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早已经没了耐心,说:“别废话了,多少钱,说!”
蔡克成说:“两万一个月!然后不管你带着红红去做什么,她给你赚多少钱我不管,但是你一个月至少得给我两万!”
我气的直发抖,这狗东西一直把我当拉皮条的,我真是无话可说!
“可以,你以后少干涉红红,对她好一点,别再作孽!”我气急败坏地警告蔡克成。
蔡克成却死皮赖脸地说:“你问问红红,我对她好不好?没有我,她早就饿死了!”
不等蔡克成质问,红红赶紧配合着说:“克成对我好,对我可好了,还给我买过鸭脖子吃!”
我也是无语了,之前还以为红红对蔡克成是过度的心理依赖,但是现在看来,红红是被洗脑了,而且她对蔡克成有极度的恐惧。
我盯着蔡克成说:“男人要有信誉,既然你说出来了,就要做到,如果反悔,我给你好看!”
蔡克成看我说话挺狠,有点胆怯了,或许她觉得我真的是做妈咪的,身后有强大的黑势力,所以才会对我有所顾忌。蔡克成应着我的话说:“是的是的,没问题,只要你们不要亏待红红,还有……还有就是不要亏待我。”
我心想,你个人渣还配和我说亏待?
既然蔡克成这么说了,我今天直接就带红红过去,但介于蔡克成一贯无耻,我生怕自己上当,就说:“这样吧,我先给你一半,等半月后,红红赚钱发工资了,再给你一半。”
蔡克成露出一排黑牙,无耻地说:“那不行,必须一次付清。”
我本来还想再博弈几次,但是红红看着我的眼睛,就像一只可怜的猫咪,里面有祈求有希望还有恐惧,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讨价还价了,这是对红红最大的不尊重,她现在就像骡马市场上的牲口,在我的面前和蔡克成讨价还价,而最为讽刺的是,我竟然是她的朋友,想着带她离开这个火坑,可是我们两个红尘中的弱女子,却只有用这种出卖尊严的方式来寻求生命的破局。
最后我当场给了蔡克成两万块,他数着手里的钞票,把红红一把推给我,就像卖掉了一个牲口一样,手里沾着口水,又数了一遍钞票,得意洋洋地说:“够老子玩一个月了,游戏出了新宝石,正好我要充值。”
之后,蔡克成又对红红发号施令说:“一个月后赚了钱给我送回来,在拿不出两万块,你就乖乖滚回来给老子去卖!”
我心想不对啊,这本来就是预支的红红两万块,等红红赚了钱,第一个月的工资是要还给我,我在还给少华的,怎么成了一个月以后再给两万呢?
我正要和蔡克成理论,他却一甩手走了,临走之前还从吧台拿了两包烟,记在了我账上。我蓄势正要发作,红红却赶紧跑到我的怀里,看着蔡克成离去的背影发抖。
我看着惊弓之鸟的红红,心想,还是算了吧,就当遇见一条狗!
当即联系了小云,说晚上可以过去。
小云说可以,不过那里的工作不是陪酒,而是脱衣舞,钢管儿舞,要求特殊,所以对衣服有些要求,尤其是内衣,如果穿得花哨,性感一些,客人捧场就多,赚钱也多,最好让红红晚上早点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衣服,如果没有,就近赶紧的买几件儿衣服。
我问小云,晚上几点开场。
小云说,一般晚上七点开场,今儿去早些,准备些衣服,五点左右就去吧。围欢记号。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和红红在附近的小饭馆儿吃了一碗兰州拉面,赶在下班高峰期之前去了小云的场子。
小云先带着我和红红见了自己老公,小云的老公负责全场的酒水供应,在仓库和吧台之间负责总量的把控,算是有点儿小油水的职位。
小云的老公叫彭程,还算是个好听的名字,比较有寓意。小云的老公之前我也认识,是我坐台的第一家场子的主管,后来跳槽到了现在的地方。
我把来意说明之后,彭程还算热情,之前他和小云结婚的时候,我们去捧场,他知道我和小云关系不一般。
好在现在人不多,彭程当即找到主管艳舞招聘的领班那里,看了看红红的条件。由于是熟人介绍来的,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红红没什么合适的衣服。
这里的几套工作服,对于红红来说都有点儿大,这里的客人都比较多金,比较喜欢熟女,多事二十多,三十岁的女人,衣服的尺寸穿在身上有点儿大。彭程还说,像小云那样的,在这里只能算中等收入,有些大牌的,都有自己的衣服和内衣,比较卫生。
红红连着试了几身衣裳都显大,就在我们犹豫要不要去买一套新衣服的时候,又进来一个和红红看上去一般大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着红红问:“你是新来的啊?”
