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然见状后,凑到聂彻身边小声问了句:“你不下去吗?”
聂彻同样压低了声音:“我马上。你可以跟在东驰后面。”
许安然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肩头一暖,接着沈东驰的嗓音便从耳侧传来:“走吧,他又不会吃了你。”她对上沈东驰的眸子,见他眸中竟有几分令她心安的了然,又想到昨天晚上说的话,不禁有几分尴尬。但还好,她自持力还算不错,干咳了一声后便说:“那走吧。”
聂彻站在他们身后看他们离开,眸中始终有一分淡淡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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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凶器是什么
会议室,气氛有几分压抑。
许安然坐在沈东驰的旁边,对面就是宋辰亦,另一边的位置是空的,留给聂彻的。会议室里一共也就不到十个人,但个个都是西装革履,气质不凡。越是想到这儿,许安然便越想时间倒回到她出门之前。
不过,话说回来,宋辰亦为什么会出席?她查过宋辰亦的资料,他是宋氏财阀现任总经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领域的工作经历。
许是看出了她心里的困惑,沈东驰将一份资料放在了她面前,低声说:“这是死者的身份和资料,死者是宋氏名下一家分公司的股东。”
说到这儿,他相信许安然就明白宋辰亦来访的原因了。对于声誉极高的财阀来说,最怕的就是不利的舆论。公司的股东意外身亡,且可能涉及到“画境”一案,这无疑给外界提供了很大的舆论信息,竞争对手也有可能借此机会对财阀进行攻击。宋辰亦出席这个会议,无疑是想第一时间了解情况,再有所目的地对舆论消息进行力压或者引导。
将沈东驰递过来的资料拿起来,许安然深吸了一口气,翻开。死者名为尹赫,身份如沈东驰所言,是宋氏的一个小股东,52岁,现居上海,家有一妻一女。当目光扫到右上角贴着的一寸照片之后,许安然目光一滞,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资料险些落在桌子上。
“他……”许安然瞪大了双眼,猛地抬头看向了宋辰亦。而宋辰亦似乎恰巧一直都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见状后薄唇微微上扬了一下,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沈东驰也察觉了她的异样,急忙问:“怎么了?”
“没事。”许安然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回复,翻了一页,开始察看后面有关死者的生平概述以及人脉往来。
一边看,许安然一边问了一句:“尸检报告呢?”
沈东驰又拿了一份资料给她,轻声说:“死者是呼吸道受挤压窒息而亡,脖子上有一道不浅的痕迹,初步判断是被勒死然后再分尸,但凶器是什么,法医组没有给出具体的结论。”
拿过资料之后,许安然抿紧了嘴唇,并没有立即翻开看。她脑中闪过了那日聂彻给她看的照片,心中有了几分答案。这时,聂彻推门而入,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聂彻作为案子的负责人就案件的具体情况作了详细的报告。死者为一名,尸体被发现于自家的房间里,被发现时尸体已被切割成小块状,且骨肉分离。案发前不久与妻发生冲突,妻子一气之下回到了娘家,且案发前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失联。
聂彻报告完毕之后,卢局长等人也纷纷发表了自己就案发现场以及尸检报告等的看法和疑惑,并提出了嫌疑人。
整个过程,许安然都只在安静地听。因为她没有去过案发现场,并且还没有对一些相关资料进行深入的研究,所以不便于盲目发表看法。
当提及尹赫的妻子鲁蔓和女儿尹思初时,有人说在案发前两到三个月,尹思初便极少归家,且与父母往来很少,这一点不得不提出重视。
这时,聂彻将目光投在了许安然的身上,问她:“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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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你想要什么
简短的一句话,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焦点都引向了许安然。
卢局长等一些前辈级的人物对许安然始终是有些看法的。虽然说他们多少也听过Aro这个名字,也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传奇经历,他们以为Aro至少应该有个将近30了。但今天亲眼看到时,他们着实吃惊,谁能想到鼎鼎大名的Aro竟然只是一个看起来20岁出头的小姑娘?但碍于聂彻,他们也不好提出疑惑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时,聂彻却自己把她推了出来,这样一来,他们想要忽视她都不行了。
突然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许安然并没有因此而惊慌失措,反而极其冷静地说:“我得先看一下尸体了才好下结论。”她不是感觉不到前辈们对她的不信任,但她毕竟是律凌辰亲自培养的,律凌辰从来都不质疑她的能力,这就是她的自信。
聂彻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什么,会议便算散了,大家陆陆续续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全程没说过一句话的宋辰亦忽然开口:“Aro小姐,不知是否方便单独谈一下?”
