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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凤有孕三月,每日只反酸想呕,平日里爱吃的食物,如今变着花样做来,她也根本吃不下几口。老太妃和水溶都急的不行,纷纷劝她多吃些,好歹想着肚里的孩子。老太妃在时,熙凤只笑着答应,等老太妃一走只剩水溶的时候,熙凤便黑了脸一言不发。水溶知道熙凤的性子,特别生气的时候是不爱说话的,只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熙凤为什么生气,这一天自己也没惹她,丫头们伺候的也都尽心,怎么这姑奶奶又发了这么大的火呢?本不敢上前触熙凤的霉头,可又惦记着熙凤的身子,遂陪着笑端了一盏乌鸡山药汤过来,道:“好凤儿,多少喝点汤填填肚子。这乌鸡山药汤是平儿在小厨房给你做的,整整熬了两三个时辰呢,这乌鸡的药性都溶到汤里来了,又香的很,一点都不腥,你尝尝?”水溶舀起一勺准备喂给熙凤喝,熙凤皱着眉头别过头去,什么乌鸡白鸡的,现在闻着都是一股味儿,胃里反出来的恶心感让嘴巴里都在反酸,哪里吃的下一口去。偏偏老太妃还认为鱼汤对孕妇大补,特特的弄来各种鱼煲汤来给自己吃。熙凤这辈子只吃些烤鱼和罐头鱼,炖的煮的鱼是一口不吃,这鱼汤摆上来腥味就直往熙凤的鼻子里钻,一刻也没忍住哇哇直吐,吐的连眼泪都出来了。短短一月,熙凤就瘦的好多,连好不容易养胖的小脸都尖了许多。
这会子刚刚吐完,老太妃乐此不疲的回去准备别的鱼汤了,熙凤心里怄的要命,却不能辜负了老太太的好意,面上只能强忍着。偏水溶又来给自己找不自在,这心里的火便蹭蹭的往上窜起来。“我不饿,不想吃。”熙凤干巴巴的回绝。水溶愈发的赔了小心,“乖,咱们就吃一小碗,你不饿,你肚里的儿子会饿呀!”熙凤一听这话,顿时又委屈又难过,刷的站起身来,哭道:“我就知道,你一门心思的就想要儿子。我这难受的要死根本吃不下,你根本不管这个,偏让我吃,就怕我饿着你儿子是不是?”水溶见熙凤眼圈红红的,早已吓的不行,嘴上早没了往日的灵活,嘟囔道:“我,我这不是怕你饿着么?你饿着,儿子不就也饿了么?”女人不讲道理,怀孕的女人更没什么道理可讲,熙凤气水溶逼自己吃饭,为了保住他的儿子而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水溶苦笑不迭,别说儿子了,单这一个媳妇都快要了自己的老命了。最后使出杀手锏,将暴躁的媳妇一把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一遍遍的揉着熙凤的发顶,总算将熙凤的心情安抚下来。最后又陪着哭累了的熙凤小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熙凤歪坐在旁边的小榻上,吃一口东西,呕两声,再吃,再呕,水溶的眼泪便模糊了双眼。
ps:说实话,怀孕的女人真伟大,想一想那十个月的苦头小尛就不寒而栗。若是老公在这个时候出轨,真应该立马阉掉!!
☆、第六十五回 极品撒泼
宝蟾像个偷儿一般溜进夏金桂的屋子,贼溜溜的眼睛往里瞟着。作为夏金桂最得力也最信任的大丫头,她这点心机还是有的。夏金桂在床*上摆出的那副美人春睡的模样,大多是宝蟾给她的建议,就连金桂瞧上年轻俊俏的贾珏,有心勾引却无计可施,宝蟾却早已对贾珏垂涎三尺,恨不得拔个头筹尝尝鲜。为了尽快攻下贾珏的防线,宝蟾向夏金桂献了一计说道:“奶奶想,哪个耗子不偷油呢,他也不过怕事情不密,大家闹出乱子来不好看。”于是向夏金桂提出:一是放长线钓大鱼,具体的办法是:“时常在他身上不周不备的去张罗张罗。他是个小叔子,又没娶媳妇儿,奶奶就多尽点心儿和他贴个好儿,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过几天他感奶奶的情,他自然要谢候奶奶。那时奶奶再备点东西儿在咱们屋里,我帮着奶奶灌醉了他,怕跑了不成?”二是威逼陷害:“他要不应,咱们索性闹起来,就说他调戏奶奶。他害怕,他自然得顺着咱们的手儿。”谁知那日却被王府派来的人给搅合了,贾珏吃那一吓,再也不敢住在内书房,只寻了个下人的住处歇了。宝蟾是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听见贾琏夫妻的争吵,知道夏金桂在里面没讨得好处,若贸然进去说不得便被夏金桂当做出气筒打骂一番。而且她冷眼瞧着,自家这位爷从外面回来一定听着了风言风语,自己一个丫头没什么,只是屋里这位奶奶可不是个能委屈自己的,若是真吵嚷开来她大不了被休回娘家。而宝蟾一个通房丫头说不定就要面临被卖的命运。虽然贾家已经败落,可毕竟知根知底,总比被卖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好的多,所以宝蟾决定为自己争取一下。
