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又钻进了几个踩高跷和划旱船的,其中还有一个骑着假毛驴扮成老太太的老头,披红挂绿、涂脂抹粉的,骑着毛驴打着旋子的同时,还不忘往人群里抛着媚眼,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熙凤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巴,呵呵直笑。水溶护着熙凤在一处僻静的山包上看着,也不禁莞尔一笑。圆月当空,元宵佳节,热闹之喧哗不绝于耳,却仍有一片凄凉留下心头。熙凤看着笑着,一串泪珠却忍不住滑落在脸颊上,忽然一阵微风,只觉侵肌透骨,不禁打了个寒战。水溶感觉到了,忙问:“可是冷着了?”一面看向熙凤的面颊,只见两腮如胭脂一般,用手摸了一摸,却摸到了未干的泪痕,忍不住心中痛楚,强笑道:“好冰的脸,我帮你渥渥吧。”双手捧住熙凤的小脸,熙凤刚刚流过泪的凤眸清澈的如水一般,莹莹的看着水溶,如此俊美温柔又高贵的男子,仿佛是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客,让人忍不住靠近、爱上、不想离开……
暖帽下的水溶,一张比月亮还要姣好的面庞微微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熙凤抿了抿嘴唇,轻轻挣脱着水溶的双手,道:“好了,不冷了,我们回去吧!陪你玩了大半个晚上,可满意了吧?要我说呀,就是你……唔唔”水溶的俊脸无限度靠近,唇在熙凤喋喋不休的小嘴上来回辗转,温热**的气息缓缓的喷在熙凤的脸上,吻的温柔却又伤感,熙凤的泪跟着一串串掉下,把这个吻变得愈发苦涩了。水溶微微放开熙凤的樱唇,道:“凤儿,别走好不好?”熙凤只是闭着双目流泪,唇也被一排贝齿狠狠咬着,不语。水溶又疼又恨,亲亲舔吻着熙凤留下一排牙印的下唇,加重了那个吻,吮的熙凤唇舌发麻,微微疼痛。恨的一掌拍开水溶,只冷言道:“如今逛也逛了,亲也亲了,我王熙凤欠你的已悉数还清,还望世子大人好自为之,莫要再来相扰,坏了小女子的闺誉。”忍住心痛,熙凤运气轻功,转身就跑,一刻也不曾回头,只怕一回头便舍不得再走,舍不得放下那抹温柔……
熙凤重新翻墙回来,扒着墙上的突起,利落的从窗子里爬进了屋子。刚换好衣服,盖上被子,因方才一冷,如今又一暖,不觉打了两个喷嚏。叹道:“到底伤了风了。”便觉得身上一阵阵的难受,遂唤外面的莲雾。莲雾进来摸了摸熙凤的额头,无奈道:“早起就嚷不受用,去了贾府一日也没大吃饭。让你喝些姜汤去去寒的,只是不听。”熙凤笑问:“好姐姐,你可别告诉了母亲,她若知道又要逼着我喝那苦汤药了。我身子骨好,只静静歇上两日就好了。”莲雾没法子,只好先伺候了熙凤喝了些热茶,又将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拿灰锹重将熟炭埋了一埋,拈了两块素香放上,仍旧罩了,至屏后重剔了灯,方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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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熙凤落荒而逃,只苦笑道:“皇伯父,你侄儿被嫌弃了呢!”今儿元宵节,本应守在皇帝身边的水溶,被水曜不耐烦的撵了回去,虽说让几个堂兄弟看了自己的笑话,水溶却知道这是皇帝特意给自己的批的假,让他趁着这个难得的好日子顺利讨得佳人的芳心。一切都进行的顺理成章,牵到了佳人的小手,摸到了佳人的小脸,也亲到了佳人的小嘴,可为什么还是没能挽留住佳人想要逃离的心呢?那泪眼婆娑的样子,看的自己又是心动又是心疼,她,永远想的很多,顾虑的很多,理智的不像个女孩子,总是那么果断勇敢的割舍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壮士断腕一般。只是自己的心已经落在她那里了,得不到她,自己活着的永远没有滋味,哪怕是自己继承了王位,也不会有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所以,我一定不会放开她的!水溶默默的注视着熙凤逃离的背影,淡然一笑。
(感谢亲爱的影子,又是一张粉红票票,小尛最喜欢了,么么哒!谁的感情道路都不可能一帆风顺,凤凤觉得水溶的家世背景与她特别不相配,俗话说门当户对,既然门不当户不对,最好是不要结亲的,否则日后有千千万万种不适应的地方,尤其是男的靠不住的时候……所以,凤凤亲亲几下慰藉一下可怜的溶溶吧,你的追妻道路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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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想两更的,身体不大给力捏,不过还是要干巴爹哟!
