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玦见她如此反应,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若不想去,我让路洺去跟你们的领导说一声。”
“不用,不用,”何安怡忙打断,她一向最怕麻烦对方,“肖婧对这次培训特别兴奋,我若不去,她会恨死我的。”
何安怡确实有些失望,她并不想跟司徒玦分开,虽然两个人楼层有别,上班时间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只要一想到对方距离自己并不遥远,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到,她的心里,便莫名的安定。
何安怡说:“要是你也可以一起去就好了。”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司徒玦心里一阵动容,忍不住上前抱了抱对方,将她圈在怀里,鼻尖抵着鼻尖,面对面的承诺道:“下次,下次一定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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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母和司徒夫人约好了在茶楼见面,已经20多年未曾谋面的两个人,乍一相见,竟有些不敢相认,心中更是涌起颇多的感慨。
司徒夫人也有些分辨不清,这么多年过去,她对对方的恨,究竟是更加浓烈,还是已经淡忘。
“廖姐!”何母先行招呼,话未出口,已然哽咽。20多年未见,对方似乎还是老样子,岁月对她总是格外仁慈,她的容貌改变不多,只是仪态更加雍容。而她,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霜洗礼,早已是容颜不再。
司徒夫人见到何母如今的样子,心中的怨愤已然去了大半,但还是难忍恶气:“你忘了,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你怎么能再次食言?”
何母并不分辨,只是暗自抹泪,“是,是我的错。”
司徒夫人看着近在咫尺的何母,她的年纪比她小上很多,可是她的头上,已经添了不少白发,想来这么多年,她过得并不容易。从前的是是非非,再去追究已然没有任何意义,或许真的已经到了时过境迁的时候?
她问何母:“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再找人?”
何母摇头。
司徒夫人微微叹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母低头苦笑:“是我自己做了孽,我活该。”
司徒夫人轻轻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湿润,她说:“那个时候,我最伤心的,不是他背叛我,而是你明知道他对我不忠,我过得辛苦,却还是一味的相信他,中了他的陷阱,你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哪怕提前跟我商量商量也好,你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
从前的事情,何母无从解释,便只剩下后悔,她说:“一步错,步步错,等到想要回头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我这一辈子都亏欠你。”
司徒夫人打断她:“别说什么亏不亏欠的话,其实没有多大意义,我也想明白了,就算没有你,也还是会有其他人,问题出在我跟他身上。真要纠错,我也有,我明知道他死性不改,却还是一心盼着他能够回心转意,误了自己不说,同样也连累了你。”
何母听闻此言,心中越发酸涩,干脆不再言语。
谁又能料到,曾经仇恨不共戴天的两个人,如今却能够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
司徒夫人沉默了一会,接着又道:“我见过安怡,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你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何母点头:“廖姐,我知道我没脸再见你,但我没有办法,是我的错,不应该惩罚在安怡身上。”
是呀,都是为了儿女,司徒夫人轻笑一声,无力的摆手:“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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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怡培训回来这天正值周末,司徒玦前去机场接她,他倒一点也不避嫌,虽然同行的有不少是公司的同事,他却还是早早等在了出口处,他的目标又太明显,想要忽视他,着实需要几分难度。
同行的同事们都很有眼色,简单的招呼之后,便去了另外一边等车。
何安怡招呼肖婧与她同行,被后者言辞拒绝,“算了吧,我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何安怡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觉得你当的电灯泡还少吗?”
肖婧一听,不乐意了,“怎么,还抱怨起我来了,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
何安怡见不得肖婧这副赖皮的语气,瞟了一眼身旁的司徒玦,两人相视一笑。
肖婧见了,忍不住挠了挠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脸嫌恶:“你们两个够了哦,怪肉麻的,你们想要个电灯泡,我还不乐意呢!”说罢,拖着行李飘然而去。
何安怡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她隐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路洺的影子,然而等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又没人了。
何安怡皱着眉问司徒玦:“我怎么好像看到路助理了?”
