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水芝眉的感情路却一直不顺,老卢对她便多少还存了点愿意照顾着她一些的心意,这才每每水芝眉提出的要求,他能满足的,都会尽量满足。
这一次,老卢的声音也有些冷冰冰的:“有事吗?”
虽然只是短短三个字,却还是让她听出来不对劲来,水芝眉疑惑地问:“老卢,怎么了?”
要是不想帮她的话早就不帮了,现在他已经五十多岁,自己也四十多岁,这个年龄段的人,不论是亲朋好友还是恋人情人,关系都该是相当稳定的了。
老卢却有些不耐烦了似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水芝眉刚要开口,却被他下一句话直接打到地狱里去了:“没事的话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
水芝眉这下是真的无法理解了,她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耐着性子问:“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
老卢却问:“你看过小李飞刀吗?”说出来这句,他又自嘲似地笑了笑:“你不会看的,我喜欢的东西推荐给你,你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兴趣的--那么,尽管我说的话你可能会听不懂,我还是要说一下,呵呵,我倒要感谢老天,我只是个阿飞了。”
“什么、什么意思?”水芝眉听得云里雾里,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再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水芝眉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视过,今天一上午好像所有人都不想理她了似的。
“所有人?”水芝眉脑子里不自觉地重复这三个字,突然有些心惊,她编写了一条短信:“好久不见,哪天一起吃个饭?”
然后群发给了所有与自己相熟的人与病毒同行。
等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稀稀落落有着些回应,却都是推脱之辞。
更有甚者,理都没有理她。
水芝眉简直不知道是怎么了,想了想,她打电话给一个当年闺中密友,“小崔,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可我却不知道的?你告诉我吧。”
小崔有些尴尬的样子:“芝眉……这个,你真不知道吗?”
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水芝眉正襟危坐:“我真不知道。”
“你--”小崔有些犹豫,过了几秒才说:“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知道的吧?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水芝眉一时简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脑子就嗡的一声炸开了。
往往被纷纷绕绕的流言传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受害者会是最后一个知情的。
水芝眉简直不敢想是自己患了艾滋病的事情在魔都被传得人尽皆知。
--可是不是这样,又简直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突然没有人愿意跟她一起吃饭了。
想想在美国因为去治病和检查,被佣人传出去消息后,连佣人都找不着了的悲惨境地,她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发寒:太可怕了,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她连忙解释:“小崔,你不会是真信了吧?”
小崔将信将疑:“有人把你检查的报告单都晒出来了,还有人说见过你出入卫生防疫站。”
--在中国这个病一般的医院没有专属病房的,需要专门的医院,或者卫生防疫站来安排患者的就医情况。
水芝眉立即气怒不已地说:“我是好像染上了,这全是拜我那个突然钻出来的侄女所赐!她居然恶毒到逮住我给我注射病毒!”
小崔显见的不怎么信,可是又不想说破,于是说:“芝眉,你--你先找人打听打听传言怎么回事吧,有些话我说不清楚的,知道的不多。”
水芝眉愣了下,她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可是却不想给她透露更多的消息了。
既然如此,水芝眉便也没有强求她,于是挂了电话,叫人打听打听外面的传言。 -~%%?++
等听到了之后,她简直气得要吐血了。
外面现在不仅在说她得了艾滋病,还说水佳仪是她的私生女。
这件事现在虽然不算是鲜为人知,但从来没有大范围流传过,所以大吃一惊的人还是不少的。
不仅如此,传言还说她染病是在国外染的,美国那边私生活比较放纵。
也正因为有她这样的母亲,所以水佳仪才会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小年纪就被爆出来吸毒又烂交。
不仅如此,传言还指她心狠手辣:水佳雪前段时间住院,就是因为疑似感染艾滋病,因为有人在她的私人用品上故意沾染上病毒!
水佳雪才十八九岁,这样的居心,何其毒也!
第411章 入院治疗
水芝眉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似乎呼吸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得拼尽了全力才做得到。
突然,呼吸顺畅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水芝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活了这么大,吐血还真是第一次。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喷得一地鲜血。
足足有好几分钟,她才回过神来,脑子也这会儿才终于慢慢转动了。
就像是死机的电脑,终于开始了正常运转:她得病的事情,只不过是最初寄回来诊断书给水远程过,魔都这边还基本没有什么人知晓。
--正因为此,她才会不顾佳仪现在臭了的名声,执意带她回了魔都,瞒住这一点,她的日子就可以像是正常人一样,在发病之前过得潇洒滋润。
水远程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可能散布这样的消息,他是个很重视家族的人,每次有关于水家的不利传闻,第一个气得不能自己的人,就是他。
那么,他是给水佳雪看过吧?
--即使没给佳雪看过,可她却是亲眼看着自己被注射了一针筒含有病毒的液体!
她知道自己会得上这个病,所以暗中派人跟着她,调法拿走了她的检查报告,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情。
水芝眉咬牙切齿地恨声呼:“水佳雪,你等着,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事到如今,死都太便宜那丫头了!
必须让她十倍、百倍地承受了佳仪和她所受过的苦,才能够放了她!
水芝眉脑子里一团乱,只觉得整颗头都重若千金,迷迷糊糊地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水芝眉挣扎着要起来,却听到佳仪肝肠寸断的声音:“妈,妈,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爸都已经不要我了,你要是再不要我的话,我就成了孤儿了……”
她现在的状态时而清醒、时而疯颠,大多数的时候,像是个智商不高的小孩子。
水芝眉听得人还没有力气起来,就已经眼泪直流了:她不能有事,她要是有事了,佳仪可怎么办?
她现在这个样子,谁能照顾她呢?
水芝眉咳了声,努力地睁开眼睛:“佳仪,不哭……”却连抬手替她擦掉泪水的力气都没有。
水远程不在,也不知道是这会儿忙去了呢,还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水芝眉忽然觉得很悲凉:这就是她的凄凉晚景吗?倒落在医院里没几个人问,特别是到时她肯定病得很重,除了亲人,谁肯冒着危险接近自己呢?
可是水远程不会再管自己的了,佳仪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佳仪端过来一杯水:“妈,你嘴唇都干了,快来喝点水。”
这时水远程走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是喜是悲,面瘫似的问出话来,就显得尤其的冷酷无情:“你醒了啊。”
水芝眉深一口气:“怎么,不希望我醒吗?”
水远程懂得跟她争辩,只是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好,还是省省力气养身体吧,别再自找气生了。”
水芝眉哪能不气:“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倒进医院里来?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被谁气的?”
水远程有些不耐烦:“你的免疫系统已经基本瘫痪了,你肯定是接触过结核病人,现在医生已经检查确诊你得了肺结核,怎么能硬说是人气的呢?”
“什么!”水芝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艾滋病就已经够她受的了,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自己的身体能够暂时平安不受侵扰的撑个几年,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又染上了并发病?
--因为艾滋病是免疫系统受损,所以几乎所有的病,都可以烈为艾滋病的并发病。
她并不知道的是,佳雪当初注射那一管病毒的时候,里面就不止艾滋病一种。
现在正差不多是肺结核该发病的时候,她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不被气得吐血晕倒才是怪事。
如果不发生并发症的话,艾滋病患者跟平常人,也并没有多大的不同,但是如果并发症找上门来,基本这个艾滋病患者离死亡就差得不算太远了。
因为免疫系统全面瘫痪,很多的针对性药物都不能用或者不再起作用,当医生的拿个治疗方案都相当棘手。
水芝眉瘫回到床上,只觉得四脚无力,简直失去了所有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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