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柔平静的说:“奶奶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施奶奶口气略显激动:“你当真就断得那么干净,难道洛辰真的没一点机会了么?”
安柔迟疑了片刻后开口:“人非草木畜禽,何况睿睿越来越像他,如果我说当真断得一干二净了,想来奶奶也未必肯信,至于未来的事情,我同样无法给出论断。”
得到安柔这么个解释,施奶奶稍稍宽心,连声称赞安家有福气,出了这么个好闺女,又夸她是施家的好孙媳。
安柔只是笑,心里却酸涩不已。
如果那年施奶奶也要这样维护了她,想来,就算施洛辰对她再刻薄,她也不会不顾一切的逃离。
推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施洛辰多年未变的俊美面容,难得还挂着温柔多情的笑容,携着几分勾魂摄魄的邪魅。
若是从前,他这么对着她,肯定会让她手足无措,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那些经历令她心酸,可他对她的绝情,时隔多年,回想起来,仍叫她心有余悸,她不想再去体会。
安柔淡漠的转开视线,对上站在施洛辰身后的尼尔斯和郁千帆,嫣然一笑:“我和施奶奶谈完了,既然没什么事,就不在此叨扰了,我们回去吧,可不好让睿睿他姥姥久等,别以为她当真贤淑,等急了,她会拿饭勺子敲人的。”
安睿稚声稚气的接话:“妈妈,姥姥什么时候用饭勺子敲人了,你这是诽谤,她都是用大号锅铲子的,好不好!”
郁千帆嘻哈:“没关系,我长得这么帅,一定不会被敲。”
安睿十分鄙夷的说:“郁大叔,放在咱们中间,也就你长得逊色些,不敲你敲谁?”
郁千帆又开始呲牙咧嘴:“小子,等我娶了你妈妈,一定狠狠揍你。”
安睿翻了翻白眼,仰头看天:“郁大叔,天还没黑呢,不可以呼呼哦!”
施奶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和郁千帆斗嘴的安睿。
多年之前她争强好胜,又没有丈夫可以依靠,所以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没有闲暇照顾缺失父爱的儿子。
年幼的施伯安性格乖戾,任性妄为。
之后的施洛辰更不必累赘。
作为商人,她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可作为母亲和奶奶,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安柔将安睿照顾的极好,即便缺失了父爱,可他还是乐观向上,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疼。
她这个年纪,本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可现实却这样悲凉,只要能让睿睿回到她身边,叫她折寿都行。
那边,被忽视了,施洛辰的笑容有点僵。
可随后看安柔笑了,他的心情莫名的又好了起来。
再然后,安柔称呼他奶奶为“施奶奶”,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同他一样叫奶奶,她什么意思?施洛辰顿时怒目圆睁。
安柔早已绕过他,走向尼尔斯,牵了安睿的小手,阻断了安睿和郁千帆的斗嘴,回过身来对施奶奶道了声别,随后低下头对拖拖温言软语的说:“拖拖,跟我回家。”
回家多温暖的词,他有很多房子,可他却无家可归。
突然有些嫉妒拖拖,莫名的憧憬,如果她转过身来,对他盈盈的笑,轻声说:“辰,跟我回家。”
那样,该多好!
他曾有过机会,却生生的错失了。
雪兰一直渴望着有个家,却求而不得,那种滋味,他应该懂的,却刻意忽略。
此时此刻,安柔温和的一个“家”字,让他日复一日堆砌起来的伪装溃不成军。
他想有个家,很想很想……
贵婶的声音有些哽咽:“少奶奶,你真的不留下吃顿饭再走么,老夫人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少奶奶,那你什么时候再回来?”
如果不是张珊珊诓来了她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
施洛辰心知肚明,却还是竖起耳朵等安柔的回答。
除了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温婉动人,她说:“实在抱歉,近来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贵婶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安家或者安氏总部找我。”顿了顿,又微笑着补充:“还有啊,贵婶以后还是叫我柔柔吧,这样自在些。”
贵婶只是尬尴的笑,听安柔这么说,如果她顺着安柔的意思叫她“柔柔”,似乎就是接受了她不再是施家媳妇的意愿;如果不叫,又好像跟安柔杠着来一样,还真是两难境地。
而听墙角的施洛辰却想到:果然,她没有再来这里的打算,再者,还没离婚呢,她就那么着急的撇清和他的关系么?
