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春风似你 (桑榆未晚)

　　顾青城一笑，把首饰盒推到一边，按下内线。
　　“方秘书，找她上来。”

　　☆、正文11 电话另外一端是一个女人

　　杨拂晓早上到的比较早，在路边买了煎包，还专门给孟曦也带了一笼，来到客房部，听其他同事说，才知道孟曦是请假了。
　　她想到昨天临下班之前孟曦一直在拉肚子，便及时给孟曦打电话询问了一下。
　　孟曦的声音压的很低，话筒里杂音很多，听不太清楚。
　　“我今天下午去酒店，我们到时候再说。”
　　杨拂晓嘱咐了两句让她不要着凉，就挂断了电话。
　　“杨拂晓，二十九楼找！”
　　外面同事叫道，杨拂晓应了一声，把手机锁进抽屉里，起身出了客房部。
　　杨拂晓一出门，客房部里的人就开始纷纷议论了。
　　“这一个不是不吭不响地傍上金主了吧？这两天楼上总是有人找。”
　　“谁知道，她们两个实习来的，搞的比我们这些正式的还神秘。”
　　杨拂晓这一次倒是十分坦然了，毕竟昨天的礼盒是经她的手，顾青城找她上去也无可厚非。
　　办公室门前，方树为杨拂晓打开门，“顾总让你直接进去。”
　　杨拂晓冲方树笑了笑，迈步进入。
　　她在上来之前，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所以，推门而入，看见办公桌后的人，对上他黑眸看过来的沉沉目光，还可以十分泰然地说：“顾先生，今早我放在前台的礼盒，我姐姐让我还给你的，您收到了么？”
　　顾青城看着面前这张画着淡妆十分精致的小脸，食指轻叩桌面，“收到了。”
　　杨拂晓微微一笑，等着顾青城的下文。
　　电脑旁边放着一个餐盘，里面放着有三明治、牛奶和水果沙拉，应该是顾青城还没有吃早餐。右手这边是一摞文件，杨拂晓心知是涉及到有关MSC集团内部机密，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
　　竟然是杨氏的投资计划书。
　　杨栋梁的这个项目，说真的其实并不值钱，兴许到后期会赚钱，不过杨拂晓知道的清楚，他现在也就是想要借资金来填补财务上的漏洞。
　　“昨天你送上来的那份表格，里面有两个数据出错了，我已经让方秘书矫正过了，”顾青城从文件底部抽出来一份文件，“拿给周经理。”
　　“是。”
　　顾青城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接起来，椅子向后撤一下起身，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
　　杨拂晓站在办公桌前没动，看着落地窗外的自然光投射在窗前人身上，在地上打下一道深色的阴影。
　　顾青城口中话都是“嗯”“好的”“我知道”之类的话，工作上可以，私生活上也可以，不过，办公室里很安静，杨拂晓还是十分敏感的听出来，电话另外一端是一个女人。
　　“今晚我去接你去医院……”
　　“我会让秘书订好果篮和鲜花……”
　　杨拂晓听着顾青城这种语气，莫名觉得鼻子发酸，就想起了许慕珩。
　　许慕珩那个时候偶尔也会破天荒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其余的时候要么就是“嗯”“是”“好”一个字来答，明显就是敷衍的模样，嫌她聒噪的时候就会把她直接按在墙上吻的七荤八素，然后对上她的翦水秋瞳，伸出手指来戳一戳她红红的脸蛋，“还有什么想说的没了？”杨拂晓就把头摇的好像是拨浪鼓一样，许慕珩手指在她唇角摩挲两下，勾唇痞气的一笑：“乖。”
　　当时，许慕珩的一言一语都能轻而易举地戳中杨拂晓的心。
　　而现在，想起当年的那个情景，许慕珩依旧可以戳中她的心，只是一句话的回忆，就能戳的稀巴烂。
　　等杨拂晓从回忆中挣扎出来，面前的顾青城已经打完电话了，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差一点都没有从回忆中跳脱出来，幸好身后方秘书的一声“顾总”，把她已经到了嘴边的“慕珩”两个字给截住了。
　　方树站在门口，“顾总，郁先生到了，在会客室。”
　　“我马上就到，”顾青城起身，转向杨拂晓，“你可以走了。”
　　杨拂晓“哦”了一声，等走到电梯口，回头看了一眼走到一边会议室的顾青城，心想，不是找她上来说三百万的项链么？是没有来得及说还是忘记了，还是原本就没有打算说？
　　电梯在面前打开，杨拂晓走进电梯按下了楼层，顺手翻了一下顾青城拿给她的这一份报表。
　　前面一些数字，大体没有变，翻到最后一页，有顾青城的签名。
　　字迹还是说不出的熟悉，不过签名倒是有些怪异。
　　杨拂晓脑中闪过一道惊电。
　　她知道为什么会感觉到字迹熟悉了！
　　下一层电梯，杨拂晓直接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从电梯奔出来，就从一边的安全通道跑上了楼。