本想劝着夏金桂跟贾琏软和一分,再由自己去跟二爷说和。说不定贾琏看在夏金桂丰厚的嫁妆份上还能有几分转圜的余地。再不济,自己可以跟二爷诉诉苦,将夏金桂做的几件恶事说出来,把自己摘干净,这样多少也会被留下。宝蟾打定主意,撩起了内室的帘子。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唬的外面几个婆子丫头赶忙跑进来问是何事。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一具怒目圆瞪的骇人尸首,尸体躺在桌子下面,头磕在桌角尖锐的凸起上,头下面的毯子都被殷红的血浸透了。旁边不远处的宝蟾仍然止不住的尖声惊叫着。唬的整个人坐在地上抱着身子打哆嗦。那死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夏金桂。几个婆子丫头也唬的半死,忙让一人去回了王夫人。那老婆子慌慌张张的走来,到王夫人里间屋内,也没说请安,便道:“二夫人,我们那里出了大事,可了不得了。”王夫人听了。便问:“闹出什么事来?”那婆子又说:“了不得,了不得!”王夫人哼道:“糊涂东西!有要紧事你到底说啊!”婆子便说:“我们家二爷不在家,一个男人也没有。这件事情出来怎么办!要求太太打发几位爷们去料理料理。”王夫人听着不懂。便急着道:“究竟要爷们去干什么事?”婆子道:“我们二*奶奶死了。”王夫人听了,便啐道:“这种女人死,死了罢咧,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婆子道:“不是好好儿死的,是横死的。快求太太打发人去办办。”王夫人问道:“你们二爷呢?”那婆子哪里知道,只嚷嚷道:“哪里知道我们爷的去处。那二*奶奶一脑袋的血还在那躺着哪!”说着就急着要走。王夫人问也问不明白,只得先让贾珏贾兰过去。
邢夫人本是夏金桂正经的婆婆。但她自从巧姐回来之后一直在房里装病,这些事情尽是不管的。巧姐、丰儿听说夏金桂死了。也都吃了一惊。贾珏贾兰过去问话,免不得先将宝蟾绑了起来。宝蟾一见人过来拿绳子绑她,便吵嚷起来。对着贾珏嘴里什么浑话都往外说:“六爷,想当初我和奶奶对你可不薄,如今奶奶尸骨未寒,你就这般对我?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贾珏气的满脸铁青,贾兰最是厌恶这种女人,吩咐了下人将她带进去看管。宝蟾又怕又气,止不住大声喊道:“六爷,我看是你逼*奸不遂,害了我们奶奶吧!人在做天在看哪,你就不怕,唔唔……”那婆子嫌她聒噪,嘴里吐出来的话没半点把门的,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张汗巾子狠狠的塞在宝蟾口中。这汗巾子是这婆子平时擦汗用的,她又有狐臭,所以上面的味道又酸又臭,恶心的宝蟾连连作呕,连眼白都翻了出来。婆子们最厌宝蟾的为人,粗手重脚的把她捆好,扔在了柴房中。
那边夏婆子及儿子夏冬青没了银钱,正盼金桂回家,只见贾家的人来,心里就想又拿什么东西来了。不料说这里姑娘磕破了头流血死了,他便气得乱嚷乱叫。金桂的母亲听见了,更哭喊起来,说:“好端端的女孩儿在他家,为什么就横死了呢!”哭着喊着的,带了儿子,也等不得雇车,便要走来。那夏家本是买卖人家,如今没了钱,哪顾什么脸面。儿子头里就走,他跟了一个破老婆子出了门,在街上啼啼哭哭的雇了一辆破车,便跑到贾家。进门也不打话,便儿一声肉一声的要讨人命。那时贾兰到刑部托人,家里只有邢王两位夫人,带着惜春、巧姐几个女孩子,何曾见过个阵仗,都吓得在屋里不敢则声。便要与他讲理,他们也不听,只说:“我女孩儿在你家得过什么好处,两口朝打暮骂的。闹了几时,还不容他两口子在一处,你们商量着把女婿的流放,永不见面。你们娘儿们仗着王府好亲戚受用也罢了,还嫌她碍眼,叫人害死了她,倒说是自己磕的!她为什么要磕死自己!还不是你家那小蹄子不省心,跟个妾合伙起来要整死主母。”说着,直奔着巧姐房中来。丰儿将门堵的严严的,只说:“亲家太太且请瞧瞧你女儿,问问宝蟾,再说歪话不迟。”那邢夫人躲还来不及,哪里肯出来,王夫子则因外面有夏家的儿子,难以出来拦护,只在里边着急。赶上王忠府上的容妈妈过来给巧姐送东西,看见一个疯婆子在内院疯狂的踢踹着巧姐的门,立马上前问道:“你是何人?怎敢在此撒野?”那金桂的母亲瞪着眼珠子问:“你是谁?丰儿见王家来了人,胆子略壮了些,便隔门说:“这是王妃娘家的人。”金桂的母亲不敢得罪容妈妈,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哇哇哭道:“谁不知道,你们有仗腰子的亲戚,把我家的女儿往死里折腾,如今我的女孩儿倒白死了不成!”说着,指着巧姐的窗户说:“烂透心了的小蹄子,她好歹也是你的继母,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把我女儿弄杀了?你父亲倒躲的干净,不就是有位王妃做靠山吗?我告诉你,不给我女儿偿命,你们谁也别想出这个门。”容妈妈皱了皱眉头,劝说:“这位太太,嘴里也放干净些,别有的没的一顿胡沁。”便把手一推。夏家的儿子便跑进来不依道:“你仗着王府里的势头儿来打我母亲么!”说着,便将椅子打去,却没有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