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的手指蓦地一震:“你说什么?”
“当然,这是我们要极力避免的结果。”邹霂远叹了口气。
盛元没再言语,只淡淡向屋里看了一眼。
夏竹的神色异常镇定,仿佛看的真的是一个局外人的案件。
这样的镇定自若当盛元蹙起眉头:“记得以前有人说过,当事人表现地越是平静,其实就越是可怕。”
邹霂远伸手拉了一把盛元:“走了。”
“好。”盛元点点头,神色复杂。
夏竹几乎说不出心底的感受,那种感觉就像是悬崖边上骤然拍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将她彻底席卷进去。
那么久以来,她从来不敢提起当年的一切,没有提起过,就好像林远柒从来不曾经历过那样的残忍。
可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和远柒共同的对手席栢,是一个这样狠戾的角色。
他不动声色地玩弄着人心,在人们的痛苦中寻找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弱点?
夏竹似有所觉地翻开了之前寄到信箱的扑克牌,上面仿佛还有林远柒的体温。
如果没办法从犯罪者的弱点切入……夏竹蹙蹙眉,决定换一个角度。
或许她应该学会从林远柒的角度考虑,现在将这张扑克牌亲手寄给自己,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远柒不会堕入黑暗,这是夏竹唯一能够确认的事。
他在赌,在进行着一场豪赌。
只有自己彻底地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们才能从中胜出。
这场赌博牵涉着他们两人的命运,牵扯着席栢,牵扯着这么多年的一切。
只有成功走过这一段,才能牵起林远柒的手走向他们共同的未来。
想到这里,夏竹神色微凝,重新翻动手中的牌,小王。
如果自己是小王,并且会在24小时之内死亡,那么大王是谁?
林远柒。
席栢的最终目标,一定是林远柒。
可是……大王与小王是相对的,以席栢的性格席栢的习惯,真的会把自己和林远柒放在天平的两端吗?
夏竹忽然神色一凛。
不……不对……
席栢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看着夏竹崩溃,而是要逼迫林远柒,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罪犯。
让林远柒亲手杀了夏竹是做不到的,林远柒的精神意志太过强大,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动摇自己在他心底的地位,更加不可能让林远柒怒而杀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小王只是一个障眼法。
席栢真正的目的,或许是让林远柒杀害了他成为一个真正的杀人凶手,然后再在巨大的舆论压力和心理压力下,彻底走上不归路。
那时林远柒或许真的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步上席栢的后尘成为一个真正的罪犯。
要么……便是自裁。
而这两种,没有任何一点是夏竹想要看到的。
她推开门急急冲向邹霂远:“队长。”
邹霂远一怔:“怎么了?”
“我想我们需要一起演一出戏,”夏竹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我们需要让席栢相信我们已经入局。”
她将自己的推论与邹霂远和盛元讲了一遍,盛元脸色便微微变了:“想让林远柒成为杀人凶手,只有一种办法。”
“对他最重视的人产生威胁。”邹霂远冷声道。
“他在请君入瓮。”盛元脸色不好看。
“他不会杀了我,”夏竹淡淡笑了笑,神色极为肃冷:“杀了我,席栢的双手便染了鲜血,他不会这样做。”
邹霂远摇摇头:“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我认为席栢就是个疯子。”
这句话说得不符合心理学任何常识,可是夏竹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口打击他。
邹霂远便道:“所以……席栢告诉你他们在哪里了?”
“从这张扑克牌中可以看出很多事,比如,能够在那样短的时间里不通过园区监控到达我的信箱前,似乎也只有一个可能,”夏竹眉眼微垂道:“他们其实就住在我的同一栋楼里。”
这句话不亚于一块巨石投入江心。
邹霂远和盛元都沉默了:“既然如此,直接搜查过去……”
邹霂远说到一半,又脸色铁青地闭上了嘴。
没有任何席栢曾经作案的证据,那些死去的人,经过这么多次盘查,凶手竟然都是另有其人。
席栢自始至终站在幕后,操纵着这残忍的一切。
夏竹说得对,席栢的双手从来没有沾上任何鲜血,林远柒没有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席栢限制了他的自由,更大的可能便是……他从来没有找到过录音录像的时机。
席栢太过谨慎,他不相信林远柒,怎会让林远柒取到任何证据?