“是吗?”司徒玦随口应道,不以为意,“可能他也来这里接人吧。”
车子停在何安怡家楼下,临分别的时候,司徒玦叫住她:“我妈她想见你。”他其实一直在犹豫,并不想过早告诉她这个消息,怕她太过紧张,休息不好,但他又实在忍不住要同她分享。
司徒玦脸上的表情是那种大风过后的恬然与平静,何安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辈的事情,一直是压在她心头的一块石头,叫她寝食难安。她又不敢随便追问,怕他会有压力。
司徒玦既然说了会解决,她便全身心的相信他。
“解决了?”何安怡颤声问。
司徒玦点头:“解决了!”
何安怡双手捂脸,有点想哭,她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本以为,会有一场艰难的持久战。
司徒玦见她这副反应,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何安怡侧头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后知后觉:“你是故意把我支使出去的?”
司徒玦颇有些尴尬,不想说谎,又不想承认,干脆抱住她,给了她一记缠绵而又悱恻的深吻。
何安怡被吻到四肢乏力,胸闷气短,嘴上却不肯认输:“你变坏了!”继而拉着对方一起下车:“我们一起上去。”
司徒玦拦住她,表情越发尴尬:“稍等一会。”
何安怡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很快明白过来,一张脸顷刻讪红。
☆、第56章 大结局
两家父母见面之前,司徒玦找到司徒煜清,父子俩人有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详谈。
司徒煜清知道对方的目标,率先表明了态度:“婚姻大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我不会干涉。”
司徒玦点头:“谢谢爸!”
司徒煜清又道:“这次的事情,你妈妈牺牲很大,她虽然同意了你们的婚事,但是心里难免会有不快,你记得要多安慰安慰她。”
“我会的。”司徒玦回道,继而将目光看向父亲,“您呢,您的心里是否已经接受?”
司徒煜清愣了下,继而苦笑。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一直不算亲密,平日里,两人的话题,亦是公事多过私事,但他作为一位风采卓然而又受人尊敬的成功商人,自问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还是非常高大的。
如今,他从前的劣迹曝光,在儿子面前,便有些抬不起头来。好在儿女情长之事,一向难以厘清,也没有什么对错之分。
司徒煜清忍不住感慨道:“过去的事情,好比一笔糊涂账,那会年轻,做事不分轻重,不计后果,以致一错再错。我对不起安怡妈妈,更对不起你母亲,如今,她们肯冰释前嫌,我自是求之不得。”
一句年轻,毁了两个女人的一生,一句年轻,便解释了一切过错,司徒玦只是听着,并不反驳。
司徒煜清自问已经解释完毕,拍了拍司徒玦的肩膀,便要起身离开。
司徒玦从身后叫住他,他说:“我已经计划好了,要撤掉秦总的职务。”
司徒煜清不由大惊失色,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父子俩相顾无言,好比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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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之后,司徒煜清败下阵来,问出一句:“你早就知道了?”
司徒玦点头,“妈妈并不知道这件事,我没说,是不想让她伤心。”
“那么——那么沈——”司徒煜清哽咽着,几次开口,均没有问出口。
司徒玦再次点头:“沈琰的事情,我也知道。”
司徒煜清的脸色一下子陷入颓败,顷刻之间溃不成军,磕磕巴巴的解释:“那个时候,我跟你妈一直没有孩子,我就只想给自己留个后。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惭愧,很自责。”
在何母之前,司徒夫人一早便知道丈夫对她不忠,却不知道具体的对象,更不知道,他连私生子都有了。如果她早就知道了这些内情,必定早就走上了破釜沉舟那条路。
司徒玦神色依旧镇定,他说:“你应该去向妈妈坦白,并道歉。”
司徒煜清苦笑,“我何尝不想坦白?前年那一场大病,之后我看淡了许多,从前的那些错事,责任都在我,是我辜负了你母亲。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努力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那我之前的这些努力,又都白费了。”
司徒玦只是听着,不做评论。
那个时候,何安怡跟沈琰走得很近,司徒玦也是在调查沈琰的时候,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替母亲不值。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桩丑闻,富世作为上市公司,经不起这样的丑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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