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了吗,我正好有点饿了,你们这可是餐馆,反正都到了,吃一顿饭再回去。”肖医生往着她身后瞄着,“给我看看那是什么?”
裴小昕苦笑道:“大小姐说这是残破品,让我拿去喂狗。”
“那正好啊,我属狗的,给我吧。”
“……”
肖医生上前两步,“我听说你们旅店的声誉不好,所以才会这样门可罗雀无人问津,看你现在对待客人的态度就知道,你们服务不行,态度不端正。”
“怎么回事?”陈妈听见声响,面色不悦的从厨房走出来。
肖医生啧啧嘴,叹息道,“我好歹也是你们大小姐的救命恩人,现在不过就是讨口饭吃,你家小服务员就开始膈应我了,果然你们就如外界所传过河拆桥,人心不古啊。”
秦苏从厨房内走出,目光在落在仰头兴叹的男人身上刹那时,顿觉自己体内有一股气从丹田内迸发,直冲云顶。
霎时,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回过神之后只发现刚刚还喋喋不休的肖医生已经头栽葱姿势躺在了院子里,离着他身前不过一米的距离处,秦苏正拿着一块板砖,然后就如同没有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一般狠狠的砸了下去。
似乎还不够解气,她拎起裙子,小足一抬,重重的揣在男人的脸上。
画面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没有清醒过来,秦苏又一次抓起地上的男人衣领,再来一记过肩摔。
平日里柔柔弱弱,别说打人了,因为前些年大爷和夫人在世时纨绔不堪,整夜整夜的夜宿酒吧,导致身体早已被掏空的秦大小姐,如今竟然一只手就拎起了一个一米八左右的男人,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一顶便将他丢在了三四米远的花坛上。
“嘭。”一声巨响,男人晕晕乎乎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秦苏放下裙子,如同以往表情不温不火,转过身,对着呆愣的两人道:“扔出去,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他。”
陈妈抚了抚被惊吓过度的心脏,唐突问道:“大小姐,虽然他名声不好,说话也难听,可是毕竟他救过你一命——”
秦苏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现在不是在沧源,而刚刚那个男人也并不是太子爷,她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头,感觉有什么东西碾压过自己的头颅。
“大小姐,您别气,我们立刻把他扔出去。”陈妈扶住摇摇欲坠的秦苏,疼惜道:“你坐下休息,我去帮小昕把人抬出去。”
秦苏坐在凳子上,单手扶额,记忆就像是雪花一样落在自己的脑海中,太过冰冷,让她情不自禁的一个寒颤。
你说白衣风华,且试天下,
后来两顾蒹霞,偷换韶华;
你说红线绕匝,为人作嫁,
后来黄泉碧落,生死无话;
你说倾墨横画,山水人家,
后来城外皓雪,千层葬塔。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把我偷偷的放进这一场阴谋中,给了我最惨烈的方式离开。滚油那么烫,却依旧没有烫熟我坠入冰窖的心脏。
我以为你不会杀我,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以为罢了。
“咚。”一声轻咛让她蓦然醒过神。
院子里空空荡荡,偶尔有一片落叶从树梢上掉落,秦苏扭头看向不远处一直闲置的客房,警觉的从台阶上走下。
“咚。”又是一声响动。
秦苏推开房门,一道身影滚在地上,压抑的沉重呼吸声进入耳膜。
“呃。”似乎男人正抑制着什么痛苦,呻、吟中带着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
“你是谁?”秦苏拿起旁边的鸡毛掸子,一步一步的靠近趴在地上的身影。
男人听见声音,回了回头,眼瞳泛红,蓬头垢面,他五官狰狞的挤成一团,四肢呈现扭曲状态蜷缩在地上,肌肤因为用力,而泛着一些肿胀剧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秦苏再一次问道,而男人却是哑口无言,甚至下一刻直接躺在地板上,浑身瑟瑟发抖。
“冷……”挣扎了半天,他终于吐出一个字。
秦苏自上而下的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蹲下身,刚接触到他的刹那,男人似乎找到了温暖源头,直接朝着她扑过来。
“咚。”秦苏被他带翻在地上,男人精疲力竭的趴在她身上,依旧止不住的剧烈的颤抖着。
“起来!”秦苏言简意赅的吼着,而他却是一动不动,好像趴的还很舒服。
秦苏恼了,使出力气将他推开,却发现她掀不动,掀!不!动!