这场局,或许从最开始就不该放任林远柒进入。
“不管怎样,我会安排巡逻督查。”邹霂远走到一旁去拨电话。
夏竹神色有些暗淡:“我希望队长能够允许我进去谈判。”
“他不是现行犯,谈判这个词不适用。”盛元蹙紧眉头。
“既然如此……”夏竹慢慢摘下胸前的警徽,像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才放在了桌上:“我申请强闯民宅。”
盛元脸色瞬间落了下来。
刚刚打完电话出来的邹霂远脸色铁青:“你说什么?”
☆、69
认识夏竹这么久,邹霂远从来没有见过夏竹如现在般的强势,她就站在那里,依然是文秀的模样。
然而眉宇之间的坚持让邹霂远忽然说不出话来。
良久,邹霂远暴躁地摇摇头:“这种时候不要说这样任性的话。”
“如果现在不能进入,”夏竹的语气依旧是冷静的:“从心理上有所顾忌的我们就已经输了。”
“如果席栢在那栋楼里面安放了爆炸装置呢?”盛元问道。
这也不怪盛元多想,毕竟席栢有前科在先。
夏竹蹙眉:“不会。”
依旧是笃定的语气。
盛元便挑挑眉示意她说下去,夏竹道:“如果席栢真的这样做了,那么这一次他很难找到一个替罪羊,何况这不符合席栢的手段。”
席栢不喜欢被迫的逃亡,他喜欢一种追逐,将追逐变成一种游戏,这才是席栢的习惯。
他享受的不是杀人,而是将人拿捏在指掌之间。
也正是因此,他对林远柒的兴趣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林远柒是他唯一的对手,这么多年来可以拼死一搏的对手。
“如果我们能想到的事,”邹霂远依旧心存疑窦:“为何席栢没有转移?”
“他在等我们上门。”夏竹舒了口气,语气也愈发平和下来:“或者可以说……他在等待我的到来。”
一旦夏竹到了,林远柒最后一道防线是否还能坚守住?
席栢等待的,一直都是这一刻。
邹霂远重重锤了桌子一记,脸色阴沉:“如果这样,你这是自投罗网。”
“也不能这么说,”夏竹笑了笑:“如果这是席栢的计划,我们只能算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你不能拿性命开玩笑。”盛元的语气,也把席栢看成了十足的暴徒。
夏竹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面前的两人。
她学了那么久的犯罪心理,对每一个人的心思摸得透彻,然而她更加明白一个道理,叫做关心则乱。
如果不是自己,如果换做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或许邹霂远和盛元就更可以从专业的角度做出分析和合理的判断。
现在将战局拖下去,对警方绝对是不利的。
也正是因此,自己是唯一一个能破开这局的人。
这些道理,夏竹明白,盛元和林远柒又何尝不懂?
他们只是不愿意让夏竹承担所有的担当,仅此而已。
良久,邹霂远方才烦躁地点点头:“好,”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着,很有节奏:“你去谈判,与此同时我会让重案组在后方策应。”
见夏竹要说什么,盛元补充道:“你还是不要说下去了,”他对夏竹摇摇头:“这已经是霂远能够认可的底线。”
夏竹只好点头。
她其实是希望一个人去的,如果真的要和席栢做什么交易,这一切还是不要暴露在重案组眼前比较好。
可是夏竹同样明白,现下邹霂远所说的就是他的底线,再没有变革的可能。
她做的准备很简单,除了手表上嵌入的对讲器,夏竹只戴上了那枚纽扣,已经没用了的纽扣。
好像是一个护身符,她好笑地想着。
邹霂远最后给她检查了一遍,肃容问道:“你要怎样和席栢联系?”
“直接去敲门。”夏竹笑笑。
邹霂远也忍不住惊讶:“直接上门?你已经知道是哪间屋子了?”
“自然。”夏竹点头,这一天的功夫没有白费。
根据这栋楼的入住情况,还有对方接近自己房子所用的时间,夏竹准确无误地推算出了席栢与林远柒的所在。
现在唯一让夏竹不敢确定的便是……
席栢和林远柒,真的在一起吗?
尽管事实指向的的确是如此,可是席栢真的会如自己所愿等在那里进行交易吗?
这些事没有办法得到结果,只能亲自去查看。
席栢的房门前,重案组埋伏在后,最前面的邹霂远对夏竹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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