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这样,不如试试头悬梁锥刺股的法子。”齐榕板着脸,没好气地对易筝说。
易筝像是被“头悬梁锥刺股”六个字吓到了。她哆嗦了一下,也不敢露出委屈的意思来,反而是狗腿地笑道,“不会的,不会的,这次只是意外。”说完,易筝脸上浮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来,拿过笔写起面前的册子来。
“写不完这二十页就不许回家。”齐榕幽幽地添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易筝不自觉地又是一抖,写得更加奋力了。
易妈妈看着奋笔疾书的女儿,再看看表情莫测盯着女儿的齐榕,突然有点想不起来自己来学校的目的是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来着?她一边想,一边扶着额头,默默地朝校门外走去。
总之,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天放学后,齐榕照旧没有离开教室,他后面跟着乖的像只兔子一样的易筝,两个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开始做作业。
易筝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摸摸看了几眼齐榕。她眼里有一点暗淡之色,被不动声色的齐榕捕捉到了。
齐榕思忖着,最近一段日子自己对易筝颇有些严厉,肯定让习惯被温柔对待的易筝心里有些不自在。这样下去,齐榕也害怕两个人生出什么嫌隙。所以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找个时间跟易筝说清楚比较好。
这边齐榕正想着,教室的门突然“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谁!”齐榕眼睛一眯,瞬间威严大显。他这样强盛的气势,吓得那人不自觉哆嗦了一下,回答的时候声音居然还有些发抖,“齐榕,你可吓死我了……我是周跃君啊。”
周跃君走出来,笑得露出两行大白牙。他见齐榕皱眉不说话,眼睛同寒芒一般,就挠了挠头,解释说,“那个什么,你看不是快要中考了么。我这成绩,你也知道,我要是当了倒数第二,没人敢称倒数第一啊,哈哈哈。”
周跃君自顾自傻笑了几下,又接着说道,“所以嘛,我也想放学留在教室学习,有什么问题还能问你这个大学霸,多好。”
齐榕静默地听完了他的解释,就好像周跃君说完话就自动蒸发了一样,然后直接无视了他。
而一边的易筝,一直都在可怜巴巴地写着作业,连抬头的时间也没有。
被无视的周跃君只好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打开书包拿出作业装模作样写起来。
当然了,周跃君可不是像他嘴上说的一样,什么为了好好学习提高成绩。他要能有这觉悟,也不至于在初中垫了三年的底。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找个机会接近易筝,最好能见缝插针地给易筝做一些事,让易筝对自己有好感。虽然……易筝的“正牌男友”在这,但是周跃君坚信没有松不了的土,只有不努力的人!
就算齐榕长得比自己帅,脑袋比自己聪明,但是只要他肯努力……周跃君想入非非,越想越开心,真是觉得自己非常有可能把女神抢回来。
于是,每天放学以后,教室里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三人组。一个在强压逼迫之下努力学习,一个单纯地什么也不做就是盯着她,另一个则是不知道在干什么,时不时傻笑几声。
直到有一天,教导主任放学后有事留在学校,正巧看见了这副画面,他觉得无比欣慰。第二天,他就点名夸奖了宋老师教育的好,学生的学习劲头非常足,各位老师都要向宋老师学习云云。
被表扬的宋老师一头雾水,只好亲自去看了一眼,这才知道是哪三个学生。
知道真相的宋老师没有被感动到眼泪掉下来,她只是默默地希望这三个熊孩子别再闹出什么事来就好。
?
☆、第十一章
? 白驹过隙,时间过得飞快。齐榕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锻炼”好易筝,让她成为一个合格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不,是合格的中考考生,中考,这个让无数还显稚嫩的初中生纷纷挥手洒泪想约“天台见”的人生第一道槛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日,天色已显得稍晚,教室里只能听得到风扇转动的声音,就连易筝低头“愤”笔疾书的写字声也听不到。
这段时间以来,齐榕跟易筝说的话屈指可数。易筝赌气地想,即便大概还是有几句的,比如——
“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如此地愚钝。”
“罢罢罢,是朕高估你了。”
“不写完这些,不许吃饭|睡觉|回家!”
