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这时候了还不忘往熙凤的头上扣帽子,潘夫人那几句话就把王妩瑶的无礼当成了姐妹之间拌嘴吵架,原因还出在了熙凤自己身上。若是眼拙嘴笨的人说不定被她绕哪去呢,可惜,她碰到的是王熙凤,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更不怕她王子腾家的什么权势,更对他们无半分所求,所以潘夫人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娘亲,我们快走吧,大姐姐划船要把我撞到水里去,要不是柠檬熟悉水性把我扶住了,凤儿就要掉水里去了,凤儿好怕,呜呜……”
众人哗然,刘夫人更是大怒,“看看你们家的好家教,这就是待客之道吗?姐妹嬉戏也要闹出人命来不成?我们家凤哥儿自幼怕水,我这就带她家去,怕是不能跟着你家大小姐玩耍了。”说罢拽着哭哭啼啼的熙凤上了马车,催着车夫挥鞭赶马。
潘夫人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个该死的破落户,这回好了,瑶儿的泼辣性子可是掩盖不住了,府里还躺着好几个落水的小姐公子,还不知怎么压下这事儿呢,等老爷回来……潘夫人吓的一个激灵,狠狠拽住王妩瑶的胳膊,低声咬牙切齿道:“逆女,还不给我回去,丢人现眼。”
潘夫人宠溺女儿,何时跟她大小声过,王妩瑶又气又怕,垂着头眼圈也红了,跟着潘夫人匆匆回到了房中,再也没敢出来。
王妩瑶本骄纵惯了,这才闯下了今日的大祸,导致她彻底断绝了入宫大选和嫁入亲王府的美好前程,最后无奈之下,只有和贾府议亲,最后代替了原著的熙凤嫁给了贾琏,成为了琏**奶,此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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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驶出王子腾家的府邸,迎面赶来一个骑着黑色骏马的少年,身后跟着几十个侍卫与熙凤所坐的马车正好相错而过。
此时熙凤早已没了刚才那副哭哭啼啼的委屈模样,犹自笑嘻嘻地掀着一角轿帘看着热闹,把那个骑着骏马的少年看了个正着。那少年头上束着个小紫金冠,额头光洁整齐,一双剑眉下是一对深邃略带迷离的乌眸,鼻梁挺直,薄唇深深地抿着,瘦长的身材骑在马儿上更显得瘦弱,可见是一个忧郁的美少年,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哥儿,怎么宴席散了他才来呢?
少年眼角瞥到了帘下的熙凤,嘴唇抿的更紧,随后便挺起腰身催促着胯下的马匹快速前进。身后跟着的一个年长侍卫好心地提醒道:“二公子,就快到了,咱慢着些。”
那少年却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世子落水,还不知身体如何,怎可慢行,若是太妃知道也会怪我不知事的。”
那侍卫一噎,只好命手下的侍卫们匆匆跟上,到了王家的正门自有奴仆来牵马带路。少年急匆匆地赶到一处正房,里面侧卧着一个绝色的人儿,听见有人来接,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抖,唤道:“阿绝,又是王爷派来的那人吗?”
难得穿上一身蓝袍的阿绝垂首应道,是。王爷知是世子落水,特意派人来接。
“阿绝,你说我若是就这么淹死了,是不是就遂了他们爷俩儿的心了?”
阿绝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瓮声瓮气地道:“世子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往后阿绝绝对不离开世子半步,断不会让世子再面临险境。”顿了顿又说,“绯衣一直在外面跪着,说是世子落水她应当受罚。”
“罚什么罚,我就你们几个体己的人,一心一意为我好,我全是知道的。可惜,母妃去的早,王爷的心思全在那人身上,我这个儿子不过是他的眼中钉罢了,今日落水却大难不死,他们可得懊恼坏了!”榻上的美人儿翩然起身,墨发倾泻而下,唇瓣处却露出了绝美的微笑,这人,正是那北静王世子——水溶。
水溶起身对阿绝道:“让绯衣进来为我更衣吧!”
阿绝见世子不再颓丧低迷,顿时大喜,便唤绯衣进来。那绯衣跪了许久,早已脚麻难惹,见世子唤人也不得不起身应诺。
只一会儿功夫水溶便焕然一新,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洁白如玉的左耳上犹有一点耳洞,却是他那母妃在世之时见他体弱难养,特意扎了耳洞充作女儿之意,再加上天生一副过人的美貌,被熙凤一时走眼看成了个美貌小姐,也是在所难免的。
水溶取出怀中的金环,晃了一晃,金铃叮叮当当倒是悦耳,“阿绝,去查查,今日带着这金环的是哪家的姑娘?”
