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静萱说的对,比起完美的尼尔斯来,他简直就是劣迹斑斑。
先前他伤了还是雪兰的她,随后他伤了重生为安柔的她。
在她从鬼门关挣脱回来,终于对他敞开了心扉,巴巴的望着他能去看看历劫后的她的时候,他以买醉,和数不清的女人纠缠,羞辱她,刺激她,给她难堪。
在她满目柔情,诚心诚意的告诉他:“我是安柔。”时,他却扼住她的咽喉,咒骂她满腹城府,让她去死。
在她饱受多年无法生育的残缺后,终于怀上了他的骨肉,兴冲冲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却纵容蛇蝎心肠的,曾以折磨她为乐趣的养姐告诉她,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带着那个蛇蝎女人在她面前,招摇着甜蜜恩爱。
终于逼得她放弃了对他的期盼,丢下一纸离婚协议,没拿走安家还是施家一分钱,拖着虚弱的身子,带着他遗落在她体内的一棵已发芽的种子,远走异国他乡。
小小的安睿把算盘打得极精细,虽生活富足,却从不浪费一粒粮食一滴水,不知道他们母子过往的人全说安睿是个懂得节省的好孩子。
后来他渐渐博得安裴雄好感后,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机会,安裴雄告诉他,综合安睿断断续续的讲述和尼尔斯的补充,他得出一段令他心酸很久的过往。
安裴雄觉得这段过往不该瞒着施洛辰,所以把他知道的统统告诉了施洛辰。
在安睿记忆里的南非,是个十分可怕的地方,而安睿也是亲历了一场变故,懵懂的年纪,不懂人情世故,却开始慢慢养出他的个性。
在那边,见过安柔的人都夸她漂亮,安睿曾为此骄傲自豪过,可他们的房东老婆婆告诉他,越是漂亮的女人出来讨生活,遭遇危险的可能性越大,当然,安睿搞不明白房东老婆婆的意思。
后来,安柔接了个设计,对方交付了定金,可就在安柔交货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被盯上了。
因为之前,安柔跟着工人不分白天黑夜的赶工,终于按约定完成,只要交单,就可以得到一笔对当时的他们来说超丰厚的报酬,大家都很高兴,安柔就让那些工人提前下班,出去庆祝庆祝,她还有点尾活要处理,就和安睿留下来了。
没想到等工人走后没多久,一群人冲了进来,分工明确,一个直接揪住小小的安睿,把锋利的刀锋往他脖子上一架。
还有几个把安柔压倒在地上,就当着安睿的面去扒她衣服。
好在安柔够冷静,她在狼狈的状态下,仍能镇定自如的和那群如狼似虎的匪徒谈判,她说她可以给钱,那些钱够他们出去逍遥很久了,可如果他们敢动她娘俩,就什么也别想得到,一时享受和一辈子享受,让他们选,那些人权衡过后,到底还是放了安柔母子。
不过虽然保住了人身安全,可他们也近乎破产了,无法按时交工,安柔不但赔偿了一大笔违约金,还砸了信誉,连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作坊都抵卖了还不够赔偿金,之后他们母子一无所有了,整整半年时间,安柔又瘦得吓人,她在饭店刷盘子时昏倒了,是尼尔斯把她送到医院里去的。
尼尔斯后来搞清楚了,安柔因为没能及时交货,信誉大跌,很长时间都接不到任何订单,还需要还钱,而当初订货的老板很喜欢安柔,说只要安柔陪他睡上几觉,就不用她赔钱了,他还可以给她资金援助,也可以把他们的订单继续交给安柔做。
安柔不肯,那老板就报警说安柔是个女骗子,骗了他的钱,通过关系限制安柔的出入境自由,又不准那些高薪水的工厂收留安柔,安柔只能同时做几份临时工,她每天只啃一个干面包,她说安睿需要长身体,所以绝不会亏他的嘴,然后她就亏自己的嘴,那个时候他们的房东婆婆问安柔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安柔告诉她,她还差不点钱就还上了那些债,等到时候就敞开肚皮吃一大包新鲜的面包,再痛痛快快的喝一杯牛奶,新鲜的面包比干面包贵很多……
这些磨难也全拜施洛辰所赐,让她带着儿子独自一人在非洲的沙漠里漂泊,在动荡的南非讨生活,这方方面面,全是他的错。
那完全是雪兰的性格,习惯了凡事都靠自己,而那个时候一次次将她捡起来的是尼尔斯。
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在算计如何掏空安氏,在安柔幻想痛快的吃上一个新鲜面包时,他在厉雪婷身上一掷千金!