刚刚打那个男人的时候耗费了她的大半体力,无论她怎么用力,这个人就像是黏在了自己身上一样,扯也扯不开。
“我冷。”男人找到了热源,越发控制不住身体的抱紧这块浑身上下暖乎乎的东西。
秦苏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的抬起一脚狠狠一顶。
男人蓦然睁开双眼,虽然身体很痛,可是有一种灭顶之灾的疼痛瞬间占据他所有感官。
秦苏见他自动滚开了些许,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地上再次蜷缩在一块的身体,抬脚便是一踹,“我这辈子最恨两种人,一种自以为是比我厉害的人,另一种是不自量力挑衅我的人。”
“噗。”一口水从他嘴里吐出,莫誉毅恢复了些许知觉,迷迷糊糊中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自己的眸中不停的跳跃,他还没有仔细看清楚这个人,一只脚正好落在他的肚子上,他感觉到自己胃里的海水正一口一口的被迫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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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阳宴:我跟你赌命
莫誉毅昏迷前只来得及看见这个女人那傲骨铮铮抬头藐视自己时高扬的眉角,没错,她是带着得意的笑容俯瞰着自己,作为一个大校,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毁灭性的侮辱。
秦苏气喘吁吁的靠在墙壁上,头疼欲裂的捂住自己的脑袋,踉跄两步,重心不稳的跌倒在地上。
“大小姐?”陈妈听见响动忙不迭的从院子里跑进来,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秦苏朝着她挥了挥手,“去让小谦过来把这个登徒子丢出去。”
陈妈小心翼翼的试了试男人的鼻温,确信他还活着过后稍稍放松一口气,解释道:“大小姐,您误会了,这个人是小谦在咱们门前不远处发现的,因为溺水昏迷不醒,看着他还活着,我才带着他回来让肖医生检查一下。”
秦苏蹙眉,目不转睛的瞪着被自己打的浑身是伤的男人,尴尬的移开目光,“既然这样,那就让医生来医、医他吧。”
陈妈哭笑不得的将男人从地上拖回床上,道:“肖医生被您打晕了,我让小昕去镇子上再请一个医生过来。不过镇子上的那些医生心高气傲,不知道能不能请回来。”
秦苏正欲还说什么,便看见院子里一道身影疾驰而来。
裴小谦趴在门栏上气喘如牛,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陈妈瞧着他似是被疯狗追了的表情,不明道:“怎么了?”
裴小谦指着大门的方向,“我、我刚刚去肖医生的诊所拿药,一进门就看见一辆车停在咱们的门前,是对面那秦三爷家的二少来了。”
陈妈闻之色变,“去把门关上。”
“哟,好歹咱们都是一家人,更何况做餐馆的看到客人上门了岂有关门谢客的理儿?”一男人衣冠楚楚的站在院门前,身后紧跟而来三四人。
秦苏站起身,看着明显来者不善的四五人,轻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陈妈知晓她醒来过后记忆缺失,解释道:“他是您三叔的儿子,对面酒店的二少,也便是他父亲在大爷去世后强行抢走您的遗产,如果没有他们的背后放冷箭,以您在秦氏的地位,又怎会沦落到如今地步。”
“看这萧瑟的店门,估计你们已经有几个月没有顾客上门了吧,啧啧,还真是可惜了,想当年,这里还算是咱们秦家的门面啊,结果这大伯刚去世,堂堂秦大小姐就把自己父亲留下的祖业给毁了,我不得不替大伯扼腕叹息啊。”
“秦三爷家的人还真是恬不知耻,抢了大小姐的股份,把她赶了出来,如今还跑来这里耀武扬威,秦霖,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陈妈怒斥道。
“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滚一边去。”男人目光一转,身后的两名黑色西装男子漠然的走上前。
陈妈以及裴小谦被两人逼至到角落动弹不得。
秦霖嘴角邪佞的上扬着,双手斜放在裤兜里,走上前,“大小姐,虽然咱们是自家人,但毕竟在老爷子在世之前咱们就分了家,也罢,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我高价收购你这里如何,你也别守着一个不赚钱的地儿养老了,瞧你这副惨景,只怕不出半年就得关门歇业了吧。”
秦苏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目光灼灼对视上他的双眼,声音不卑不亢,“所以呢?”
“我把这里收购了,然后给你建造一个更完美的度假村,让你看着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产业变成下一个辉煌如何?”
“我听明白了,你是要买下我这里对吗?”
男人面色和悦的点头,“大小姐就是聪明人,你开个价,我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