第五十回 送行
更新时间2014-6-12 19:29:57 字数:2015
熙凤刚到家中便被王忠唤了过去,只见王忠神神秘秘地把门掩上,这才说道:“凤哥儿,大事不好了!”
熙凤见父亲脸色大变,知是有大事发生,便急忙问道:“爹爹,何事如此惊慌?”
王忠颓然叹息了一声,“金陵你哥哥来信儿,说是咱们家的绸缎运到半路上被人劫镖了,现在金陵的绸缎店和成衣店都已经快断货了。”
熙凤大吃一惊,王家的绸缎店和成衣店是父母名下最大的商铺,这样一次劫镖受损,光是赔给预定的人家的银两,也不是个小数目。都怪自己,在现代社会待久了,居然忘了这古代社会还有这劫镖一说,而且还没有现代的保险业务,这次的折损可大了去了,王家的家财几乎散尽一半去了。而自己在京城开的成衣店,还是刚刚经营了不久的,虽也挣了些钱却只是杯水车薪。
“你哥哥还说,我的书房好像有人进去过了……”
熙凤猛然抬头,是王子腾,原来他借着王老太君的寿宴将父亲诓到了京城,就是为这事儿着手呢。一方面派人潜入自己家中看看是否能将宝物盗取,另一方面毁掉自己家的货源,让自己家彻底成为一个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破落户,万一事情败露也得巴结着他这个当大官的亲戚,到时候还不得把这御赐宝物拱手相送么?
可惜,他王子腾打错了算盘,就算自己家不再富裕,只能回家吃糠咽菜,但父母健在,兄嫂在旁,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垮这一家子,想让自己父亲把宝物献出换得荣华富贵,那才是不可能的。
“爹爹,您也猜到了是吗?”熙凤眼中精光四射,完全没有惊慌失措的痕迹。王忠暗暗点头,这才是能成大事的孩子。
“是的,凭那全友镖局的名声一般宵小之辈断不敢轻易出手,怕只是你那二叔勾结了山上的强匪,连痕迹也打扫的一干二净,让人轻易抓不到把柄。你哥哥是个难成大事的人,你母亲带着傕哥儿也不能让她操心,爹爹唯一放心的就是你一个了。”
说罢,王忠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郑重地放到熙凤的手中,“凤哥儿,爹爹临走前把那破靴子连同咱们家的地契全都锁在了你小时爹爹带你去过的庄子里,如果不发生大的祸事,千万不要将它取出。你不是一直想着去海外经商么,爹爹答应了,你明日便去。”
熙凤一喜却又一惊,王忠这口气完全是在交代后事的感觉,连忙摇头道:“凤哥儿哪也不去,家中正逢大难,好歹让凤哥儿帮衬着爹爹和哥哥,度过这段难关。”
王忠却罕见的发了火,“你这丫头,忒不听话,让你去你又不去了,赖在爹娘身边有甚么出息。你娘和弟弟,我和你哥哥嫂嫂自会照看,明日里兑了店铺,回家守着那几十亩田地也照样过活,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老了老了还吃不了半点苦了?”
熙凤见父亲执意要自己外出避难,知是父亲的一片苦心,那王子腾见自己家中已然破落下去,只能靠着田地过日子,自然会放下心来。而自己在家中也不能顶着风头再去经商,还不如就此出海,倒也能博得个万贯财富。
于是乎,熙凤对着王忠跪下,含着眼泪磕了几个响头,“打小爹爹和娘亲就偏疼凤儿,凤儿也是个淘气跋扈的,没少让爹娘操心。明儿凤儿跟着薛家叔父出海去,定会平平安安,给父亲挣个大海船回来不可。”
王忠鼻子也酸酸的,但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一个“严父”,只不过略摆了摆手,递上一张海关引文给熙凤,便起身回了卧房。
熙凤泪盈于眶,又去看望了房中的刘夫人和傕哥儿,亲了亲雪团子似的小弟弟,又窝在刘夫人的怀里撒了半天的娇儿,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让莲雾去给自己张罗热水,反手拉过了柠檬道:“去跟你娘辞别吧,明日要随我出海了。”
柠檬一呆,随后给熙凤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了。熙凤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没办法,自己本是个女儿家,身边断不可缺少一个体己人,柠檬自小跟着自己练过武,跟着自己出海也妥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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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未落,城门已开,一个青篷小马车连同几架拉货的马车一同驶在官道上。后来却奔来几匹骏马,在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埃,只一瞬间便拦住了前行的马车。
当首的正是北静王世子水溶,身后跟着阿绝等人,微微气喘地问道:“车中可是王家姑娘?”
玉葱般的手指轻轻掀起车帘,凤眼顾盼生姿,望着那马上的公子略带疑惑,“公子唤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