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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惊婚,首席爱妻如命 (沈尽欢)


赵婶在一旁替以濛担心,却不知她真该担心的是祁邵珩才对。
午后的两点刚刚过,虽说是十月天,可日头还是有些偏晒。
怕怀里的人热,祁邵珩给她摘了围巾和帽子,脱了稍厚的外衣,只留在家里她喜欢穿的家居休闲衣。
简单的白体恤,白长裤,和茶园中的茉莉花一样,纯净姣美。
摘了帽子,祁邵珩又觉得她会晒,找了一块采茶女为了遮阳戴的靛蓝色碎花方巾扎到以濛的发顶,从竹楼里取了一个青藤藤蔓编制的玲珑采茶筐,祁邵珩说,“摘点茉莉花给阿濛,好不?”
以濛有气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只觉得对眼前的男人愈发看不明白。
——激怒了她,又来哄,反反复复的,祁邵珩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看不透,猜不透。
也许是性格里的好奇心重,也许是因为在祁家从小生存就要学会揣测别人的心事。以濛万事都要想一想,想不明白再想一想,总归会明白一些人的潜含意思。
可是,对于祁邵珩她永远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做一些事情的目的是为什么。
他的行为举止总是没有征兆,甚至是猝不及防的,在你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时候,你的情绪早已被他轻易的掌控了。
比如刚才卧室的对峙,由于他故意缓解着,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继续谈;
又好比现在的茶庄园,即便她不愿承认,她由于祁邵珩曾经强迫她的怒气早已消失了大半,甚是可以说,她气不起来了。
所以,以濛一直觉得祁邵珩是危险的,一个能将别人情绪轻易拿捏控制的人怎么可能不可怕?
和祁邵珩相处压力太大,这个男人的强势和气魄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有时他笑,比怒吓人,有时他怒,却在一下秒转笑。
——性格阴晴难测,说不清,道不明,世间怎么能有如此复杂的人?
抱着以濛走了一段儿,见怀里的人正凝神看着他,祁邵珩明知故问,“阿濛在看什么?”
“看你。”
直言不讳。
既然不论如何隐匿都会被他看透,她又何必须要繁琐的伪装。
伪装太累,而且在他面前没有作用,不用也罢。
见她回答的直白又诚实,祁邵珩抱着她只是笑了。
“诚实的孩子有糖吃。”他说。
而后,低下头,他吻上了她苍白的唇。
这一次,以濛没有挣扎得承受了这个吻,可祁邵珩清楚她的乖顺完全是基于她现在的无力和脆弱。
说趁人之危也好,说是强人所难那也好,他还是吻了她。
即便会遭她排斥,会遭她厌恶,这都是祁邵珩必须要做的事情。
正如他今天在卧室里所说的——这是需要以濛必须适应的夫妻间的特殊交流沟通感情的方式。
他们的婚姻不能只是一个华丽的躯壳,他喜欢一切都坐实了。
没有浪漫或是羞涩的闭眼,祁邵珩吻她的时候,以濛乌黑分明的眼睛就那么睁着,眼睫一颤一颤的看着他。
太过亲近的温度,她能感受到他唇由凉转到火热。
她的吻,以濛是熟悉的,每次都让她惊惧,可是这次没有。
连她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没有拒绝,身体欠佳是一方面可是在他吻上来的时候,以濛并没有想要避开。
也许是满山遍野的茶田太过清新,又也许是朵朵绽开的雪白茉莉太过醉人。
他的吻,有茉莉花的香味。
百亩的私家茶庄园,漫山遍野绽放的雪白茉莉。
山青,茶翠,茉莉香。
在其间拥吻的两人,只远远看着就觉得完美的好像一幅浅雅淡色的天然水墨画。
思绪似乎在飞舞,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嘴唇上的热度在提醒着以濛她是被人亲吻着的。
茉莉花香,茶香,也许是由于这个长长的热吻,变得香味更浓。
呼吸,喘息,一切的感官变得敏锐,体内深处似有情愫在四溢蔓延。
她的唇上有茉莉香,他的唇上也有。
彼此的呼吸交错,清新,宜人。
被他抱着,只能迫不得已仰起头承受这个吻,他的手臂圈着她,紧紧的,修长的指顺着她的背脊轻抚,体贴的动作,可他的掌心太烫,烫的她忍不住的轻颤和战栗。
呼吸早已经不属于自己,这样(缠)绵的深吻,让她愈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本就无力的她被他吻得更加柔弱无骨,靠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自己跟随他跳的越来越快的心跳。
在这一刻,以濛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
一吻过后,祁邵珩看着她不止苍白的唇有了血色,连虚弱的病容都晕起惹人爱的浅米分,只觉得用这方法恢复气色可比吃药管用的多。
靠在祁邵珩的肩头大肆喘息着,喉咙里撕扯的痛感更深,灼烫的呼吸让她有些承受不了得攥紧了他的衬衫。
如果知道自己的直言不讳会惹来他一时兴起的热吻,以濛对他,再也不想如此诚实的答话。
脚上疼,腿上痛,走不了,跑不远,挣扎不了还要任人摆布,现在的她只能依附于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
现在的感觉对以濛来说简直糟透了。
想要开口说话,喉咙沙哑的像是在被撕扯,浑身无力的她抬头的瞬间却瞥到抱着她的男人正一脸清隽,眉眼含笑地望着她。
笑,笑,笑!
