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了她一下,费里一面解开领结,一面跟着工头跑向后院。
没时间多想为什么在婚礼当天,庄园会出现大面积马匹倒下的意外,乔珊荃漫步走向客人们,她还有一场仗要打,而且得打得漂亮,这是她当上蒙特罗庄园女主人的第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扫视过在场那些面色各异,窃窃私语的面孔,乔珊荃红唇扬起,眼底毫无半分笑意。
看来消息走漏得很快,恐怕现在大多数人都知道庄园马匹出事的消息了。
乔珊荃懒洋洋地抿着唇微笑,姿态自信而镇定。
她怎么可能会让人小看了庄园呢?
……
入夜,喧闹逐渐褪去,忙碌的新婚夫妻才总算得意见面。
摘下帽子的费里,手还按在门把上,一只脚迈进屋,另一只脚却像是石化在地上般,提不起来。他本来一头毛躁,心烦意乱,满肚子火气,但是见到眼前这一幕,他登时想不起来自己正在操心的正事。
披着裸米分色缎面睡袍,乔珊荃擦着湿头发,从与主卧相连的浴室里走出来,看见来人,她懒洋洋地抬眼一瞥,唇角勾起。
“回来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一句话,费里浑身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空气里飘荡着女人特有的甜蜜馨香,伴随浓如水的夜色,更添神秘魅惑。
她似笑非笑的视线,轻飘飘地掠过,纤长细密的睫毛宛若蝴蝶的薄翼,落在他心头,扇起无法抗拒的狂烈暴风。
她那副慵懒又满不在乎的表情,太勾人了,费里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手指无意识收紧,掌心沁出一层细汗,他隐约冒出个念头,熟悉的把手怎么变得如此滑腻……
乔珊荃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男人发红的脸色,她随手扔开毛巾,从柜子上抓起一个罐子,旋身靠着桌面,挤出一团淡绿色奶油状液体,双掌打圈发热,俯身,从脚踝处开始向小腿滑动。
顺着她的动作,费里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片空白。
她的手指很好看,纤细修长,保养得非常好,看不到一丝瑕疵,抚弄自己长发时,极致的黑与白,让人挪不开眼。但是费里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她现在正缓慢游走在自己肌肤上的手指,变得分外妖娆。
让他浑身紧绷,发热,同时目不转睛。
只能着魔地跟随她的手指,来回游走,巡睃于她修长而线条优美的腿。
逐寸向上,再往上,每向上一公分,费里都觉得自己离爆炸更近了一步。
也不知道乔珊荃是故意还是无意,她一面专注地为自己做身体保养,一面随口将白天自己如何招呼来宾的种种逐一说给他听。
“……没想到这里的人,如此热情直爽,而且他们对我弄出来的集年终抽奖与变相相亲活动非常感兴趣,效果居然不是一般的好,”乔珊荃撅着唇,笑得眉眼弯弯,“他们当中不少人,对我的态度在活动后来了个大转变,不再抱着远远观察的念头,而是主动表示想要礼尚往来,邀请我们去他们庄园做客,还希望将来我继续在这儿主持有趣的活动。费里,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费里哪里听得进去她说了什么,机械地点头,嗯了一声。
眼波流转,乔珊荃咬着唇,她偏头用目光打量了门口僵直的男人一番,注意到某个生机勃勃的部位,她心里一动,手上动作更慢。
乔珊荃调整了角度,看上去似乎有些疲累地发出低低叹息,将腰线下压,肩背至腰,形成一道诱惑的弧。
男人眼睛充血,瞪着她双手一点点挑逗地缓缓滑过膝盖,轻轻拉高浴袍下摆,没入暧昧的阴影之中……他再也想不起其他,这是他的新婚之夜,眼前是他热腾腾刚出炉,肌肤被水汽熏得绯红的妻子,她闪亮的发丝,迷人的笑容,她的肌肤,她的芳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他的!
用力甩上门,费里一阵风般冲上前,将她捞入怀中,抛向四柱大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解除她和他身上的多余束缚,扑上去,用力咬住她发出恼人笑声的红唇,直到她再也笑不出来,变成暧昧的喘|息与求饶的娇|泣……
喂饱了某个看起来严肃寡言,实际上格外狂野的家伙,乔珊荃忍不住嘟起唇,她浑身都没力气,腰更是快要断了,大胡子力气很大,皮厚肉糙,无论她怎么求饶捶打甚至咬他,他都不为所动,坚持要把她摆弄成他喜欢的姿势……可恶!
