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阳哥拍打戏的时候出了点意外,现在人在医院,”说到这里,安荀顿了顿,“他想见你。”
……
这是见最后一面的意思?
陈一一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住脚,颤着声音问,“什么意外?多严重?怎么不回北京治疗?医生怎么说的?”
站在一旁的蛋蛋也心下大骇,下意识朝陈一一身旁挪了挪,暗中扶了扶她。
安荀朝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纠结如何开口,还是陈一一替他说了。
“哦对,公司肯定是说要保密,对不对?”
冷静下来的陈一一飞快想着这一系列的事情,意外?才不可能是意外那么简单,之前秦艺和杜氏撕逼的时候,旗下艺人不都碰到了莫名其妙的“意外”么?什么威亚失灵,什么弄错道具,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现在就过去,”陈一一朝安荀点点头,又望向蛋蛋,“停停就拜托你了。”
蛋蛋正要点头,突然想到些什么,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多个人多个帮手。”蛋蛋看了一眼安荀,又道,“我们上楼收拾收拾东西,你的衣服我也能穿,你多拿几件,我就不回家拿衣服了,节省时间。”
“好,”陈一一看了眼围着自己转圈的停停,“那它怎么办?”
蛋蛋正要回答,却被安荀抢了话,“带着吧,时间紧迫。”
陈一一点头。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楼下,陈一一直接冲上了楼,蛋蛋紧随其后,却在上楼前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正在逗弄停停的安荀。
很快,两人便下了楼,相比于上楼时,陈一一肩上多了个书包,蛋蛋手上多了个手袋。
楼下安荀早已叫好出租车,一行人直奔机场。
出了小区,才过了一个路口,陈一一便发觉不对。
怎么突然有这么多车,看样子是朝鸿清园方向去的,难不成……
看向安荀,后者显然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摇了摇头,“不可能,阳哥住址应该没多少人知道,受伤的事情也从一开始就交代了要保密。”
“住址没多少人知道?”蛋蛋嗤了一声,坐在旁边翻白眼,“跟着你没两下就能跟过来。”
“不过,舒阳家又没人,要是为了他受伤的事情,不应该跑这里来,应该去贵州啊……”
说到最后,三人脸色又不太好了。
一路上陈一一都有些不在状态,时常出神,蛋蛋没说什么,只时不时拍拍她肩以示安抚。
安荀也不时安慰陈一一,说情况其实没那么严重让她不要担心之类,然而这些话在陈一一听来,更像是欲盖弥彰。
妈蛋,这下玩大发了。
见陈一一微红着眼,整个人都蔫了,安荀咽了咽口水,骗得她这么难过,不知道知道真相的她会不会把自己给灭了。
等等,他怕啥?
明明是腹黑的某人想出这招引她暂时远离是非,冤有头债有主,要怪也不能怪自己啊。
思及此,安荀悬着的心又慢慢落回肚里。
一直相对处于“旁观者”的蛋蛋自是比“当局者”的陈一一要清醒不少,自从上飞机后更是一直观察着安荀的表情,不出意外抓住了他变幻莫测的神情,蛋蛋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细细想来,安荀一路都说时间紧迫时间紧迫,对舒阳的伤情却闭口不谈,她才不信那套保密什么鬼呢,还有,安荀神情和眼睛里的悲伤似乎有点太淡,还时有时无的。
呵呵。
再说了,她才不信当年那个死精死精的钟大神会被陷害遭受意外,更别说他还在娱乐圈混了好几年了,娱乐圈的惯用伎俩他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等等,蛋蛋突然想起之前橘子晚报记者死伤真相的传闻,再想到路上碰到的匪夷所思的车,它们驶去的方向,可能不是鸿清园……
陈一一家和鸿清园……
是一个方向。
想到某种可能,蛋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转头看了向陈一一和安荀。
两人正好都在闭目养神。
蛋蛋也换了个姿势,缓缓闭上眼睛。
现在想破脑袋都是枉然,等到地方了,就知道了。
☆、第34章 贵州1
贵州地处西南部高原,山脉众多,重峦叠嶂。道路蜿蜒曲折,两旁是绵延不尽的葱郁青山。
山路难走,弯急坡陡,陈一一有些晕车,强按住胃中的翻滚之意,强打精神盯着前方。注意到她的不适,安荀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又过了一会儿,蛋蛋见陈一一脸都白了,深深地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安荀,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拍了拍陈一一肩膀,“你不舒服就先睡会儿。”
“我保证,你的老竹马肯定没事。”蛋蛋怕她还不放心,补了一句,“你这么强撑着,车又不会更快,这一副鬼样子不怕吓到钟大神么。”
“快到了我叫你。”
陈一一有些无奈,她倒是想睡,可头晕目眩的还反胃,哪里睡得着,也只能死死盯着路前方转移注意力。
很快,她察觉不对,转向安荀问道,“舒阳现在在哪儿?”
