅有的温暖。
丁心娇并不知她是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就哭了。
这些天的相思解剖,如今连关系她一分,都变成了奢求。
这让金子韧更为恼火,言语的冲刺直接指向了她“心娇,你干什么?结婚穿什么衣服不一样。你干嘛要把她弄哭?”
丁心娇觉得蹊跷:“呵!子韧,你真搞笑,我说她什么了?你就对着我大呼小叫?我每天伺候你吃、伺候你穿,替你上手术。你居然……呵!我连说句话都不行了,你拿她当妹妹,我能不拿她当妹妹吗?你疼爱她,我也疼爱她啊……”
(虽然这话说的违心,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的说了出来)。
“我是在告诉她,要珍惜这件衣服,替你着想。免得结婚典礼上,上百双眼睛盯着,你出丑,这样有错吗?她是你妹,更要为你着想了。我这样说,有什么错?”
梦馨坐了三个小时的车,顶着小雨拎着行礼走了这么远,体力一向不好的她,哭着哭着腹部受压,大脑缺氧的昏了过去。
“甜甜~”
金子韧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狠瞪了丁心娇一眼就上楼了。
丁心娇上楼之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梦馨的行礼,她气的将她行礼一推,随它滚去了客厅旁的阳台,她责坐到沙发上。
☆、第三十五章
金子韧更是殷勤的不得了,一会儿打水一会儿拧毛巾的守着梦馨。
梦馨醒来,看到眼前白色的风铃草装饰,伴随着微风在轻轻的飘动。
“你醒了?”
金子韧见她两只眼望着风铃草,他抬手晃动了一下,语气极轻,像是哄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这个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买的,不知道挂在这边好不好看?心娇她非要挂在这儿,我也没办法。还有她……”
许是他骨子里已经形成了习惯,顺嘴就把丁心娇说了出来。
忽然,说到这里,他很识趣的收住了嘴,看了梦馨一眼。
沉默下来,良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改口“甜甜~其实……其实你要是喜欢,就拿走。我无所谓!”
梦馨偏头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睡衣平整的叠在了床头,她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的做他的邻家小妹。
金子韧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不知道是处于什么心里,他竟然当着她的面,单手扯了扯,硬着头皮,将两人的睡衣塞到了被子下面。
这种欲盖弥彰的方式,不由的也让他自己脸红。
或许,只有这样做,他心里才能得到仅有的一丝安慰,当他红着脸,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面对梦馨时,却看到她眼角的笑意。
是她的放弃。
是她的祝福。
是他能想到的她短暂的想法。
她的手在慢慢的挣扎似乎要脱离他大手的束缚,金子韧不甘心的攥紧了她的小手,眼中的泪光清晰莹亮“别……”
哪怕是短暂的温存也好。
梦馨另一手附了上去,金子韧有片刻的欣喜,嘴边勾起了一个惨淡的笑意。脸也靠了过去,这种相爱不能相守的滋味,如此痛彻的摧残着他的身心。
梦馨看到了他坚强下脆弱的一面。
这一个月不见,他整个人仿佛瀛瘦了一圈。
梦馨抬头,莹亮的眸子闪着泪光,她缓缓地抬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精简的短发,细数着自己心里的无奈。
爱情的种子一旦在心里萌芽,就会拼命的生长。
这种种子与普通的植物不同,它浇不灭,烈日晒不死,像是一块僵硬的顽石。
不知道何时,四片温热的唇瓣已经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醉眼的迷离,那一点点渐渐磨灭的理智,对爱人的无限追求,让两个人很快沦陷,金子韧将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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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心娇越想心里越不顺,当她准备去看情况时,却看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自己心爱的男人此时正在跟别人的女朋友……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她本想冲上去,可脚步却让她一步步的退回了客厅,她知道这样冲上去,依仗金子韧的性子,他们之间真的就完了。
房间并没有关门,她能清晰听见某人的粗喘声,似乎声声都在宣泄着要她入骨。
可是自己呢?自从回来,他再也没有主动过?
不是喝的烂醉如泥,就是装睡。就算是自己主动,他也去卫生间躲避,现在居然还会找借口的推脱。
这就是曾经睡在自己枕边的那个人,曾经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你到老的那个人。
原来他变了,变得如此陌生如此突然。
丁心娇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快步走到了厨房。‘啪’的摔碎了一个碗,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个房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