红红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但是有点儿兴奋,红红一直都在做边缘地带的工作,还没见过有这样的场面,这时候她的小孩子的顽皮显现出来了,可爱地问女孩子:“是啊,你也是这里的吗?我叫红红!”
女孩子看着红红对她很热情,自己也很高兴,开心地笑着,满脸的天真烂漫,说:“我叫荔枝!”
这一刻我忽然泪流满面。有两种感情涌上我的心头,不能自拔!
一种感情是我想起当年我第一次进夜场,丽姐带我进了员工房之后,少华过来冲我说的第一句话,也和这个差不多,这才过了几年,比我小的红红今天也出现了这个画面。过往种种,一瞬间涌上心头,感慨万千。
另一种感情是,荔枝和红红约莫都是二十左右的小孩子,本来应该天真烂漫的年龄,在家里享受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呵护,可是他们却要这样过早地掉进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把自己涂抹的五颜六色,看着利欲熏心的芸芸众生,出卖自己的色相、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自己的青春。
等她们年老时,或许骨子里有抹也抹不去的记忆,返回头来鄙视自己,觉得自己肮脏和下作,但是眼前却浑然不知。
红红抱怨自己太瘦小,这里没有自己合适的衣服。荔枝倒很慷慨,拉着红红的小手,到了一截儿衣柜跟前,荔枝拿出钥匙打开衣柜。
这个衣柜应该是荔枝自己的存储箱,里面的衣服看上去全是她的,尺寸大小和她身上穿的差不多。
荔枝冲红红说:“这里的姐妹都比我大,我看就咱俩一般大,我的衣服你肯定能穿。快选几件试试,对了,你选带裹胸的内衣吧,跳舞的时候能多脱一件儿。”
红红高兴的手舞足蹈,三两下脱了衣服,我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里里外外没一件儿比荔枝衣柜里的好。
最终红红选了一件红色的蕾丝,说自己第一天来上班,想要个好彩头,开门红。
荔枝也很高兴,两个小家伙拉着手在沙发上聊了半天。
时间也差不多了,场子基本开门了。
小云也换上了工作的衣服,打扮的很妖娆,上去跳舞。
上饶之前,小云还给彭程一个吻,我看得出来,彭程笑的有点尴尬。毕竟,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脱光了给众人看,而且自己还在场。
场子里人越来越多,我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场子里人来人往。
彭程在这里人头很熟,很多客人进来都认识他。彭程也忙着和人打招呼,忙前忙后,风光无限。调试鸡尾酒的是个小鲜肉,冲着彭程也打趣说:“彭总,嫂子就要上台跳舞了,她的身材可真棒!”
落座的一群男人,有些是彭程的熟客,抓住彭程说:“来,你喝三大杯,待会儿你上台跳舞,我给她捧场!”彭程面露难色,可还是把酒一饮而尽。
有些直接起哄,大声问彭程:“你老婆昨晚和你干了没有?今天屁股扭的很到位啊。”更有甚者,揪着彭程问:“你老婆不错啊,又挺又大,晚上给我摸一把怎么样?”
面对这些无理取闹,甚至是羞辱,彭程都一一微笑应对,好像已经麻木了一样。小云在舞台上也跳得如鱼得水,没几分钟就把外衣脱了,扭动着屁股在众宾客间搔首弄姿,一群男人拉着彭程一起看小云光滑的臀体。
或许他们在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和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自己剖开,相互欣赏,取悦别人,丰满自己的荷包。
可是我分明看到字彭程的转瞬之间,眼眶里闪烁着泪水,小云的笑容里也很麻木,就像当时陪酒一样,都是强颜欢笑。
第一轮舞跳完,小云下台休息了,换回了衣服,就坐在我旁边,问我:“小静,感觉怎么样?”
不等我回答,第二轮热舞开始了。我看到红红跟着荔枝扭扭捏捏上了台。
我问:“什么感觉怎么样?”我说两遍,声音都太小,淹没在了舞曲中。
小云又说:“看我脱衣服的感觉怎么样?”
小云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麻木,可是我能看到远处彭程看着小云时,眼神中有些许惆怅。
红红刚上台的时候,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好在脱衣舞的重点在脱衣裳而不在舞蹈上,跳了一会儿,舞蹈本身的节拍和动作都比较简单,红红基本上能从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