　　☆、正文12 我就是卡西莫多

　　会客室里。
　　顾青城与来自盛庭的郁景行握手，寒暄过后，步入正题。
　　“这次合作……”
　　忽然，听见外面的一阵吵嚷声。
　　“杨小姐，请你稍等，顾总现在在谈公事。”
　　“我找顾总，只说一句话。”
　　同时会议室的门从外面一下子推开。
　　站在门口的方树看向顾青城的表情很无奈：“顾总，是我的失职。”
　　杨拂晓已经冲了进来，因为从楼梯上跑上来，现在气喘吁吁，径直到顾青城面前，“顾先生，你能不能帮我写一个名字？写许慕珩三个字，就这三个字！”
　　顾青城坐在座位上没有动，黑沉沉的目光锁住杨拂晓的面庞。
　　“拜托了。”
　　杨拂晓从自己酒店制服里抽出一支圆珠笔，力气过大，圆珠笔直接嘭的弹了出去，掉落在桌脚。
　　她之前一直强装的镇定终于在认出顾青城字迹的那一秒土崩瓦解了，她蹲下身去捡圆珠笔，眼前一黑，身后有一双臂膀扶住了她。
　　郁景行先捡起地上的圆珠笔，递给她。
　　杨拂晓甚至没有来得及道谢，转身将准备好的便笺纸和圆珠笔递上去，一把抓住了顾青城的手腕，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有些灼热烫人。
　　三秒钟后，顾青城开口：“怎么写？”
　　杨拂晓握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许慕珩”，下笔的笔迹有点抖，写到第三个字就已经完全稳住了。
　　顾青城侧首，从杨拂晓手中接过还带着掌心温度的圆珠笔。
　　随着顾青城笔尖落在纸张上，杨拂晓心跳逐渐加速，目光死死地盯住笔尖。
　　最后一笔落下，杨拂晓拿起这一张纸，深呼一口气，“抱歉，十分对不起，打扰到顾总了。”
　　她转向顾青城深深的一鞠躬，转身离开，脚步再没有滞顿。
　　会客室的门再度关上，恢复了静寂。
　　顾青城看着杨拂晓写下的这三个字，把纸片夹在面前的一沓文件中，转向郁景行，“你有什么想说的？”
　　“有，”郁景行摸了摸下巴，签字笔叩了一下桌面，“合同上第三条，第七条，第十九条，都有点问题……”
　　“你随便开条件，”顾青城向后靠了一下，推开面前的这一份合同，起身走到酒柜旁边，弯腰拿了一瓶红酒出来，“陪我喝一杯。”
　　郁景行笑了一声，看着顾青城倒酒的动作：“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先把影剧院的工程往后推一推，改成酒吧或者夜总会。”
　　“好主意。”
　　顾青城举了举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
　　在杨拂晓心中，许慕珩一直是一个不可破灭的存在，但是，唯独有一点，许慕珩的字体其丑无比，好像都是用火柴棒堆砌的，杨拂晓就专门给许慕珩买了字帖，让他练字。
　　“字如其人，你想让人家一看到你的字，就自动把你脑补成一个丑八怪么……干嘛啊，别抓我辫子！”
　　杨拂晓生气的鼓着两腮，转过来就直接打许慕珩的手，却被他躲开了，顺带把她扎着辫子的头绳给撸了下去。
　　许慕珩脸庞逼近，“我就是卡西莫多，那你怕不怕？”
　　“怕，怎么不怕，我又不是爱斯梅拉达，”杨拂晓眨了眨眼睛，对上许慕珩眼中坏坏的笑，拎着手中的练字书，“你写不写？”
　　许慕珩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杨拂晓做出妥协，“只写你的名字，就写许慕珩三个字。”
　　杨拂晓坐在办公桌前，手指紧紧的攥着写“许慕珩”名字的这张纸，纸张有点被汗湿了。
　　许慕珩的字是杨拂晓看着练出来的，能拿出手的首先就是名字。
　　其他的字她不敢说，唯有许慕珩的名字，是杨拂晓印入脑海中的，所以才会让顾青城写许慕珩的名字。
　　这三个字虽然并不似原先许慕珩写的那般上手，但是却十分相似，甚至说只要加上连笔，就完全一致了。
　　孟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杨拂晓正坐着发呆，从后面走过去，清了清嗓子，“哈！”
　　杨拂晓吓了一跳，转过来看见是孟曦，才松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把便笺纸放进口袋里，“你怎么上午没过来？”
　　孟曦坐下来，“还不是因为我哥。”
　　“你哥又去赌了？”