☆、第五十八回 宝玉犯病
熙凤风寒渐愈,黛玉便来探视,刘夫人也陪着过来坐着闲聊,却只见黛玉面带郁色,话也少了起来。刘夫人怜她自幼失了双亲,对她倍加疼爱,拉着她的手自是又一番嘘寒问暖。熙凤靠在大迎枕上只是好笑,捋了捋鬓角凌乱的发丝,瞧着黛玉道:“妹妹可有心事?这也没旁人,不防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参谋一二。”黛玉只摇了摇头,叹道:“爹娘的忌日就快到了,往年说我年岁小只让我去家庙里点上些香火祭拜,如今我也大了,想回家祭拜父母去也不能。”刘夫人叹道:“你若有个兄弟留下,也不会是现在这番光景了。”黛玉只默默垂泪。熙凤不高兴地瞪了刘夫人一眼,劝道:“好妹妹,你只放心,苏州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等这两日便会来人。我因前儿伤了风,头昏脑涨的倒忘了支会你一声。”黛玉一听眼睛一亮,拽住熙凤的手道:“好姐姐,你可唬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就要回金陵去,不带玉儿走了呢。”
刘夫人知道自己刚才提起了黛玉的伤心事,惹了女儿不高兴,这时候忙劝道:“你是我家的干女儿,哪有不带你回家的道理。你姐姐做事你只管放心,断不会言而无信的。你林家族里的人你义父早就已经知会了他们,你父亲这一支人口单薄,却给你留下了那般大的家业,哪个眼红的不惦记着。你那贾府的表哥接你的时候,给那个老族长塞了些好处,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家很多田地给偷偷变卖成银子带走了,要不然你们林家族里的人也不是好想与的。剩下的是你的嫁妆,林家人也不知道是被他们私下瞒住了,还以为是你带了去日后出嫁用的。贾府那些黑了心的,连个姑娘的嫁妆钱都要吞了去,还摆出一副施舍者的嘴脸出来。”熙凤忙阻道:“娘你别说了,没的又让妹妹伤心。”黛玉却摇摇头。咬牙道:“姐姐别说义母,若不是你们告诉我,恐怕我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连死在哪里都不知道。”熙凤只劝道:“再耐心等等。时机一到,他们便有千百张嘴也拦不住我把你接回金陵去。”
此时王夫人房里,王妩瑶正气急败坏的回到:“姨母,这可怎么是好?林家那一房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又出来个嗣子来?好不好的偏要上京来探视那妮子。”王夫人不屑的瞥了一眼不成器的侄女,抿了一口茶道:“你又急个什么,他原来来看就让他看,我们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养着她,怎么的还亏着她了?她便是想说些什么不是,还碍着老太太呢!不过是想过来打打秋风罢了。”王妩瑶也忙灌了一口茶。道:“只是侄女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王夫人“咣”的一声撂了茶盖,唬了妩瑶一愣,方皱着眉头道:“偏你疑神疑鬼的,当初你们两口子做下的事儿。当着我满口子的说是没事,现在又害怕起来。若问起我来,我可不知。”王妩瑶心里又急又恨,这王夫人可谓是咬人的狗不叫,平时吃斋念佛的,却比谁都有心计,比谁都狠辣。那笔银子除了一部分堵了大观园的空缺。自己留下了些做私房,剩下的都是她吞了去,平时拿自己两口子当刀子使,得了银子比谁都抢的欢,真正犯了事的时候却把黑锅都往自己这扣,真真是狠毒。心下想着。口里却不敢说什么,只怯怯的回去歇了,一晚上辗转反侧,忧虑不已。
这日宝玉因黛玉探病归来,便要去问候一声。正值黛玉才歇午觉。宝玉不敢惊动,因雪雁正在回廊上手里做针黹,便来问她:“昨日夜里咳嗽可好了?”雪雁道:“好些了。”宝玉笑道:“阿弥陀佛!宁可好了罢。”雪雁笑道:“你也念起佛来,真是新闻!”宝玉笑道:“所谓‘病笃乱投医’了。”一面说,一面见她穿着弹墨绫薄绵袄,外面只穿着青缎夹背心,宝玉便要伸手向她身上摸去,一边口里说道:“穿这样单薄,还在风口里坐着,看天风寒,时气又不好,你再病了,越发难了。”雪雁见他来摸,赶紧侧身躲了,说道:“二爷可也慎重些,从此咱们只可说话,别动手动脚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叫人看着不尊重。打紧的那起混帐行子们背地里说你,你总不留心,还只管和小时一般行为,如何使得。姑娘常常吩咐我们,不叫和你说笑。你近来瞧她远着你还恐远不及呢。”说着便起身,携了针线进别房去了。
宝玉见了这般景况,心中忽浇了一盆冷水一般,只瞅着竹子,发了一回呆。见园中无人,怔怔的走出来,一时魂魄失守,心无所知,随便坐在一块山石上出神,不觉滴下泪来。直呆了五六顿饭工夫,千思万想,总不知如何是可。偏巧一小丫头出来送东西,见宝玉在那坐着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回来告诉雪雁道:“姑娘还没醒呢,不知是谁给了宝玉气受,坐在那里哭呢。”雪雁听了,忙问在那里。那小丫头道:“在沁芳亭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