许安然抬头,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镇定地说:“可以。”
沈东驰微微皱眉,但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许安然之后便和聂彻一同离开了。走之前,聂彻简单跟许安然交代了几句。
会议室内,只剩下宋辰亦和许安然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许安然是有些紧张的,十二年前,这个男人就恨不得她去死。而今,她又完好无损地坐在了他的面前,虽然她不完全确定他是不是认出她来了。她表面看上去十分冷静,但其实浑身都在戒备着,生怕一个不留神男人的手便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良久后,宋辰亦还是没有开口,一双黑眸盯得许安然有些不自在,便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想跟我谈什么?”
宋辰亦此刻的神情可没有刚开始那么绅士,眉宇之间丝毫未曾遮掩的戾气让许安然放在腿上的手暗自捏紧,抬起眸子平静地与他对视。
又是半晌,宋辰亦才勾起了唇角,冷意骇人:“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许、安、然!”
见他的确认出了自己,许安然反而更加平静了,她亦勾起一抹淡笑,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如果你是想和我谈论以前的事情,还是下次吧。”
宋辰亦的身子忽然往前倾,双手撑在了会议桌上,压低了声音:“你想要什么?趁我现在还好心,你最好赶紧提出要求了走人!”
“不劳你操心。”许安然说着,便站了起来,眼里有些许雾气。走了几步后,她才轻声说:“如果非说我想要什么,我只希望……”默了半晌,她也没把那句话说出口。咬了咬唇,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许安然!”
她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男人。她咬紧了嘴唇,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似乎也料想到了他会说什么。
可是,意外的,他沉默了许久后,才沉声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还是别忘了,你也算半个宋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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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车后座的男人
离开工作室已经是下午了。
是多云,太阳忽隐忽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没有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她,也拒绝了聂彻和沈东驰邀请一同吃饭的好意。只是此刻,她只想一个人慢慢地走一走。
已经是八月了,就算没有特别大的太阳,气温也是极高的。特别上海这座城市,热起来就像个蒸笼似的。走了一段路后,燥热的天气使得她的心情也燥热无比,快速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刚接通她就说:“我要一整套油画工具,现在!”
那边许是愣了一下,也没多问,只应了声好,然后便传来了忙音。
“该死的顾问!竟然敢挂我电话!”许安然瞪着手机大骂了一声,恨不得把手机砸个米分碎以解她心头之恨。
但是,她现在必须先冷静下来。刚刚在工作室的时候,她本来想要去看一下尸体,可想了想之后她又放弃了,只去看了一下那副和尸体一同发现的油画。然后,她扔给了他们一个结论:如果确定死者是被一样东西勒死的,那么这幅画就有很大的线索可以去研究。
她告诉他们,勒死死者的东西,有可能是蛇。虽然她没有亲自去看死者的伤口,但根据画境的犯案习惯,那幅画提供的线索的确是如此。画上是死者的半身像,但经过了美学加工,从外形上判断可知画中人的原型依据是一座著名的雕像——《拉奥孔》。
在希腊神话中,拉奥孔是被保护神雅典娜放出来的巨蛇缠死。而这组再现当时情景的雕像中,拉奥孔也是被巨蛇缠身,神情处于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中,全身的肌肉空前紧绷。而这幅画正是表现了这种恐惧和绝望,虽然画上只有一个人物的半身,用了极度强烈的对比色,给人视觉与心灵上的双重震撼。
她把这些告诉聂彻和沈东驰之后,剩下的事由便由他们去调查。而她没有告诉他们,她还有许多的线索会单独去查。
忽然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型是她所熟悉的。副驾驶室的车窗摇下,她看到里面的人是伊莱之后,想也没想便上了车。
关好门之后,她看到了同样坐在后座的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刚毅镌刻般的棱角,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她忽然心情大好:“二哥今天很闲啊,还是未卜先知知道我会来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