现在他们走的路不是去贵阳市区,可既然受伤的话,难道人还在地方区县医院?
安荀此时却双眼紧闭,竟是睡着了。
问司机师傅,对方报了个陈一一没听过的地名,再追问,师傅也只道不知。
陈一一起初有些生气,后来却也慢慢冷静下来,又将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这才琢磨些味儿来。看了眼蛋蛋,又瞧了瞧安荀,陈一一垂了垂眼眸,将视线转向窗外。
几人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深夜,陈一一探头看了看车前方的数字表,居然都快十二点了。
抓了抓在趴在自己膝盖上睡得正熟的停停,陈一一抱着它从车里出来,才发现自己这是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时间不早了,你们先住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看阳哥。”安荀不待两人回答,径直拎着两人的行李朝酒店走。
陈一一见其脚步匆匆,一副生怕她们追问的样子,心下更了然几分,与蛋蛋相视一眼,交换了心中所想,两人眼睛一亮,然后非常默契地换上悲戚急躁的表情,跟着安荀进了酒店。
知道舒阳十有□□没什么事,陈一一心下一松,一到房间就洗洗睡了,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前台给房间打来电话,说楼下有安先生在等,两人连忙飞快洗漱换衣下楼,看见拎着早饭的安荀,陈一一满脸懊恼和急躁,“昨天忘了定闹钟,睡得这么晚!”
“让你久等了。”陈一一声音充满歉意。
安荀连声道没关系,“没事,我也刚到。”
陈一一点点头,转而换上了疑惑的表情,“你也这么晚?舒阳不是伤得很严重么?”
安荀正在发动汽车,从后视镜里看见陈一一眸中一闪而过的阴沉,吓得差点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那个……”
“那个,还好还好。”安荀想想还是不再继续演了,“待会儿阳哥会跟你解释。”
说完,便再也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开车。
一路无言,除了蛋蛋接了几个电话。
陈一一掏出自己安静得有些异常的手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开机,陈一一暗道不好,一边祈祷昨天娱乐圈平平静静胡大胖没找自己,一边赶忙开机。
等看见屏幕上显示的三十多通未接来电时,陈一一有些懵,胡大胖给自己打了十多个,其余的不仅有社里相熟的不熟的记者,还有其他单位的同行。
娱乐圈又出了什么大事?
可不管是什么大事,怎么都找自己?
未读短信倒是不多,只有十几条,大多数都来自胡大胖,陈一一依次点开,看完,脸有些发白。
橘子晚报记者在医院因病情过重身亡,警方称车祸还在调查中。
橘子晚报副总自杀未遂,正在抢救,或致终生残疾。
闻铭正式起诉橘子晚报诽谤,并称已与妻子协议离婚。
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胡大胖说的“内部消息”,重伤的橘子晚报记者很可能是被谋杀的,而副总自杀也隐有□□,与此同时,一大波相关人员都倒了大霉。
你最近不要回家,去别的地方最好是去外地躲躲,我怕闻铭的人查到你头上了。
看到这里,陈一一已是出了冷汗,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一波清一色黑色汽车气势汹汹的样子,那不会是……闻铭的人去灭她的口吧?
蛋蛋见其脸色变了又变,凑了过来,看完那些短信,神情也变得严肃异常。
陈一一给胡大胖回了个电话报平安,挂了电话便又关机,剥开手机壳,准备把卡抠出来。
蛋蛋问她怎么,陈一一头也没抬,答道,“抠手机卡,万一被追踪了怎么办?”
安荀从两人神色及陈一一打电话的内容隐约猜到了什么,不由出声道,“没那么严重,一一姐不用担心。”
两人听他这么说,便知这人知道不少真相,齐刷刷地盯着安荀,等他继续解释。
安荀却是再也肯开口,□□什么的,还是少知道为妙,万一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把陈一一吓着了,老大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胖揍。
任凭蛋蛋和陈一一如何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安荀油盐不进死活不开口,两人最后愤愤然地死了心,回归到之前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