这个认知令施洛辰十分失落,他始终背对着他们,直到耳畔传来清晰的引擎发动声,才霍然转身。
身不由己的上前几步,清楚的看见拖拖兴奋的吐着舌头,挤在安柔和安睿之间蹲坐着。
拖拖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它的女主人盼回来了。
可他的妻和子中间的位置,不该是他的么,怎么会被一条狗给占去了?
那条蠢狗,他当初怎么就心慈手软,没将它给宰了!
安柔才养了它多久,施家又养了它多久,这条忘恩负义的畜生!
郁千帆的车靠外,先行一步。
尼尔斯也将车缓缓的开向门口。
正这时,贵婶一声疾呼:“少奶奶,拖拖当年追你的时候伤了腿,可别让它累着了。”她到底还是维持原来的称呼。
这样的一句过后,出人意料的是,原本兴冲冲的拖拖突然绷紧了神情,看看身边的安柔,又回身看看贵婶,再去看看安柔。
车子驶出大门,已开始加速,拖拖突然从敞开的车窗跳了下来。
尼尔斯猛踩刹车,安柔从车窗探出头来,高喊:“拖拖,”
拖拖跑了回来,一头扑入贵婶的怀抱。
施洛辰终于绽开得意的笑,至少他们施家留得住她的狗。
安柔问:“拖拖,你不跟我走了?”
拖拖用头噌着贵婶的手,听见安柔的声音,转过头去,一双眼望着安柔,像个孩子一般无助,眼底萦出一层雾气。
安柔静静的看着拖拖很久,绽开一抹释怀的笑,她说:“拖拖我懂了,这些年一直是贵婶在照顾着你,你虽然舍不得我,可更舍不得贵婶,留下吧,贵婶也舍不得你。”贵婶没要到的承诺,被拖拖要到了,她说:“拖拖,我会时常过来看你的,好好保重。”
车子再次启动,加速驶离。
看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拖拖竟又反悔了,挣开贵婶的搂抱,离弦的箭般追了过去。
贵婶说过,拖拖的腿伤了,所以,它跑不了多远。
施洛辰追过去的时候,拖拖正趴在地上,望着空空如也的路面,呜呜咽咽。
贵婶抱了它,反反复复的絮叨:“造孽呦,造孽!”
身边的人散去,施洛辰说不出心里头到底是个啥滋味,沉寂了很久后,耳畔突然传来意有所指的轻笑声:“真没想到,那条狗这么有用。”
施洛辰猛地回头,对上张珊珊自鸣得意的笑脸,倏地眯紧了深邃的眸,出声道:“你?”
张珊珊冲着他挑了挑下巴,虽然感觉到了危机,却没收敛自己的得意,笑着回:“是我。”
施洛辰冷笑一声,突然抬手卡上了张珊珊纤细的脖子,一字一顿的警告:“你喜欢玩,我陪你,但是我警告你,别把主意打到安柔母子身上,听明白了?”
张珊珊条件反射的抬起双手扒着施洛辰的手腕,脸寸寸涨红,可望向施洛辰的眼睛却写满不甘,吃力的回答:“反正我一无所有,安柔母子这么好的王牌,我岂会放过?”
施洛辰加重了手劲,脸上挂着撼人心神的笑,可声音如同鬼魅一般森然,他说:“如果你想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随你高兴怎么玩,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玩的游戏,可不是随便找几个下三滥的货色,拍几张照片那么轻松,还有,提点你一句,张小山之流,十年前见了我就得乖乖低头,喊我一声大哥。”
张珊珊的眼睛一点点瞪大,如同见鬼一样的盯着施洛辰,结结巴巴:“你,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
施洛辰放开了张珊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看着跌趴在地的张珊珊,笑得云淡风轻:“近来心情好,找了几个老朋友问了些以前懒得知道的事儿,不问不知道,这一问,啧啧,还真精彩,依你之见,报复一个小人,最残酷的手段是什么呢?”
张珊珊止不住的战栗,呐呐的回:“你是魔鬼,安柔坚持和你离婚是明智的选择,你远不及汤承志的阳光、和善。”
施洛辰顿时收了笑:“等我清除了这些垃圾,会一心一意的对她,她一定会跟着我回施家,没有母亲的孩子是痛苦的,她怎么舍得睿睿伤心?”
张珊珊将安睿带来,只是想让施奶奶更舍不得他。她自知和施洛辰再无可能,可她绝不甘心坐视厉雪婷重新得势。
那个只不过和施洛辰坐在一起喝了杯咖啡的肖蜜儿,还是个被厉雪婷伤害的倒霉鬼,却被戴静萱不分是非的逼出t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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