看了看从自己怀里钻出去,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住,背朝自己的小女人,费里双眼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含着一抹深沉的宠溺与满足。
沉默了片刻,他挪动过去,先是不容拒绝地把她重新捞过来,抱在自己怀里。他下巴刚好可以搁在她头顶,大掌不知何时伸到被子下面,有规律地拍抚她脊背,一下一下,让她炸起来的毛平复下去。
哼,看在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事后照料她还算贴心的份上,乔珊荃决定大方地原谅他。
戳戳他坚硬的背肌,乔珊荃枕着他手臂:“嘿,大胡子,马匹的事情解决了吗?我看你似乎很烦恼的样子,愿意跟我说说吗?”
费里沉吟了很久,久到乔珊荃开始犯困,他才沉声开口:“很麻烦,本来马上就有一批马要进行交易,突然集体发病,又被来这里的客人们看到,会传出对庄园不利的消息。”
乔珊荃想了想,说:“他们会私下造谣吗?”她对这里消息传播的速度已经深有体会。
“会。”费里很肯定,“而且他们会说蒙特罗庄园养的马全都染上了某种奇怪的马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来跟我们做生意,而是宁可选择次一些但是更安全的马匹。”
“比如,其他庄园养的马?”乔珊荃反应很快,她已经明白这里头肯定有人捣鬼,时机抓得太巧,根本不可能是偶然。她看过太多时尚圈里的尔虞我诈,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费里神色有一丝沉痛,夜色遮去了他瞳孔深处的真实情绪。
“也许吧,现在没有证据,一切都不好说。好在我们请的兽医是最好的,他刚好也被邀请参加了我们的婚礼,在他的帮助下,没有一匹马会死去。它们似乎是误食了奇怪的东西,并不致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安慰地摸了摸男人的胡子,顺势挠挠他下巴,乔珊荃脑子飞快转动,她很快想到了什么:“你们喂马吃什么,饲料还是草料?”
“都有。”费里明白她的意思,“事情发生后,我立即调查过了,有人动了手脚。”
“会是昨天晚上我发现的那个黑影吗?”乔珊荃拧起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不排除任何可能,”费里声音平稳,“正在对庄园里所有人进行调查,包括我在内。”
“也包括我在内?”
乔珊荃挑眉,她推开男人手臂坐起,摸索着抓过睡袍穿上。
费里一愣,坐起身追问:“怎么了?”
“口渴,”乔珊荃眯起眼,故意舔了舔唇,“刚才叫得太累,嗓子都冒烟了,我下楼去倒杯水。”
凝视女人摇曳生姿的背影离开,费里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睡袍下露出的一双雪白的腿上收回,看了看摆设极为简单的主卧,男人立即决定,从明天开始,他要在房间里随时准备好水壶和杯子,这样,他就不会在这样旖旎的夜晚,感到怀里空落落的。
☆、第三十一章
乔珊荃进入位于一楼东侧的大厨房,没想到除了她以外,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一个头发乌黑的女孩,正垂头坐在餐桌旁,听到脚步声,她对上乔珊荃的视线,脸迅速涨红:“乔、乔琪小姐……”
笑了笑,乔珊荃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着女孩的模样,她会意,从冰箱里拿出装鲜奶的水壶。
“睡不着?我理解,很多人换了新的环境,都会这样。”乔珊荃给女孩倒了一杯牛奶,拍拍她肩头。
这名黑发女孩是白天的客人之一,乔珊荃留意到她是因为对方拥有一头与自己很相似的乌黑秀发,女孩跟在母亲身后,虽然打扮得很体面,但是看起来十分羞涩,有些局促不安。
一位客人领着这对母女,朝乔珊荃介绍:“这是从罗萨里奥(注:阿根廷某工业城市)来的客人。佩里先生拥有好几座工厂,他想来这里寻求长期合作的伙伴。佩里夫人,蒙特罗庄园可是我们这里最大最漂亮的,您一定很想与乔琪小姐多聊会天。”
颔首谢过好心的引荐人,乔珊荃噙着淡淡的笑,拿出她游走在政商界名流中间练出的气度,很快征服了这对远道而来的母女,与她们相谈甚欢。
太阳落山,宾客们渐渐散了。
“……佩里先生已经喝醉了,你们看起来也非常疲惫,不如就在庄园里住一晚,明天再返回布宜诺斯艾利斯。”
名叫艾娃的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的父亲腰宽体胖,她与母亲根本扶不动酩酊大醉的父亲。
于是佩里一家留在庄园内。
此刻夜深人静,乔珊荃看到艾娃,就像是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妹妹,生出几分亲近。
以前她习惯繁华都市的快节奏生活,把自己绷得很紧,越是压榨自己,越是冷漠疏离。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乔珊荃也不怎么跟他们联系,无法营造出和睦温暖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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