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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惊婚,首席爱妻如命 (沈尽欢)


将手里处理伤口的药放在祁邵珩的桌上,于灏嘀咕,“用了这么多好药,怎么都不见好?邢医生都对自己的医术质疑了。”
祁邵珩继续签字,没抬头,却抿唇浅笑,“这么快就好了,不好。”
“呃?”
于灏微怔,他听不懂祁邵珩话里的玄外音。
伏案工作的人又问,“这是紫药水吗?”
“是的,祁总。”
“换红药水给我。”
于灏疑惑,红紫药水的效果不是一样吗,何况紫药水愈合伤口的疗效还要更好一些。
涂了红色药水,只见祁邵珩手上的伤口愈发的明显,狰狞了。
怕不雅观,于灏建议,“祁总,要不要包扎一下。”
祁邵珩摇头,“不必。”坐回办公桌前,他又浅浅地自说自话,“遮上了,还怎么看得到?看不到,怕是更不会心疼了。”
看?
给谁看?
疼?
要谁心疼?
于灏更是不明白了,自从宜庄别墅来了苏小姐,他家上司的心思愈发深重难懂。
他刚一愣神儿,却见伏案工作的人怡然拿了外套,起身对他说,“备车,我们出去。”
“......额,好。”
看着男人行色匆匆的模样,于灏纳罕:这么着急,倒是不像平日里那个沉稳冷静的上司了。
直到接了以濛上车前往下一处,于灏才知道祁邵珩今天的反常是为何。
目的地:民政局。
他要带着那女孩儿登记结婚。怪不得会这样。
不过转念于灏又想,不登记无法形成法律效应,为了那股份确实不得不如此了。
本以为他们结婚有困难。
可,即便是法律上的叔侄女,可毕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况且小姐还姓了苏,这么一来也省了不少问题。
*
民政局外,祁邵珩由揽着以濛的肩,换了牵着她的手。
他们出来,身边有人也吵吵闹闹的出来了。
一男一女,面色皆是暗沉如土色,这两个人祁邵珩知道,是刚刚白色宝马车的主人,也是扰醒了阿濛的人。
此时他们手里和他和以濛一样,都是手持一本登记公正后的本子。
只不过他和以濛是红色的,而那两人都是深绿色的,——离婚证书。
见两人衣着得体,想来也是有脸面的人,但是为了离婚倒是什么都不顾了,就在民政局门口大吵大闹。
这场景,让祁邵珩眉心一跳,见自己牵着的人侧头去看,他迅速伸手盖在她的眼皮上,“阿濛,不准看!”
这一声里,霸道,愤懑,隐匿了不知多少坏情绪。
于灏站在路口等他们,见祁邵珩和以濛从台阶上下来,处于习惯性他第一时间去看上司的脸色,见他眉宇深锁,便知道这人心情又差了几分。
刚才去登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又怎么了?
喜怒无常。
于灏只得沉默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儿,比以往更加仔细认真,生怕一处做不好,就触动了上司的逆鳞。作为祁邵珩的助理,最近这段日子,于灏是越来越有伴君如伴虎的感受了。
殊不知,祁邵珩坐在车内,想起刚刚看到的离婚证书总觉得内心无法平静。
晚上,回宜庄别墅区。
祁邵珩因为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儿,送她回了宜庄就和于灏赶着去公司了。
深棕色的雕花大门打开。
不知是谁有意交代,还是说了什么。
以濛刚一回去,就被佣人喊着,称呼,“太太。”
这一称呼,让她内心一窒。
以濛蹙着眉,坐在客厅里一口一口地喝茶,不是说好了只是一纸协议,怎么现下看起来倒像真是她嫁给了祁邵珩似的。
祁邵珩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儿,怕是现在忙得很,他不得空,她也没办法打电话和他商讨这件事儿。
叹了一口气,以濛自己只觉得恼,可真又没什么办法,结婚证都拿回来了,还在意一个称呼干什么呢?
反倒显得自己不大气了。
这样想着,她又释然了很多,不就是做契约上的假面夫妻吗?她还是可以忍受的,就一年光景而已,快得很,忍吧,忍忍吧,日子迟早会挨过去的。以濛这么告诉自己。
可现实却不是这么告诉她的。
上了三楼,她推开自己卧房的门想要洗热水澡。
门刚推开,以濛就觉得不对了,房间里的摆设倒是一样没动,唯独她衣柜里的衣服,还有书桌上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她疑惑着就要下楼,正巧碰上跟着追上来的佣人谢云。
谢云说,“太太,您的东西都收拾到了先生的房间,您看还需要送什么过去吗?”