可是,今天不一样。
想到这,易筝手里握着的那支从笔尖不停泻出无数端正圆润字母的笔就一滞。她眼睛里有一丝丝的黯淡,只觉得心里是压不住的委屈,就忍不住抬起头向窗外看去。
窗外,落日正把最后一点热量撒到地上,显得很是有些荒凉。易筝呆了片刻,黑润的眼珠子里闪着一点金色的光,正是夕阳反射出来的。这一幕,当然没有被为了易筝而一直坚持守在教室装作学习的周跃军君放过。
落日的阳光太过柔和,竟然有些模糊了易筝一直明媚的五官,若说她平日看上去竟像个玉雕似的人儿,现在反倒是如一抹泛着暖光的春水,却更显出了一分说不尽的动人。
而一直注视着她的周跃君敏感地捕捉到易筝眼中那一丝情绪,心中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是有一点的窒息感,他不禁握紧了放在书包里的手,手心微潮,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过这边的易筝也仅仅是走神了一瞬,她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揪着心回头一看。
结果正好跌进了齐榕幽黑的眼睛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易筝。易筝一紧张,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啊,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齐榕并没有跟以前一样说什么叫她羞愤不已的话,他只是静静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转开头去,并没有搭理她。
留下还带着满脸惶恐的易筝,一时之间还不知作何反应,待要说什么,又害怕更添了几分叫齐榕生气的意味,便有些恍恍惚惚地同样转开头去。
只是易筝收敛了面上的神色,心中愈来愈浓烈的委屈却是怎么压抑不下去。她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地朝齐榕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仍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的样子,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书,好像再不为周遭之事所动。
易筝明明知道,自己算是这世上,齐榕最亲最近之人。单不论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现代世界,他们俩都是曾经那个纸笔诗书的旧客。
而是从很久之前开始,他们俩就变成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甚至可以说,他们二人的命运早已融为一体。
易筝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些,而齐榕的所言所行更是表明了这一点。
可是,那些无论如何也都是从前了。易筝有些心酸起来,齐榕虽说是一个面冷的人,有时候心也是极冷的,但那都是对着外人。对着自己时,何时不是极慰贴的呢?
已经过了数十天,齐榕待自己都是冷冷的,刚开始易筝并没有多想什么。可是时间一长,她的一颗心渐渐开始忐忑起来。
直到今天,这种担忧的情绪再也不能被她装傻似得逃避过去。
“陛……齐榕,看书太久了眼睛涩得慌,我能……出去走走吗?”
易筝软糯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她甚至都没有抬起头来看齐榕。
“朕就知道。”齐榕脸上浮过一丝无奈,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头也不抬地回了这么一句,而且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见他这样的反应,易筝只觉得眼中湿热起来。她猛地站起来,脚步轻盈却又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这边两人的小动作自然被周跃君看得一清二楚,即便听不到他们俩的言语,但是眼见着易筝独自一人从教室的前门出去了,齐榕还是不为所动,周跃君激动地一颗心猛烈跳动起来。
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真不亏他死守了这两人这么多天。尤其是每逢齐榕气压极低,用冷如寒冰的视线扫过他时,周跃君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压力,还要以一个真·学渣·无双的身份装出“哎呀我在努力学习呢。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作为一个专注学习的学霸真的很不懂呢”的样子来。
更不必说,在周跃君老爸发现自家孩子居然如此刻苦努力,一颗红心只爱的学习的时候,是如何的感动。所以,感动之下的周爸爸给自家儿子请了一个辅导老师,专门在家里开了“一对一”式学习小班,把无心插柳的周跃君弄的是苦不堪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周跃君揣着满心的小鹿乱撞,一手抓紧自己的书包,就要出门追随女神的脚步去。当然,机智的他走的时候小心翼翼,丝毫没有惊动到齐榕。
从教室的后门出来,周跃君紧张地关上门,确定没有发出一丝响动之后,他这才欢呼雀跃地大步向前走去。
他走到学校的院子中央,只需用视线一扫就看见身姿尚显青涩的一个身影,正站在院子中栽种的柳树下面。
周跃君反手把书包一背,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柳树下。他微微喘着气,两只眼睛晶亮晶亮的,看向易筝,正待说话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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