从他强迫她开始,所有积压的和刚刚平和的情绪突然被打破,恼意翻涌上来,以濛张嘴一口就咬在了祁邵珩的脖子上。
有此举动刚刚跟上来的于灏明显一惊,脖子上有人的大动脉血管,一旦咬破后果不堪设想。
可,祁邵珩却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以濛咬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退减。
过了一会儿见以濛松了牙关。
以濛看着浅笑温和的人,她知道他明白的。
祁邵珩只是戏谑她,“小馋猫,想吃肉了?还是想吃我?”
她咬了他脖颈处的动脉,他不怒不恼,也没有责备她,却还是如此安然得和她开着(暧)昧的玩笑。
——如此,不推开她,不惧她咬他,是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她是没力气的,即便咬了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所以祁邵珩不躲。
他的脖颈被刚才的人咬地不痛不痒,甚至是被她温软的舌尖扰的心神直乱。
祁邵珩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的阿濛也是有做魅惑人心的妖精的潜质的。
以濛看着祁邵珩脖颈上的齿痕,不但不深,连印记都是浅浅的,红红的,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在外,显得(暧)昧至极。
一记深吻再加刚才咬了祁邵珩,以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只能脱力得被他抱在怀里。
祁邵珩抱着她在茶园中走走停停的,今天的兴致颇深,采了第一朵雪白的茉莉花,没有如篮筐,他别在了以濛的胸口的衣服上。
纯白娇嫩的花瓣,反复的层层叠叠,清新宜人的花香氤氲在她的呼吸间。
以濛低头看花凝了神,只听耳畔的人说道,“阿濛,不再喜欢桔梗,不想要桔梗,以后就喜欢茉莉吧。”
以濛惊愕,原来她昨晚睡梦中呓语时有人和她搭腔是真的。
即便在梦中,以濛知道自己在现实中一定也是说出声的。
流着泪,她在梦中哭,以濛感觉到濡湿,知道现实中的自己必然也是掉泪了的。
——她说,“不喜欢桔梗,再也不喜欢桔梗了。”
——有人应,说,“不喜欢,我们就不再种,不种桔梗。”
——她又说,“桔梗的寓意不好,我不要,不要桔梗花。”
——那人又应声,说,“寓意不好,阿濛不要桔梗,要茉莉,喜欢茉莉好不好?”
茉莉?
以濛不明所以,睡梦中只觉得有人给她擦了脸上的泪痕。
茉莉,茉莉。
就这样在梦中想着,她竟是脱了噩梦慢慢地入睡了。
因为是点滴的镇定剂药效强迫入眠,以濛对于这梦境记得那么清晰。
本来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空梦,却不想在听到祁邵珩的口中听到了昨晚梦中人的话。
既然如此,那只有一个原因昨晚的梦并非是一场梦,而和她进行对话的人就是祁邵珩。
怪不得带她外出选择了来茶庄园这里,看着满山遍野的茉莉花,以濛只觉得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清楚了,她侧头去看抱着她的人,却见祁邵珩摘了茉莉花,一朵一朵全都丢进了来时带的那个藤蔓茶筐里。
“阿濛,来!摘一朵。”祁邵珩抱着她,修长有力的手指覆在她无力的手指上,微微用力,一起摘下了一朵茉莉花。
整整一个下午,到黄昏以濛都被祁邵珩抱着走在满山遍野的茉莉花田里,偶尔握着她的手摘两朵花,更多时候却抱着她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走到太阳光由强变弱,走到日头偏西,他依旧抱着她,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和怀里的她一起望着整个苍翠的茶园,渐走渐远,像是要迎着夕阳走进那烂漫的漫天晚霞里。
有人说最好的爱情无非是八个字,‘一见钟情,一生相守。’
祁邵珩初见以濛,她还仅仅是个8岁的孩子,所以‘一见钟情’不存在。
既然做不得一见钟情,能够一生相守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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