“霍”地一下,恼意翻涌上来,以濛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且,这短暂地空白是生生给气得。
明明只是契约协议的,说好了的,怎么领了结婚证还要住一起呢?
她拧着眉,这下站着当真一动不动得恼了。
不知是祁父对自己的教育还是什么,以濛从小就养成了不显露怒意的习性,一般人都觉得她性情寡淡,很少笑,气恼更是屈指可数。
其实不然,只不过她大多生气的时候,别人都是看不出来的。
越是气恼,越是平静,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
谢云自然也看不出来,她继续问,“太太,是不是要洗澡?先生在您回来前吩咐了的,浴室的温水刚放好了。花瓣儿要什么?玫瑰,茉莉,玉兰,还是......”
“不必了。”以濛拒绝,扭头就走。
见女孩儿没有洗澡的意愿了,谢云跟随在她身侧追问,“太太,可是要等先生回来了再一起洗澡的?”
“......”
这话谢云说的面不改色,以濛却是窘迫又窘迫。
什么人*什么样的佣人,宜庄的佣人不愧是出自祁邵珩之手,竟让她觉得词穷到无力招架。
咬了咬嘴唇,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以濛走得速度更快了。
谢云被甩在了身后,看着走得越来越快都要跑起来的女孩儿,急忙嘱咐,“太太您小心些,先生说您脚上的伤没好全,可不敢跑这么快!”
匆匆下了楼,慌慌张张的以濛迎面就碰到的厨房师傅季让,看见她,季让提着新鲜蔬菜,问,“太太,晚上想吃点什么?先生说您最喜欢......”
话还没说完,客厅里哪里还有小姑娘的影子。
*
露台。
靠坐在竹藤椅上,仰望着满天繁星,以濛难得有了一丝清净。
刚才的称呼似乎现在还不绝于耳。
太太,太太,太太!
先生,先生,先生!
以濛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家里的人逼急了。
她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归来后这些人变化地都这样的大。
这一个个的,都在祁邵珩旁侧敲击的新手段内?
她方才和他领了结婚证,这祁太太的名号,那人就急着让她在家里做实了。
——步步为营,祁邵珩危险的很,是个实在是不该招惹的人。
只可惜,现在想明白已经晚了。
望满天星辰,以濛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能躁,心神要宁下来,越是处于困境,仪态越是该得体才是。
这件事的起初本就荒唐,荒唐事何必挂心,给自己难受呢?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想,还是先洗个澡放松一下。
避开佣人的视线,以濛从侧门的小扶梯上了二楼。
主卧室,是祁邵珩的卧房。
上次因为误会,她被程姨带到了这儿,进去过一次。
这次再来,她没有打算在这里洗澡并且居住的意思,只是衣物全被送到了这儿,她再不愿,也得过来拿。
推开主卧的门,以濛刚进去,便觉得这里好似和过去真不一样了。
单调冷硬家居装潢,改了以纯净的白色为主,淡雅的浅墨色为辅的复古装潢。
雕花棕木双人牀,柔软的白色纱帐被风吹得如雾似幻。
多了女式梳妆台,多了白色的衣柜。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从室内望去,以濛见露台上也是换了风格的。
曾经摆着的健身器材,欧式茶几都撤了。
一张案几,两把竹藤椅,角落里高大的常青植被换成了沁人心脾的香白茉莉,朵朵清雅,不俗。
再低头,地面上的浅棕色木质地板铺了一层雪白的羊绒地毯,松软,舒适,踩上去很舒服,也不至于滑到。
牀上,一对白色的刺绣软枕;
鞋架上,两双棉拖,一双大,一双小,一双暗沉的深蓝色,一双清丽的湖蓝色;
盥洗室,两条毛巾,两只刷牙杯,两柄牙刷......
以濛越看,秀眉蹙的越是紧,祁邵珩想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要让她来这里住下不可?
一联想到‘同牀共枕’这四个字,以濛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哎,不计较这些了,先干正事吧,她想。
咬着唇,以濛打开卧室里的衣柜,想要找件睡裙,却看见她的几件睡衣是和男式的晨褛挂在一起的。
她是清一色白,他是清一色黑。
这样亮眼的对比,放在一起,莫名地生出一种和谐来,就像是本来它们就该挂在一起的。再匹配不过。
可,以濛现在看着,只觉得堵心。
扯了自己的家居睡裙下来,不肯在这卧室停歇半刻钟,她匆匆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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