尼尔斯说他三十岁生日想要的礼物是安柔。
她是怎么回答的,在久久的沉默之后,她只是展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的回了他一个:“好!”
那么清淡的一个“好”字,却如千斤巨石,重重的砸在了施洛辰的心窝子上。
“好”是什么意思?
他要她,她就给他!
那一晚,施洛辰从安家落荒而逃。
即便安睿怯怯的问他:“你不留下吃晚饭么,我告诉姥姥我想吃宫保鸡丁。”
郁千帆告诉过施洛辰,安睿并不怎么喜欢吃鸡肉的,宫保鸡丁是施洛辰喜欢吃的。
对上安睿那双清澈的眼,施洛辰觉得过往那个污秽不堪的自己无处遁形。
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痛着,最后只能涩然的告诉安睿:“对不起睿睿,我突然想到今天晚上答应了睿睿的太奶奶要早点回去陪她吃晚饭。”
安睿对着他笑,笑容里难掩落寞,喃喃的说:“哦,那你开车要慢点,告诉太奶奶要吃饱点,有时间一定让妈妈带着睿睿去看她。”
一翦阳光便能驱散满室清冷,安柔恹恹的翻了个身,习惯性的伸手去揽睡在身边的安睿,却落了空,不觉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霍然坐起了身,四下张望,房间里有宜人的晨曦,却没有那小天使一般的安睿。
自那天施洛辰落寞的离开之后,这些天一直再未出现在她眼前,安睿不可能像那次一样在半夜偷偷的溜出去,钻进有施洛辰在的客房,可时间还这么早,近来有些赖床的小家伙跑哪去了呢?
昨天夜里她曾被梦魇曳住了,梦里安睿哭着求她不要抛弃他,她也在哭泣,撕心裂肺的,可面上却一派淡漠,不移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施洛辰将安睿从她身边带走。
那样的梦境太可怕了,只是近来她总在做相似的梦,以致有些时候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有一刻见不到安睿,便无法安下心来,从床上跳了下去,连拖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奔出房间。
声声急切的唤:“睿睿,睿睿……”
隔壁的房间应声启开,安睿漂亮的小脸从敞开的门缝里探了出来,一脸的难以苟同,将稚嫩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妈妈,大清朝的,所有人都在睡觉,你这么大呼小叫的,太不文明了。”
见了安睿,如吃了定心丸,安柔紧绷的身子瞬间虚软,抱着微微战栗的肩膀,斜着身子倚靠着墙壁,收敛了声音,问他:“怎么跑到尼尔斯叔叔的房间里了?”
安睿蹑手蹑脚的从尼尔斯房间走了出来,轻轻的关上房门,望着安柔神秘兮兮的笑:“睿睿生日,叔叔都送睿睿礼物的,叔叔生日里,睿睿当然要回送礼物的,姥爷跟睿睿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安柔定定的看着安睿,初回国那阵子,安睿将对尼尔斯的称呼由“准爸爸”直接提升为“爸爸”,随后和施洛辰慢慢接触上,便将对尼尔斯的称呼从“爸爸”又降为“准爸爸”。
直到那一天,安睿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偷偷的钻进了施洛辰的房间后,便将对尼尔斯的称呼又由“准爸爸”再降为“叔叔”了。
是了,今天是尼尔斯的生日,安睿想要送尼尔斯礼物也不怎么奇怪。
安柔看着尼尔斯紧闭的房门,微微俯下虚软的身子轻问着安睿:“叔叔还没醒?”
安睿重重的点头:“不但睿睿会赖床,叔叔也赖床了哦,睿睿亲了他,他都没醒来。”
听见这一句,安柔的心如猫儿的软蹄轻轻踩过,说不出的温软感动,柔柔的笑了,轻声的问:“你送给叔叔的礼物,就是一个吻?”
安睿摇了摇头,笑得灿烂:“睿睿还告诉叔叔,他是睿睿最喜欢的好叔叔。”
安柔一愣:“这句话是你送给尼尔斯叔叔的礼物?”
安睿将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了:“睿睿送给叔叔的生日礼物是一幅画,睿睿亲手画的,画了足足半个月哦!”
安柔问:“什么画要你画那么久?”
安睿回答:“人鱼公主。”
一门之隔,被安睿糗为“赖床”的尼尔斯睁着眼睛望着窗上悬着的一串海贝风铃。
那是安柔领着安睿去海边度假,将捡回来的海贝挑选之后,亲手穿了这串风铃。
安柔喜欢这些小东西,只是生活并不能全凭着喜好来,是以,她如今已经很少摆弄这些小挂件,不是淡了喜好,而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由着她凭着性子过活。
安睿喜欢收集一些小玩意,这个喜好完全承袭自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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